山城旧金山
旧金山是美国西海岸的大门,直面浩瀚的太平洋。旧金山和自由女神像身边的纽约遥遥相望,都是进入美国客流量最大的口岸之一。也许你负笈远行,来到斯坦福、伯克利求学,也许他要在此转机,飞往美国内地的其它城市,因此机场的入境处昼夜人流不断。旧金山也是华人行踪最频繁的美国城市,在这里你不必担心自己生涩的英语,因为随处都有华人同胞可以求助,而且不少美国官员的汉语也都相当了得。
淘金时期的迷醉与陶然,至今仍挥之不尽,这使得旧金山处处透射着旧梦重温的色调。当然,这座城市也因移民的蜂拥而至,历练得更加自由而奔放。在美国内地中小城市,我们经常见到的是单色调的素描——纯正的美国本土居民,地道的“山姆”做派,敦实的“扬基”乡情。而旧金山则像是一幅五彩斑斓的油画,是一座世界民族的大熔炉。
第一批淘金者是1849年来到旧金山的。虽然过了一个半世纪,每年仍然还有新移民源源而来,而旧金山也显示了它那无远弗届的包容力。当时的淘金者,确实是奔着黄金而来,后来听说澳洲又发现了新的金矿,才把这里称为“旧金山”。时至今日,纵然“金山”已经成为淘金者逝去的旧梦,但这座城市的名称毕竟还有一个“山”字。其实旧金山市内并无峰峦,它似乎还算不上是一座“山城”。不过它的市区内有四十多处错落起伏的高坡和低谷,匪夷所思的地势,将城区切割成无数个景观各异的画卷。每一个斜坡、每一处街角,都叠印着远处和眼前层次分明的景致。
置身旧金山,容易使人想起中国的重庆。陡峭的大道、急转弯的小街,有的斜坡达到40度以上,对游客的脚力和车辆轮胎都是严峻的考问。在行人横过马路的当口,朝两侧举目张望,只见车流从高处奔泻而下,恰似“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不过你不必心寒怯阵,只要红灯一亮,车流像撞上了三峡大坝,在红灯亮起的瞬间戛然止步。在淘金年代,马匹拉着货物,上下穿梭于起伏的坡地之间,显得十分吃力,从1869年起,旧金山开始有了擅长于爬坡的动力强劲的有轨电车。电车呼啸而过,而车上的年轻人就站在车厢外边的踏板上,甚至吊着膀子招摇过市,成了这座城市独特的景观。
旧金山早已没有黄金可淘,但许多一无所获的淘金者留了下来,子孙相袭,延续他们先辈的发财梦。滴滴血汗浇铸成了“天下为公”牌坊里的唐人街,而使华人们梦断异乡的还有1906年的那场毁灭全城的大地震。大地震使得600多市民丧生,而地震引发的火灾烧毁了市区里近三万栋房屋。作为太平洋板块边界的圣安德列斯大断层,就沉睡在旧金山的卧榻之侧,没有人知道它那一天会再次“鲤鱼翻身”。大地震至今已整整一百周年,旧金山犹如火后重生的凤凰,重新展翅。既然昔日的梦幻都已经化为瓦砾和青烟,幸存者在时间和空间上都认同了一个新的起点。
整整一个世纪了,时间不算太短,也不算太长。于是,思想冲破了桎梏,新生的渴望取代了旧日罪恶的渊薮,淘金者的坚忍不拔也一代代传给了子孙。历经地震劫难之后,旧金山出落得越发漂亮了,成了一座崭新的“金山”。
来旧金山的游客,不管是初次造访还是旧地重游,都会去看一看著名的金门大桥,为的是领略它的雄浑万象。而我却宁愿独步太平洋岸边,去寻觅望断天涯之所,看乱石穿空、惊涛拍岸,云起云飞。登临一个高点,放眼西望、开拓眼量,目光可以延伸得很远、很远。从理论上来说,如果没有地球曲率的束缚,视线可以从此直达我们的亚洲故土,因此旧金山也是整个美国华人乡愁最浓的城市。各人都有一腔剪不断的别绪愁情,但何不低吟费翔的那一曲《故乡的云》呢?让“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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