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成君忆推出《水煮三国》,麻辣风吹遍书界。
20年过去,
2023年,成君忆又以一部《你好,优诗美地》再次风靡书界,
这次,却是宛如夏日的一股凉风……
成君忆说:人世间有两种生活,一种是北上广,另一种是优诗美地。
我们在北上广奋斗,也在北上广焦虑。
尤其是经历三年疫情之后,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一个避难所。
博尔赫斯的避难所是图书馆,
而成君忆的避难所就是优诗美地。
2023年,
就让我们跟着成君忆,
像兔子一样,
到优诗美地去撒个欢吧!
(PS: 2022年的最后一个月,以至2023年的初期,全国都陷入一片“高热”当中,不仅是新冠病毒引起的人体高烧,更有舆论场的种种针锋相对的思想争论。曾推出麻辣味《水煮三国》的成君忆,适时推出了这本清凉的自然文学著作——《你好,优诗美地》。众多高烧后的病体,需要一个“桃源胜地”来安抚恢复;热烈争论的思想,也需要一本《你好,优诗美地》来体味、平复并和解。)
088
“优诗美地” 是一句咒语
我们走到了野花谷的尽头,开始向高处的野花坪攀登。随着海拔不断增高,天空越来越开阔,阳光也越来越灿烂。妻子走在我的前面,她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红衬衫,红艳艳的,分明就是一棵会行走的杜鹃花。
“成君忆,难道你不想写一首诗吗?”走在最前面的白燕山忽然回 过头来高声问我。
“可以啊! 没问题啊!”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两只翩然翻飞的 白鹡鸰立即回归我的身体,让我张嘴吟出一首七绝,题曰《旅次野花谷 看杜鹃花开》:
新衫照得满崖红,花语心传爱鸟虫。
春事此时如画卷,翻山越岭向天穹。
我们跟着春事翻山越岭,登上了垂直距离超过500米的野花坪,然后从那里走向北界。我在开头就交代过,北界是优诗美地河与野花河的分水岭,无数条野花溪从它的南麓汇入了优诗美地河;与此同时,也有无数条野花溪从它的北麓汇入了野花河。我们的旅行就是从这里出发,沿着优诗美地河走向了清江,然后又沿着野花河(包括下游的花天河和中游的支井河)回到了这里。优诗美地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优诗美地大峡谷,也不仅仅是整个野三关镇的美称,而是优诗美地河和野花河环抱的这片奇美的山地,绿葱坡镇、水布垭镇、清太坪镇和大支坪镇相邻的山地也都包含在其中。
苏姆爱契山——土家族的祖山和圣山,从绿葱坡镇那边延绵而来,而后又向南延绵到优诗美地的每一道山岭和每一道峡谷。我从背包里拿出心爱的望远镜,眺望久违的四渡河大桥。接着,我把镜头向右边转动,看到了野三关的高楼大厦。多么和暖的春风啊,轻轻地吹拂着我身边的杜鹃花和我的脸庞,就好像用口哨吹奏着一首歌。
我又想起了武静安。他是我的兄长,尽管他比我年长1300多岁,但事实上,他仍然是我骨肉情深的兄长。是的,他死了,死在了流酒坪, 但他随后又活成了小武,活成了我的灵魂伴侣。我想,有一天我也会死的,到了那时候,亲爱的小武还会与我同在吗?
“当然。”我听见小武的回答,“只要你在优诗美地,我就一定会与你同在。”它有点儿口音,把“优诗美地”说成了“优诗美姬”。
在我们的脚下,有一条新修的路,沿着岔二河与李子沟之间的山岭,弯弯曲曲地通向巴野公路。根据白燕山的建议,我们准备从那里返回野三关。一路上,我们听见各种鸟叫。伯劳鸟的叫声是:“优诗美姬 …… 咦呀!”岩鹨鸟的叫声是:“喔 …… 优诗美姬!”绿鹦嘴鹎的叫 声是:“优诗美姬,咕喔 ……”红嘴蓝鹊的发音最喳,叫成了:“优诗美嗲、优诗美嗲!”
“不是‘优诗美嗲’,是‘优诗美地啊’!”白燕山及时纠正了我们 的听觉。
“真是神奇啊!”李曾感叹说,“从前,诗人们总是喜欢说‘鸟语花香’,原来鸟儿们还真有自己的语言!”
“那么,‘优诗美地’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问小武。
“是一句咒语,”小武回答我说,“里面的意义非常锋利,就好像一把利刃,具有刺破和唤醒的作用。”
“刺破和唤醒? 那是什么意思?”我继续问道。
小武解释说:“那是因为,每个人都包裹在他自己的思想里面。‘优诗美姬’这句咒语,能够像利刃一样刺破你的包裹,把你从你的思想里唤醒。”
小武说到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在我的思想里面,一个世界在我的思想外面。只有外面的那个世界,才是真正的优诗美地。我们看到的每一件事物,在两个世界里具有截然不同的意义:在我们的思想里,是形形色色的自以为是和误解;只有在优诗美地,才能呈现出它的最遥远的光亮意义。
每个人都沉睡在他自己的思想里面,或者说,每个人都沉睡在他对世界的误解里面。所谓思想,其实就是我们的梦想,或者说,是我们的白日梦。我们的自我,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恐惧和雄心壮志,其实都是我们的误解,而我们却是那样自以为是和固执,非要把误解当作真理敬拜。
刺破和唤醒是必要的,因为我们需要进入那个未知的世界。尽管我们已经走遍了整个优诗美地,但我们仍然是肤浅的,还有一个无比丰富的未知世界,隐藏在它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