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来到孤独峰顶,将其他所有人抛诸脑后,
将在这里独自面对上帝或者我佛如来,
一劳永逸地找出所有存在和苦难的意义,
在虚空中来去自如。
*自由灵魂的孤独诗篇,反抗虚无与绝望的战争
*20世纪头号文学浪子、当代摇滚精神鼻祖、“垮掉派”灵魂人物
*鲍勃?迪伦、披头士乐队、滚石乐队、痛仰乐队、大卫?鲍伊、乔布斯、约翰尼?德普、村上春树、木心……
*无数文化名人的精神偶像凯鲁亚克“孤独系列”作品全新珍藏版
*一直奔跑的普鲁斯特,停止写作就意味放弃生命,凯鲁亚克化身杰克·杜拉斯,穿越一切悲喜宁静与梦幻泡影,书写永恒孤独
*写作对于凯鲁亚克来说是一场反抗虚无感和绝望感的战争,当他老了,他绝不会感到厌倦,因为他可以捧读自己过去所有的冒险史
*越来越迫近的丧失感,当他转过身去,看到了所有的文学成就背后的一种新的荒凉
*一种宁静的悲哀是凯鲁亚克能奉献给这个世界的**献礼
*附赠包含凯鲁亚克生平、影像、作品、评价、语录与《余波:垮掉一代的哲学》的精美别册
l 第一部?
l 荒野里的孤独
二
是的,六月份我曾经这样想过:从这里出发,徒步到华盛顿西北方的斯凯吉特山谷,再找一份工作。“我独自来到孤独峰顶,将其他所有人抛诸脑后,将在这里独自面对上帝或者我佛如来,一劳永逸地找出所有存在和苦难的意义,在虚空中来去自如。”但出乎意料的是,我面对的却仅仅是我自己,没有美酒,没有迷药,连伪装都不可能,只能日复一日地面对着我自己——令人讨厌的杜劳斯——我自己。很多时候我都想到了自己的死,我会因厌倦而哀叹,最后从山顶往下纵身一跳。可日子和时间似乎并未逝去,我没有勇气纵身跳崖,只能一再等待,试图顿悟事实的真相。那一天终于来临,8月8日的下午,我再次走过那条已经被我的步履踏平的高山小径。那是我常走的一条旧路,在很多个雾气弥漫的夜里,提着一盏油灯——平常油灯储藏在一间四面开窗、有着宝塔式屋顶的小木屋里——我借着它微弱的光亮在路上行走。那个下午,它终于来临,在那么多的泪水之后、在那么深的痛切之后、在杀死一只老鼠并准备捕杀另一只老鼠的当下——而我此前从未杀过任何活物——它以这样的言词来临了:“虚空不为任何起伏所搅乱。当我的上帝凝视霍佐敏山时,他会焦虑或者害怕吗?他会屈服于变化无常的暴风雨和天地间的怒号吗?他会笑吗?他不是从头脑混乱的骚动当中、从雨和火的剧变当中、从现在的霍佐敏山当中或者其他任何事物当中诞生出来的吗?为什么我要选择悲喜,而他从不选择?——为什么我不能像霍佐敏山一样?为什么我不能忍受那些布尔乔亚式的陈词滥调或者那些更古老的陈词滥调,比如“既然活着,那就活下去吧”——那个酗酒的传记作者沃德威得说过“生命别无他物,只是活着”——可是上帝啊,我已经厌倦了!但是霍佐敏山会厌倦吗?我已经厌恶于语言和解释。可霍佐敏山也会如此吗?
杲杲北极光
照临霍佐敏——
虚空更寂然。
即使霍佐敏山将会崩裂、塌陷、化为乌有,它仍然“是其所是”,它是一种“正在经历”,一种当下,它就是正在发生的一切,何必去苦苦追问、痛哭流涕或者以头抢地?正是空谈让忧郁的李尔王变得糊涂,在他那悲伤的沼泽上,他只是一个飘着长髯、切齿痛骂的老怪物,被傻子愚弄——生存并且毁灭,就是这个问题——虚空在生与死之间是否占据一席之地?
虚空是否为自己举行过葬礼?或者准备过生日蛋糕?为何我不能形同“虚空”,那永无休止的无穷,像老杰克峰一样超越平静甚至欢愉(不,还不止于此),引导我的生命从这一刻开始(尽管风正嗖嗖吹过我的气管)?在水晶球中不可把握的生命映象并非虚空——虚空正是命运水晶球它自身,虚空正是我的全部悲伤它自身,悲伤如同《楞伽经》里那些愚人们看到的光轮:“看啊,先生们,天上多么华丽而悲伤的光轮!”——集中精神,杰克,去经历当下,所有的事物都只是同一梦境、同一表象、同一瞬间、同一悲伤的眼眸、同一水晶般清澈的神秘、同一言词——静静地把握住这一切,人啊,重新获得你对生活的热爱,走下山去,你只需要简单地让自己成为——成为——成为同一个无限意念的无限念力,不解释,不抱怨,不批判,不论断,不表态,不发言,不思考,如同江河之水一般流动、流动,成为你的所有,你的所是,你的曾是——“希望”不过是一个词,就像一片飘雪——这是一个伟大的认知,这是一次觉醒,这便是虚空。所以闭嘴吧,生活,旅行,冒险,祈祷并且不要后悔。西梅干,傻瓜,吃掉你的西梅干。你已经成为永恒,并将要永恒,那些从你的脚底升起的焦虑冲动仅仅不过是“虚空”——虚空伪装成一个伪装自己从来不认识虚空的人——
我回到房子里的时候,已经脱胎换骨。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在一个月后下山,重新去拥抱甜美的生活——但同时我又清楚地知道,生活既非甜美也非苦涩,它只是生活而已,从来都是如此。
再见了,我坐在帆布椅上、面朝霍佐敏山的那些下午——寂静朝我的斗室涌来,我的壁炉死寂,我的杯盏闪光,我的柴火——由水滴和其他元素构成的老木头,我用它们在炉子里燃起印第安小火,做顿简易快餐——我的柴火像蛇一样堆在屋角,我的罐头正待开启,我的鞋子破旧开裂,我的锅盘、我的擦碗抹布寂然悬挂,我的房中所有静物窅然无声,我的眼睛疼痛,我的窗户和百页风声呼啸,近黄昏时暗蓝色的霍佐敏山上的光影流动,隐约可见暖褐色山峦沟壑……而我无事可做只能等待,——并且呼吸(在稀薄寒冷的空气中和西海岸的寒流中,呼吸并非易事)——等待,呼吸,吃饭,睡觉,煮食,洗浴,漫步,观看,这里从来没有过山火——然后开始做白日梦:“当我到达旧金山后该做些什么?也许第一件事就是去唐人街订间房子”——不过更为甜蜜和近切的是想象在“告别日”我会做些什么,在九月一个神圣的日子,“我会顺着来时的老路步行两个钟头,在船上跟菲尔相遇,渡过罗斯湖,在那里过夜,在厨房聊天,清早乘小船离开那个小码头(记得问候一声沃尔特),去往马波山,拿到我的薪水,支付我的债务,买瓶烈酒,下午在斯凯吉特山谷喝掉,第二天早上直奔西雅图”——然后继续,去旧金山,然后是洛杉矶,然后诺加莱斯,然后瓜达拉哈拉,然后墨西哥城——然而,虚空仍然寂静不动。
而我将是虚空,不动而永动。
目录
序言
第一卷 孤独天使
第一部 荒野里的孤独
第二部 人世间的孤独
第二卷 穿越
第一部 穿越墨西哥
第二部 穿越纽约
第三部 穿越丹吉尔、法国和伦敦
再度穿越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