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还没放弃，他艰难地背着陆听寒，向东边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废墟，直到陆听寒在他耳边说：“时渊，够了，放我下来吧。”

时渊咬牙不接话，继续往前走。

“够了。”陆听寒低声说，“躺下来的话伤口不会那么疼。”

时渊知道陆听寒是不可能怕疼的，但他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一块地方被戳了一下。这瞬间，疲惫、紧张、难过和劳累涌了上来，他失了力，再也迈不出一步，只能轻轻地把陆听寒放下。

周围都是废墟，时渊满身陆听寒的血，握住他越发冰冷的手，轻声道：“你怎么会救我呢……你不该救我的，我是怪物，可能根本不会死啊。”

陆听寒隔了五六秒，回答他：“我不赌。”

时渊无声地笑了笑，问：“陆听寒，我可以感染你吗？”

就像是那躁动的一晚，他咬上陆听寒的脖颈。就像是那一次排练台词——他说，世界很残酷，人类的一生太短暂了，要是能变成怪物多好啊，我喜欢你，让我们一起在烂泥和白骨里永生吧。

血一直在流，陆听寒的气息渐弱。

时渊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凑上前，听见他说：“时渊，我生为战士，也让我这么死去吧。”

时渊握紧了陆听寒的手，骨节用力到发白。

“嘀嘀嘀——”

陆听寒的气息很微弱了，时渊僵硬地扭头，隔了十几秒，才意识到这是他的通信器在响。刚才在地下通信器没了信号，现在倒是有人打来了。

屏幕上显示是关教授，通信器执着地响着，时渊缓缓伸出左手，摁下接通键，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时渊！你在听吗？”关教授的声音急切，“陆上将是不是在你身边！”

时渊：“嗯……”

“我们收到了求救信号但飞行器过不去。现在——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你听我说，时渊，你能不能感染周围所有的怪物？”

“……为什么？”

“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

被时渊感染的生物，都会被封进黑色晶体中一段时间，仿佛它们的时间被摁下了暂停键。

关教授接着说，语气越发急促：“感染怪物，这样飞行器就能过去了。你听我说，陆听寒绝对不能死，只有他，只有他有可能完成‘深潜’！”

时渊说：“但是……”

“来不及了！战况至此，主城也撑不过今天了！”教授在呐喊，“也别考虑帝国了，那东西存不存在都不知道。时渊你信我！你信我——”

时渊木然地看向陆听寒。这么做的话，陆听寒会恨他的吧？关教授的呼喊变得模糊，如隔了一层朦胧水雾。男人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大片的鲜红在身下蔓延。

目录

第一章欢迎回家

第二章 远眺

第三章 群星之外

第四章 让权

第五章 最后的倾听

第六章 真相

第七章 初遇

第八章 何为家园

第九章 水蝴蝶

第十章 揽星

第十一章 回声

第十二章 危机

第十三章 感染

第十四章 旅途

第十五章 秘密小镇

第十六章 鼹鼠人

第十七章巢穴

第十八章 去首都

第十九章 绝望的往事

第二十章 观测塔

第二十一章 守灯人

第二十二章 逆流之雨

第二十三章 故地重游

第二十四章 怪物的世界

第二十五章 盛大告别

第二十六章 宇宙之心

第二十七章 回家吧

番外1 深渊之底

番外2 尾巴打结艺术

番外3 垃圾清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