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东区的看守所突然接到任务，几名警察围在一起，心里疑惑怎么旧年最后一天还要出任务，这可不常见。
“除夕不能回家不说，还非要咱们连夜把人押送到井和市。”晚上气温很低，发牢骚的警察冷得直跺脚。
一名年轻警察瞅了瞅停在门口的囚车，说道：“应该是因为年后咱们这个看守所要抓紧时间翻修吧？”
“你小子就是……咝——”
“怎么了？”
“从早上开始我这右眼皮儿就一直跳，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最先开始说话的那个警察揉了揉右眼。
另一个年龄稍大些的警察看了下时间，开口道：“行了，别站着闲扯了，能出什么事儿？赶紧准备清点人数，早过去交接完，回来还能好好过个春节。”
天已黑透，下着小雨，地上还未湿透，但空气湿冷，张口就是一片雾气。警察让所有人按照看管号排好队，等待最后的检查。陆斯回站在第三排中间，细小的雨点落在冰冷的手铐上，他用食指抹去，又与大拇指来回摩擦了几下，似乎在感受着雨的温度。他抬头，几滴雨落在脸颊处，有些冰凉，而后深吸了几口还带着一丝自由味道的空气。
“7015。”警察挨个叫号，速度很快，几乎没有停顿。
“到！”
“7016。”
“到！” “7017。”
喊号的间隔忽然被拉长，没人回应，警察面露不悦，又厉声喊了一遍：“7017！＂
尖厉的声音穿透蒙蒙细雨传来耳边，陆斯回吓得回过神，从干涩的嘴唇间挤出声音：“到。”
“你怎么回事儿？”叫号的警察瞪向陆斯回。
“他才进看守所没多久，还不懂规矩，快继续叫号吧。”天寒地冻，一旁的警察不愿多耽搁时间，劝了一句。
叫号的警察心里也明了，但还是大吼了一句：“进来这个地方的人早就丢了名字，代号才是你们的通行证，都机灵点！”
7017、7017……陆斯回将这串数字在心里默念了两遍，闭上眼睛，却听到了母亲唤他名字的声音。
年三十家家户户团圆守岁，林漫一家按照惯例围炉辞旧。林母忙里忙外准备着丰盛的年夜饭，林漫和弟弟林昂帮忙打下手。
“待会儿我去给姑姑和姑父送饺子，让他俩在零点前吃顿热饭。”林漫包着饺子，袖口上沾了些许面粉。
“姐，我也去！”林昂擦干手上的水，弯腰为林漫挽起袖子，又将她手腕上的银手镯往上拨了拨。两人一对视，都明白彼此不想待在家里的那点小心思。
“你就别去了。”林母一边擀着饺子皮一边说，“新年电视台里人多，你去了添乱呢。”
“我怎么就添乱了？”林昂往砧板上撒了些面粉，说道，“我这是想姑姑了。”
“你啊，就是想着法儿躲你爸。”茴香馅儿容易出水，林母拌了拌，接着说，“搞得像仇人一样。”
“妈，要是仇人也就算了，说不定还有交流的想法。”林昂说着包了个难看的饺子，继续道，“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严肃的人就是我爸，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比起他老人家来，都能称得上和蔼可亲。”
林漫嫌弃地瞥了一眼他包的饺子，揶揄道：“林昂，你包的饺子丑到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不丑啊。”林昂笑着贫嘴，又问，“爸怎么还没回来？饺子都快包完了。”
“我刚刚给爸打了个电话，他说跟他换班的人去迟了，不过现在也该到家了。”林漫说完没一会儿，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怎么老不带门卡。”林昂嘀咕一句，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起身去开门。
林渐声一进家门就打破了原本轻松的气氛。他是典型的严父形象，冷峻严厉且独断专行。姐弟俩和他单独待在一起时，根本不知道如何沟通，所以林昂完全能理解林漫要搬去井和市的想法。
春晚太无聊，吃过饭才九点多林昂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林父在书房里待着，林漫和林母在厨房煮饺子。
“年后真的决定去井和了？”林母开火等水沸时问道。
“嗯。”林漫取出保温饭盒，说道，“定下来了，租的诊所初十就能搬进去。” 林母把饺子丢下锅，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妈，我决定去井和不是因为青维。”林漫说，“我自己挺喜欢井和的。”
大四那年，林漫谈了人生中第一场恋爱，男友梁青维与她同校不同系。梁青维是井和市人，毕业后，他回井和打理家里生意，林漫回南城开宠物诊所，两人又谈了两年异地恋。但老这么分开两地也不行，他俩也不知怎么商量的，最后的决定是，林漫今年过完年搬去井和，在那边重新开个宠物诊所。
饺子汤有些溢锅，林母往锅里添了点凉水，道：“妈是怕你在恋爱关系中付出太多，也怕你因为觉得和你爸相处难，就一时冲动想要搬出去。”
到底还是母亲最了解女儿，林漫被说中心思，忙转移话题，道：“没有呀。那个，快煮好了吧？”
“好了好了，饺子都浮上来了。”林母边往外盛饺子边说，“你姑姑和姑父最近好像因为工作有些矛盾，你和白露没差几岁，她有什么心事和你说起来也方便。”
“什么矛盾？”林漫年前在井和市忙着诊所的事情，没有精力关注别的事。
“前几个月的事儿了，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林母盖好饭盒，想了想又说，“白露要是没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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