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文化史中,我们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男女两性的交往大多是只有义务的履行和欲望的满足,没有对人格和人本身价值的审视和关注;只有性的欲望,而缺少情爱的欢融;只有男方的占有和另一方的屈从,没有男女双方的人格平等和心心相印、息息相通。
然而,在柳永的“情”的世界里,社会对妇女尤其是歌女,残酷迫害的血淋淋的事实不见了,代之的是失落了的女性人格的复归。
虽然比起魏晋南北朝文人心目中的“情”来,柳永的“情”更实在,更接近市民生活一些,甚至也更多了一些“轻狂”,但柳永“情”的世界也是一个女性荟萃的平等世界,这里虽然也有离别的泪水、痛苦和烦恼,却没有对女性的歧视、对女性的人格价值的践踏。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那个社会普遍的共识。可是,在柳永的这个“情”的世界中,有一群极富生命力的聪明美丽的女性形象,她们像纯粹的山水田园一样,洁净无瑕;像花和诗一样,有本然真切的聪颖、朴实,她们给予人的永远是温馨和情爱。这是柳永“情”的世界的另一面。
在这其中,有“属和新词多俊格,敢共我勍敌”(《惜春廊》)、“文谈娴雅,歌喉清丽”(《少年游》其五)的俊俏才女;有“俊格聪明,凌厉多方怜爱”(《八六子》)的聪颖女孩;有“歌发清幽”(《如鱼水》其二)、 “容状尽天真”(《少年游》其六)的丽姿天才。
还需要指出的是,这种同情和安慰,并不仅仅限于男性对女性。
在柳永“情”的世界里,这种意识是双向的。在词人感到现实人生“无处不凄凉”(《临江仙引》)而走进“情”的世界里,那些心地善良的女孩们都有“怜才深意”(《蹛人娇》)、“怜我多才艺”(《玉女摇仙佩》),他们大都“深情”(《少年游》其十)、“多情”(《迷神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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