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牝马之乳可饱三人。出入只饮马乳或宰羊为粮,故彼国中有一马者必有六七羊,谓如有百马者必有六七百羊群也。”到过蒙古草原的基督教教士鲁不鲁乞详细地记录了制作奶制品的过程:“忽迷思(cosmos即马奶),是用这种方法酿造的:他们在地上拉一根长绳,绳的两端系在插人土中的两根桩上。在九点钟前后,他们把准备挤奶的那些母马的小马捆在这根绳上。然后那些母马站在靠近它们小马的地方,安静地让人挤奶。如果其中有任何母马不太安静,就有一个人把它的小马放到它腹下,让小马吮一些奶,然后他又把小马拿开,而由挤奶的人取代小马的位置。”收集到的大量马奶,倒入一个大皮囊里,然后用一根特制的棒开始搅拌,这种棒的下端像人头那样粗大,里面挖空。当他们用力搅动时,马奶开始发出气泡,像新酿的葡萄酒一样,并且变酸和发酵。这样继续搅动到提取出奶油,奶的味道也产生相当辣味,就成了供饮用的马湩。对于牛奶,他们先提取奶油,然后让它充分发酵,煮至凝固,再晒干成块,把它贮存起来。等到冬天缺奶时,他们把这种奶块(grut)放在皮囊里,使之溶解饮用。
水和草是畜牧业的基本条件。为了给牲畜提供适合的牧场,他们必须常年逐水草迁徙。牧场归部族所有,有它一定的疆界,称之日农土(nuntuq,犹言经界)或禹儿惕(突厥语yurt)。牧民在本部族禹儿惕内移牧是按习惯公认的、大体固定的路线进行的,大率“遇夏则就高寒之地,至冬则趋阳暖薪木易得之处以避之。”侵犯别的部族的牧地就意味着战争。当然,就广漠的草地而言,它究竟还是一片地广人少的荒原。不少地区,譬如戈壁沙漠,由于缺乏水源而无法利用。牧地的争夺,往往是在一些水草丰美的地区发生的。为了适应逐水草迁徙的游牧生活,牧民们不可能定居,而是以毡帐为家。毡帐有两种:一种是可以拆卸的。他们“以一个用交错的棍棒(这些棍棒以同样的材料做成)做成的圆形骨架作为基础,这些棍棒在顶端汇合成一个小圆圈,从这个小圆圈向上伸出一个像烟囱一样的东西。”它既是排除帐内炊烟的烟囱,也是惟一用以采光的天窗。帐顶和圈周都以白色的毡毯覆被,门帘也以毡制成。帐的大小不一,大者甚至可容数百人。在停留住帐时,帐门总是朝向南方。主人的床榻安置在帐的北边,妇女起坐之处在东侧,火灶则在帐的正中,以干牛粪、树枝为燃料。另一种“以柳木织定硬圈,径用毡挞定,不可卷舒,车上载行。”车用牛挽拉。这种车帐有的结构相当庞大,车的两轮之间的距离长达二十英尺,车上的帐幕直径达三十英尺,需要二十头牛分成两列前后并排来挽拉。这是贵族首领们的所谓“帐舆”。“车上空,可坐可卧。”“舆之四角,或植以杖,或交以板,用表敬天,谓之饭食车。”还有一种驼车用来拉挽载有卧具及贵重物品的毡柜。牧民们迁徙时,妇女们赶着牛车,连绵数十辆,形同一列缓缓移动的草原列车。首领的帐舆迁徙时则颇为壮观。“派而五之,如蚁阵萦纡,延袤十五里左右,横距及其直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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