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骨灰撒在天山上
王震率领部队进驻新疆以后,由于官兵大多来自湘、鄂、赣等省,与新疆特殊的气候及生活习惯等方面都有很大差别,同时,部队中绝大多数官兵都已过了结婚年龄,因而成家的凤毛麟角,连一批中年干部和老战士都依然单身。
因此,妥善地解决广大战士和一部分干部的婚姻问题,帮助他们在西北边陲安家立业,已成为当时的燃眉之急。
王震的这一想法得到了中共中央新疆分局和新疆军区党委的一致同意。他一方面请求组织出面,动员内地妇女通过参军、支边等形式,参加屯垦部队;另一方面,王震坦诚地向广大官兵解释,他已就大家关心的婚姻问题向党中央、中央军委提出请求,希望大家不要着急,力争用三年左右的时间,分期、分批逐步解决。王震的亲切关注,稳定了官兵们的情绪。
王震不仅关心跟随自己进疆的子弟兵,对起义部队的官兵也一视同仁。1950年1月,王震出席第二十二兵团驻焉耆第二十七师的欢迎大会。他风趣而幽默地说:“我们的手要把大枪挂起来,要用镐来搞生产了。把这支七斤半换上一把六斤半(坎土曼),好好搞生产。”紧接着,他降低声调亲切地问大家:“没有讨老婆的同志请举手。”当他看到大多数人都举了手时,掷地有声地说:“等我们在这里搞上三五年生产后,连士兵一起都要成家。你们可以拍一张照片寄回老家,让你们家中的亲朋给你介绍一个爱人,把她接到新疆来。你们接家属到新疆来,由公家全部负担旅费。”
一席话,温暖了官兵的心。
王震向中央和内地省份发出的请求,很快得到湖南和山东两省的响应。从1950年起,先有湖南青年干部学校,中南军政大学湖南、广西分校的女生,山东的青年妇女、女兵、女学生进疆,随后又有江苏、上海、湖北等省市的一批又一批女青年进疆,加入屯垦部队的行列。这样,部队的性别比例很快发生了变化。1950年,王震曾写信给湖南的党政领导人黄克诚、王首道,并委派新疆军区副政委熊晃为团长,到湖南招收女兵。从1950年至1952年共招收女兵七千多人,被称为“八千湖女上天山”。她们从山清水秀的家乡来到荒凉的西部边陲,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同男兵一样投身建设与生产。几十年来,为兵团各项事业的发展,为培养和教育兵团的第二代、第三代,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各地妇女成批进入新疆的同时,王震还要求各级干部,让那些在内地有家属、亲属的官兵给家里写信,动员他们来新疆,并由部队报销路费。就这样,通过各种途径和多种措施,逐步缓解了屯垦部队官兵的婚姻难题。至1954年生产建设兵团成立时。部队中的女性比例已约占40%,基本上解决了军心不稳这一棘手的问题。1960年9月,王震离开新疆后第一次返疆视察时,依然不忘老军垦的婚姻问题。见到自己熟悉的老战士,他首先关心的还是他们结婚没有,有孩子没有。
王震调离新疆以后,依然关心着这批老同志。1962年7月,王震回新疆视察时,对身边的新疆党政军领导干部们说:“职工很辛苦,有不少同志跟随我们南征北战,立过功,现在要想方设法让他们生活得好一些,要给他们一些自留地,可分给每个职工两亩地,允许他们喂猪、喂鸡、种菜、栽树,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当时,由于受“左”的思潮影响,大部分人对于自留地、自留畜这类敏感的话题,远避之犹恐不及,而王震为了在遭到自然灾害的困难条件下保护这批老同志,却甘愿冒这种风险。
然而,一场长达10年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使生产建设兵团的各项事业遭到严重的挫折和破坏。一大批各级领导干部被揪斗、打倒,许多单位出现夺权和武斗事件,各级领导机关处于瘫痪状态,制造了大量的冤假错案,造成耕地面积减少,粮食总产量下降,财务严重亏损。1974年,生产建设兵团被迫撤销。其后所遭受的破坏更加严重,生产更加下降,亏损剧增。直到粉碎“四人帮”后,由于生产建设兵团被撤销的体制问题未能解决,在一段时间内,各方面的工作仍然处于混乱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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