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月里一个阴雨濛濛的午后到达那里。门的进身处只有一矮小的水泥门洞,但里面很大,进去看两边是木头板壁的古旧的侧厢房。整个地方光线阴暗,散发出一阵木料经长年霉变后的特有的阴气,还有旧房子的泥灰气。穿过门洞到达第一进大院,眼前就豁然开朗了。那大院的水泥场地可能比一个标准篮球场还要稍大,靠后是一排老式红砖的瓦房。建筑式样比后来——也就是现在——的瓦房要讲究——看得出,砌的手脚更精细、牢固,式样也大方耐看(也耐住),每个窗户上方都有一个菱形的雨檐,几十年的风雨已使它们显露出一种陈年葡萄酒那样红润鲜亮的色泽。墙上还有一些椭圆形或菱形的风洞,也许是养蚕的库房空气要求的,在高而陡直的白天裸露着,仿佛既有过去年代浩荡的壮阔的性情,又有一种小镇特有的沉睡般的寂寞。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前,依次是第二、第三……一共是五个大院,六排大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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