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乌牛河,河水汹涌,没有桥,也没有船,我担心我们能不能过河。洪沙说能过,他说这还算是平常的水势,涨水时还大得多。我们脱掉长裤过河,水很急,浪尖拍击到我的腰身,急流使我难以站稳脚跟,差点被水冲倒。没想到这就是河边寨二十多个一、二年级小学生每天到加早上课的必由之路。乌牛河一涨水,学校都得停课。平时孩子们几乎是凫水过河的。 <br> 我们爬过一片楠竹林和包谷地,就来到河边寨。午后的河边寨显得有些落寞,除了几个小姑娘在屋廊里做针线活外,几乎不见人。马洪沙钻进一家屋子,我在寨子中间小歇,一位老人走过来,邀我把行李拿到他家去。 <br> 他说:“我叫小孩去喊组长来,你先来我家坐。” <br> 我婉谢了那位老人,我说等一下我得马上走了。 <br> 月亮山人都这样待客的,不管你是干部还是远方的来客,他们都热情地接待你,村组干部一来,他们就会有组织地接待,而从不计任何报酬。前不久,有一对男女朋友到月亮山旅游,在摆王寨被一家接到一家,还燃烧篝火唱一夜山歌。那位客人对我说,那天寨子的人家为他俩一共杀了7只鸡。杀鸡是这里招待客人的最高标准,7只鸡,足见得他们待客的情谊了。我从未听说哪一个景区的人家这样无偿招待陌生的游客的。 <br> 洪沙钻进那间屋子,很久没出来,我也走进去看看。一位老人赤膊枯坐在火塘边,和洪沙侃家常,不时地咳嗽和呻吟,洪沙也很难过。老人的身边铺有一堆稻草,他很可能就睡在这里。 他是洪沙的一位堂兄,叫马老林,已经60岁了,他是马老拉的亲属。姑娘已经出嫁,儿子外出打工了,妻子住在牛棚,家里就他一个人。他患重感冒已经一段时间了,没药吃,也没有人在身边照顾。马洪沙递给我一张发黄的全家合影照,他说这就是马老拉家的。我把照片珍藏起来,打算回去在“ 古榕论坛”和上海的一些网站发出,争取为他们找到马老拉一家,找到他们阔别多年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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