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迟早要死在你床上。”
他嗓音里带着欲海沉浮后的沙哑,或许还有一丝甜越发腻的缠绵。顾扬天生就眼泛桃花,再配上他那张染上几分色气的俊俏脸颊,能迷倒一大片同龄女性和年纪更小的少女。我正在穿衣服,白衬衣已经被揉皱弄脏,不能穿了,我顺手丢在脏衣篓里,又从衣柜里拽出一件T恤。
“什么死啊活啊的,好端端的,别说这种话。”
套好T恤,我顺手倒了杯威士忌给自己,兑了苏打水,又去冰箱里翻冰球。
顾扬在我身后嚷嚷:“你别找啦,我昨天喝可乐的时候全加进去了。”
“用了不知道冻上新的?”我回头瞪了他一眼,索性连酒也不喝了,重重地将杯子蹾在桌上,把他胡乱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丢到他身上,“赶紧穿衣服,走人。我还有个方案要做,今晚没空伺候你。”
“姐姐,你怎么睡完就翻脸不认人啊?”顾扬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委屈地坐起来,“工作可以明天再做啊,我后天就要去外省集训了,接下来半个月都见不到你。”
我已经打开电脑,闻言嗤笑一声:“我倒想明天做,你爸能同意吗?”
“所以我就说,把我们的事告诉他嘛,免得你天天这么辛苦!”
“可别。小少爷,我是凭实力站在这里的,让你这么一嚷嚷,倒像我靠睡老板儿子上位似的。”
“砰”的一声巨响,顾扬已经踢翻了小木凳,气冲冲地站在了我面前,眼圈红红的:“姐姐,你每次都这么说。在你心里,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在心里叹气。还能是什么关系,床伴啊。这事,我本来以为顾扬心里是明白的,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他非拽着我去看一些无聊的电影,又要去游乐园和海洋馆,还给我买棉花糖、写情书。我不由开始怀疑,这小孩是真的想跟我谈恋爱。
顾扬今年十九岁,刚上大一,是我们公司老板的儿子。我把他睡了这事,从一开始就存了点报复心思。报复他爹顾正阳总是借着工作的由头,有意无意地拍我的肩,摸我的腿,戳我的腰,说点荤话,送点珠宝。为了表明我并不想当一个成年男性的后妈,我只好跟顾扬发展点其他关系了。
刚进这家公司,是我硕士毕业那年。那年我二十五岁,从上百位面试者中脱颖而出,还谈到了五十万往上的年薪,足够我在这座一线城市活得滋润,只要我不接济家里。
十五岁那年,爸妈生了弟弟,还是一对双胞胎。他们打的算盘特别好:“秦昭,再过七年你大学毕业,到时候我和你爸也老了,你两个弟弟上小学,正好你负责。”
我把家里人的电话号码全部拉黑,无视了我妈“你两个弟弟都上不起学了”的哭诉,以及我爸“像你这种冷酷恶毒的女人根本没人会娶”的诅咒,将他们从好友列表里移除。之前,我把户口从家里迁出来时,给了他们二十万的买断费用。从那时候起,我就当自己没爹没妈了。
工作后的第二个月,因为拿出的方案给公司带来了数百万收益,我提前转正,并于一年后晋升项目负责人。如果不是老板顾正阳,我的职场之路大概会一直顺风顺水、扶摇直上。
顾正阳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人保养得很好,身材不错,衣品又好,看着很显年轻,好像才三十岁出头。公司里不少单身的姑娘,对他都有那么点想法,除了我。我不傻,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借着酒劲,对二十五六岁的姑娘倾诉心事,说自己妻子病逝后独自抚养儿子长大,有多么寂寞和辛苦,而他本人又是多么洁身自好——这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
顾正阳喜欢我,这种喜欢里,情欲的成分要远远高过单纯的心动。但我不愿意,尽管答应他的话,我的路可能会走得更顺。成年人都知道分寸,他也不逼我,毕竟除去年轻貌美之外,我同时还是个很好用的、能给公司创造收益的员工。所以他一边正常给我安排工作,一边继续撩拨我,送礼物、制造肢体接触、试探我的底线。我烦不胜烦。
直到那天下午,顾正阳出差前扔给我一把车钥匙,让我去接他儿子回家。我把车开到本市最好的大学门口,找了一圈,没找到顾扬,只好给他打电话。
连打了七个他才接,语气里透着一股不耐烦:“谁啊?”
“顾扬,我是你父亲公司的员工,他让我来接你回家。”我保持着公事公办的冷漠语气,并在他开口之前及时截住接下来的话,“报个地址,不然我会去你们学校的广播站和论坛发布寻人启事。”
我在大学附近的酒吧里找到了醉醺醺的顾扬。灯光昏暗,音乐放得震天响,台上几个大学生扯着喉咙在唱老王乐队的《我还年轻,我还年轻》。我穿过躁动的人群,从沙发上捞起顾扬。他穿了件黑色卫衣,留着毛茸茸的短发,戴着钻石耳钉,轮廓深邃。一双眼睛里雾气朦胧,眼尾狭长,又因酒意染上微红,嘴唇也是艳红的。原本顾扬还赖着不肯走,我砸了个酒瓶,才唬住旁边那群起哄的小孩,把人拖走了。顾扬个头高,我好不容易把他弄进车里,汗已经湿了后背。
循着导航开到顾家别墅门口后,他忽然凑过来,靠在我肩头嗅了嗅:“姐姐,你身上好香。”
人的欲望与恶念本就是一瞬间出现的。在这辆车上,顾正阳曾经借着谈完生意送我回家的名义,隔着裙子在我大腿上轻轻摩挲。他的拇指上戴着一枚昂贵的帝王绿扳指儿,通透润泽,只这一枚,就够我五年的薪水。他是故意的,似乎儒雅随和,但胜券在握。
而如今,我和他儿子坐在这辆车上,天色漆黑,车灯昏暗,酒气蔓延,气氛正好。我勾了勾唇角,解开安全带,伸手拆了头绳,任由柔软微卷的长发散落下来。我捧着顾扬的脸,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的嘴唇,若即若离。等他实在忍无可忍,打算反客为主时,我又飞快退开一点,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顾扬很年轻。年轻……也就意味着精力旺盛。一开始是我勾引他的,可到了最后,反倒是我被他引导着,几乎浮沉着迷失在欲海中。顾扬的确喝醉了,浑身滚烫,脑袋像小狗一样在我面前拱来拱去。
我咬着嘴唇推开一点,他又吻着我的耳垂,反复地叫:“姐姐,姐姐……”
他的身上带着年轻男孩特有的气味,清新,迷人,此刻深陷情欲,格外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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