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大大的好事呀!”吴登旺从炉边站起,牢骚大发:“我明天把这两口袋粮食,给北寨那个王样板背一袋,再给公社那个‘鸽鹁客’——韩主任一袋!我问他,你北寨是样板队,唱戏唱得美,编诗编得多,墙上贴得花,广播上扬,材料上登,你王样板到处介绍经验;现时,你的社员到俺‘黑斑头’南寨来借粮做啥?你韩主任大会小会刮俺南寨,咱俩的鼻子幸亏有骨头.要是肉囊子,早叫‘鸽鹁客’给刮平了!我要问他,你刮俺不学北寨,说俺是‘唯生产力论’,只拉车不看路,这咧那咧一大堆;叫俺学北寨的啥?学他们虚报产量,完不成公粮扣社员口粮吗?让俺社员学北寨社员靠借粮买黑市粮过活吗?”
常克俭仍然捉着烟袋杆,长着一溜黑胡须的嘴和鼻孔里同时悠悠冒烟,轻淡地说:“这何必要你背上粮食口袋去问他!咱早都料到这一步——瞎子也能猜摸到这一步!”“我把北寨人借粮的口袋给他背去,看他给我说个啥!”“嗨呀!好我的伙计呢!这还用得着你问嘛!”常克俭不屑地说,“韩主任早就敞开说:‘宁要低产的社会主义的北寨,不要高产的修正主义的南寨。’你再问啥吗?”“鬼话!”吴登旺气愤得脸红了,“弄得交不起公购粮,让社员东跑西颠借粮、买粮,还是社会主义?俺南寨年年超交公粮,社员吃得饱,倒成了修正主义?啥嘛!啥球道理嘛!”“啥道理?颠倒子道理!歪歪子道理!现时就兴这!”常克俭说,“霎发牢骚了吧!伙计!说说事情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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