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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孙犁全集.第四卷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7020046819
  • 作      者:
    [孙犁著]
  • 出 版 社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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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犁同志离开我们已经两年了,今天,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孙犁全集》正式出版面世,我们以此表达对这位献身革命、献身文学的老作家的深切敬仰和缅怀之情。<br>    孙犁同志青年时代即投身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事业,把自己的命运和祖国、人民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重要流派“荷花淀派”的代表人物,这个流派的名称就是以他的小说《荷花淀》命名的。晚年孙犁安于“寂寞之道”,勤奋笔耕,创作再现高峰。他重为文之法,尤重为文之道;重文章品格,尤重作者人格,赢得了文艺界和广大读者的尊敬和爱戴。<br>    人民文学出版社十分重视孙犁同志作品的出版。早在1951年成立之初,就出版了孙犁的长篇小说《风云初记》第一集,其后又相继出版了《采蒲台》、《荷花淀》、《文艺学习》、《文学短论》、《村歌》、《风云初记》二、三集及全本。新时期以来,除重印上述作品外,又出版了《孙犁文论集》、《孙犁散文选》、《无为集》、《中华散文珍藏本·孙犁卷》等多种孙犁作品。为了更全面地反映孙犁同志的文学成就,2003年10月,在孙犁家人和天津市孙犁研究会的支持和帮助下,人民文学出版社启动了《孙犁全集》的出版工作。今天11卷《孙犁全集》终于如愿以偿,正式出版,这是孙犁同志一生心血的结晶,能为广大读者和研究者提供精美的精神食粮,为国家文化积累做一点微薄的贡献,让人感到十分欣慰和荣幸。<br>    《孙犁全集》收入孙犁各个时期的作品,总计约400万字,包括新搜集到的佚文、书信和从未结集出版的文章,是迄今为止最完备的孙犁作品的总结集。在编排上,1至9集卷以作品出版时间先后为序,兼顾类别、体裁以及各卷字数;第10卷按体裁分类,以作品发表或写作时间先后为序;第11卷书信以致各收信人的第一封信的时间先后为序。<br>    纵观孙犁同志的全部作品,可以说是晶莹剔透,醇厚馥郁,蔚为大观。这些经过几十年历史和时间检验的佳作,至今依然熠熠生辉、异彩纷呈。“荷花淀派”的流派风格特色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集中的体现。他坚持现实主义文学传统,描写晋察冀边区和根据地人民的抗战生活,刻画抗日军民的英雄形象,情感真挚,质朴清新,风格鲜明。小说追求诗的意境,文笔婉约流畅;散文笔触细腻,明快自然,于淡淡的客观描述中包含着浓浓的情致。孙犁作品的语言质朴、简炼、雅致,有一种朴素、单纯的美,最能显示他的气质和品质。他是一位文学大家,也是一位有独特造诣的风格家。他独树一帜、不可替代的作品,是中国文学宝库中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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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孙犁同志离开我们已经两年了,今天,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孙犁全集》正式出版面世,我们以此表达对这位献身革命、献身文学的老作家的深切敬仰和缅怀之情。
    孙犁同志青年时代即投身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事业,把自己的命运和祖国、人民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重要流派“荷花淀派”的代表人物,这个流派的名称就是以他的小说《荷花淀》命名的。晚年孙犁安于“寂寞之道”,勤奋笔耕,创作再现高峰。他重为文之法,尤重为文之道;重文章品格,尤重作者人格,赢得了文艺界和广大读者的尊敬和爱戴。
    人民文学出版社十分重视孙犁同志作品的出版。早在1951年成立之初,就出版了孙犁的长篇小说《风云初记》第一集,其后又相继出版了《采蒲台》、《荷花淀》、《文艺学习》、《文学短论》、《村歌》、《风云初记》二、三集及全本。新时期以来,除重印上述作品外,又出版了《孙犁文论集》、《孙犁散文选》、《无为集》、《中华散文珍藏本·孙犁卷》等多种孙犁作品。为了更全面地反映孙犁同志的文学成就,2003年10月,在孙犁家人和天津市孙犁研究会的支持和帮助下,人民文学出版社启动了《孙犁全集》的出版工作。今天11卷《孙犁全集》终于如愿以偿,正式出版,这是孙犁同志一生心血的结晶,能为广大读者和研究者提供精美的精神食粮,为国家文化积累做一点微薄的贡献,让人感到十分欣慰和荣幸。
    《孙犁全集》收入孙犁各个时期的作品,总计约400万字,包括新搜集到的佚文、书信和从未结集出版的文章,是迄今为止最完备的孙犁作品的总结集。在编排上,1至9集卷以作品出版时间先后为序,兼顾类别、体裁以及各卷字数;第10卷按体裁分类,以作品发表或写作时间先后为序;第11卷书信以致各收信人的第一封信的时间先后为序。
    纵观孙犁同志的全部作品,可以说是晶莹剔透,醇厚馥郁,蔚为大观。这些经过几十年历史和时间检验的佳作,至今依然熠熠生辉、异彩纷呈。“荷花淀派”的流派风格特色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集中的体现。他坚持现实主义文学传统,描写晋察冀边区和根据地人民的抗战生活,刻画抗日军民的英雄形象,情感真挚,质朴清新,风格鲜明。小说追求诗的意境,文笔婉约流畅;散文笔触细腻,明快自然,于淡淡的客观描述中包含着浓浓的情致。孙犁作品的语言质朴、简炼、雅致,有一种朴素、单纯的美,最能显示他的气质和品质。他是一位文学大家,也是一位有独特造诣的风格家。他独树一帜、不可替代的作品,是中国文学宝库中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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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忽然,在炕角里,有一个小娃子尖声哭叫了起来。高庆山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个不到两生日的孩子睡醒了,抓手揪脚地哭着。
    “唔!这是哪里来的?”庆山立起身来,望着秋分。
    “哪里来的?”秋分笑着说,“远道来的。你不用多心吧,这是今年热天,一个从关东逃难来的女人,在河口上叫日本的飞机炸死了,咱爹叫把这孩子收养下来。要不,你哪里有这么现成的儿子哩!”
    庆山笑了,他把孩子抱了起来,好像是抱起了他的多灾多难的祖国,他的眼角潮湿了。
    吃饭的时候,高翔赶来了,两个老同志见面,拉着手半天说不出话来。庆山从里边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高翔说:“这是我的介绍信,组织上叫我交你的,还怕路上不好走,叫我换了一身便衣,赶上一群山羊。路上什么事也没有,没想到和你碰得又这样巧。”
    高翔看完了信说:“你来得正好。在军事上,我既没有经验,新近遇到的情况又很复杂。你先不用到高阳去,就帮我在这里完成一个任务吧!”
    庆山正要问什么任务,高翔的爹领着小女孩来看儿子了。秋分拉着小女孩问:“你找谁来了?”
    小女孩慢腾腾地说:“俺爹!”
    秋分指着高翔,小女孩没想到她的爹竟是一个完全面生的人,不敢走过去。高翔过来把她抱起,秋分又逗她:“谁叫你来找爹?”
    小女孩笑着说:“俺娘!”
    引得人们全笑了。庆山对高翔说:“我好像从没见过她,长得这样高了!”
    秋分说:“你哪里见过她,你们走的时候,她娘刚刚坐了月子!”
    “要不大人就老得快,”高四海笑着说,“生叫这些孩子往上顶的!”
    高翔说:“我看就是秋分嫂子不显老,还是我们离开时那个样儿。”
    秋分笑着说:“那是你近视眼的过,我老了你也看不见。你不要拿我取笑儿吧,你们要再晚回来几年,我还会成了白毛老婆子哩,那可没得怨!”
    “你这话真能叫英雄气短!”高翔拍拍怀里的孩子,放在地下,笑着说,“要不说,干革命的人不要轻易回家哩,没有好处,临走时总得带着点负担。”
    “你们这还算轻易回家呀?”秋分问。
    “不和你辩论,”高翔笑着说,“我马上要和庆山哥谈谈这里的情况,开展工作,你们先到外边去玩一会儿。”
    高四海、高翔的父亲抱着孩子出去了,秋分噘着嘴说:“我听听也不行吗?”
    “不行,”高翔说,“我们还没正式接上关系哩,分别了十年,回头我还得考察考察你的历史!”
    “等着你考察!”秋分给他们点着灯,就扭身走了。
    他两个在屋里谈着,秋分他们就坐在堤坡上等着,天上出着星星,高翔的小女孩指着:“又出来一颗,爷爷,那边又出来了一颗!”
    在这种情形下面,破路的动员,简直是一呼百应。谁家有临大道的地,都按上级说的尺寸,去打冻刨坑。早晨,太阳照耀着小麦上的霜雪,道路上就挤满了抡镐扶铲的农民。
    老温的伤养好以后,又回到田大瞎子家里做工,经人们说合,老常也回来了,还担任着村里的工会主任。田大瞎子的女儿,坐了月子,婆家报了喜来,田大瞎子的老婆忙着打整礼物,白面挂面,包子卷子,满满装了四个食盒,叫老常担了送去。老常进来说:“今儿个上级布置挖沟,我去不了。”
    田大瞎子的老婆一沉脸说:“你看你这做活的!是我们出钱雇的你呀,还是你那上级雇的?吃的拿的都是从我们这里出,你那上级,连四两烟叶儿,我看也没给你称过。怎么你这么向着他们,到底是哪头儿炕热呀?”
    老常说:“挖沟是国家的事,是大伙的事,自然要走在头里。你们家临道的地亩又多,我不去挖,你们自己去挖吗?”
    田大瞎子的老婆一撇嘴儿说:“你什么时候见我摸过铁铲,铁铲把儿是方的圆的,我还不知道哩!挖个坑儿壕儿,就能挡住日本?我看你是穷命催的,有福不享。你担着食盒去了,保险有二两喜酒喝,不强如这么冷风儿削气的去抡大镐?”
    “叫当家的担了送去吧,我们得去挖沟!”老常说。
    “他什么时候挑过东西?”田大瞎子的老婆说,“亲家门口,能叫他去丢这个人!”
    “挑挑东西,怎么就算丢人哩?那我们有多少人,也早丢光了!”老常说,“要不,他就得去挖沟!”
    “嚯!”田大瞎子的女人说,“做活的倒支使起当家的来了!”
    “我是你家的做活的,”老常说,“可我也是村里的一个干部。分配你们一点儿抗日的工作,你们也不要推辞。你们掂量掂量吧,是担食盒去送礼呢,还是去出差挖沟。”
    田大瞎子的老婆,进到里间商量,田大瞎子虽说挺不高兴,还是选择了挑担的任务,他以为这总比挖沟轻闲些。老常扛起铁铲到街上集合人去了。
    田大瞎子的老婆给丈夫拾掇齐整,捆好绳儿,插好扁担。田大瞎子挑了起来,并不感觉沉重。他走出屋门,下了台阶,走到过道里,又折了回来,他走不出大门。他挑着食盒在院子里转悠起来,像在戏台上走场儿一样。他的老婆说:“你这是干什么?天气不早了,过午再到人家那里,还像个送礼的样儿吗?”
    “这不是给人家玩猴儿广田大瞎子说,“坐月子也不看个时候,我不去,你的女儿你去吧!”
    他生了气,把扁担一顿,食盒的绳儿没有捆好,盖儿掀开了,雪白的包子卷子在满院里乱滚起来。
    他的老婆追赶着馒头,一个一个拾起来,吹吹土,装在盒里,央告他:“你还是辛苦一趟吧!我出去看看,趁没人的时候,你往村外走!”
    “满地里是挖沟的,我能飞着过去?”田大瞎子喊,“我去换做活的回来吧!”
    田大瞎子说着到地里去了,看见老温抡着大镐,正刨得有劲儿。他走过去,看了看说:“我这是留麦,怎么能一块一块地挖了去,你不想叫我吃麦子了吗?”
    “这儿有尺寸!”老温说。
    “官家的事儿,不过是水过地皮湿,卖个眼前俏就算了!”田大瞎子说。
    “不能那么办!”老温说,“回头县长还要来检查哩,不够尺寸要受批评!”
    “你回家去送礼吧!”田大瞎子接过铁铲来,把老温打发走。他把已经刨好的坑,填了靠里面一半,再往大道上伸展,这样,他可以保存自己的地,把大道赶到对面的地邻。田大瞎子是赶种人家土地的能手。冀中乡俗,两家地邻的边界上,插栽一棵小桑树,名叫桑坡儿。每逢春天耕地,他总得嘱咐做活的,把桑坡儿往外赶赶,他亲自站在地头上去监督,叫牲口拼命往外撇,犁杖碰在桑树根上,打破几块铧子,他也不心疼,反正得侵占别人的一垄半垄的地。田大瞎子家地边上的小桑树,永远不得茂盛,总是靠他家的半过死,靠人家的半边活。弄得这一带的孩子们,春天养个蚕儿玩,也没有桑叶吃,只好上树去摘榆叶儿。
    高四海把车子拉进道沟里,骑上去歪歪扭扭地走了。
    春儿一个人望着通城里的大路。大路上,除去有时飘过一个旋风,拧着沙土和柴草,跳过道沟,跑进麦地,连一只飞鸟儿也看不见。到处的村庄像封闭着,谁家房顶上也没有炊烟。
    春儿看着这条路,她想:如果没有敌人,这时候大道上就会有送粪拉土的车辆,有吆喝牲口的声音,有接连的鞭子的响动,有小孩子们去砍草放羊。这样好的天气,也许有妇女们打扮好了,到近处去赶庙会,有男人们带着本钱和行李出外去经营。他们的妻子,一直送到大路边。在这条大路上,经常有热闹红火的迎亲的花轿和鼓乐,那些老年的乐手们,永远在吹奏着轻快和振奋的调子。
    她想:假如叫敌人占据了我们的国家,我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春儿揭开手榴弹的盖儿,她看见了日本人的汽车。这孩子头一次看见这种奇怪的车辆,它装载着敌人,凶恶地践踏着家乡的土地。
    汽车在道沟旁边的正在扬花的麦地里走,密密的小麦扑倒了,在汽车后面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委屈痛苦的痕迹。
    女孩子震动了一下,她用力咬着嘴唇,一只手紧紧搂着树干,敌人的车辆马匹,像是在她的胸膛上轧过来了!
    高四海回来了。
    “大伯!”她招呼高四海,“日本人过来了,我们怎么办?”
    “不要慌!”高四海把车子草筐藏好,把手枪掖在裤腰带上,脱下鞋来。这老人上树,赛过一匹猿猴,他两只手攀着光滑的大叶杨树身,弓着身子,像走路一样。
    “就是送信也来不及了,”春儿着急地说,“我们扔个手榴弹,叫村里知道吧!”
    “等我数一数,”高四海一手扳着树枝,探出身子去望着,他说,“敌人数目并不大,不要惊动他!”
    “进村烧了房怎么办?”春儿说。
    “军队早有准备。这像一个荷包,等它钻进去,我们再收口儿吧!”高四海小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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