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男团#
超人气作家 水千丞 匠心巨作
案件扑朔,身处漩涡,风雨欲来,无惧无畏
掉入深渊不可怕,可怕的是深渊没有你。
1.朋友的定义
任燚将准备好的饭菜一一摆上桌,还开了一瓶红酒。
宫应弦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一桌跟他平日饮食习惯截然不同的饭菜,不知该作何表情。
任燚坐在了宫应弦对面:“这里面没有你忌口的吧?”
宫应弦摇摇头,刚要张嘴,任燚“哎”了一声,制止了他:“我知道你不吃热的,但你吃温的,对吗?这几道菜你可以等凉一点再吃,你不要看着有几个菜冒热气就排斥。”
宫应弦盯着他:“你为什么不分餐?”
任燚无奈地起身,去厨房多拿了几个盘子,把所有菜都分了两份,还小声抱怨道:“你嫌弃我。”
宫应弦被任燚的表情逗笑了:“我跟你一起坐在这么小的一张桌子上,距离这么近,吃这种没有任何摆盘可言的饭,已经很不嫌弃你了。”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大小姐。”
“你叫我什么?”宫应弦拔高了尾音。
“大少爷。”任燚揶揄道,“我这些菜虽然看着不太精致,但味道应该不错,你尝尝吧。”
宫应弦拿起筷子,夹了凉拌茼蒿放进嘴里,菜里有薄醋和一点点辣椒,味道很爽口。
任燚两眼放光地看着宫应弦,一脸期待地问:“怎么样?”
宫应弦点点头:“不错。”
任燚笑道:“我平时不怎么做饭,但是随便看个菜谱都能做得不错,人聪明,没办法。”他说着盛了一碗冬瓜鱼丸汤放在了宫应弦手边。
宫应弦微微低下头,凑近闻了闻:“烫。”
“尝尝这个土豆牛肉,这个不烫。”
宫应弦夹了一块牛肉,先用舌尖试探着舔了一下,才吃了下去。
任燚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要克服对火的恐惧,可以先从吃热食开始?”
“心理医生建议过。”宫应弦说,“但我觉得吃什么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你不吃热食,无非是讨厌高温,或者潜意识里认为它们是火烹制的,对吗?”
宫应弦不说话。
“你克服了对火的相关物的恐惧,有助于更好地克服对火本身的恐惧,这个逻辑没问题吧?”
宫应弦轻哼一声:“你为了让我吃你做的东西,可够卖力的。”
任燚哈哈笑道:“我是想让你多品尝一下人间的美味,有些东西啊,就是热腾腾的好吃,比如这碗汤。”
宫应弦看了一眼冬瓜汤,有些犹豫。
“给我个面子,尝尝看怎么样,不会烫到你的。”
宫应弦斜着看了看那碗汤,轻咳了一声:“既然今天我是来你家做客的,就给你这个面子吧。”
“来来来。”任燚满脸期待地看着宫应弦。
宫应弦优雅地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然后轻轻吹气,想让它快点凉下来。
任燚不禁想起淼淼,有时候煮的肉刚出锅比较烫,淼淼就蹲在碗旁边乖乖地等肉凉一凉,此时的宫应弦就像极了在等肉放凉的淼淼。想到这里,任燚忍不住扑哧一笑。
宫应弦瞪着他。
任燚摊了摊手。
宫应弦舀起一勺汤,深吸一口气,送到了唇边,小心翼翼地喝了下去。
“怎么样?”任燚兴奋地问道。
宫应弦怔了片刻:“还……还好。”他已经记不起来上一次吃这样热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了。家里出事以后,他被送去了美国,在对高温的厌恶和西式饮食文化的双重作用下,他不再吃任何热烫的东西,甚至已经忘了一口香浓的热汤味道原来这么好。
任燚喜道:“好喝就多喝点,这个是温州鱼丸,我们中队的战士家里寄来的,自己做的。”
宫应弦对上任燚发亮的眼睛,羞恼道:“你别一直催着我吃,你自己不吃啊?”
任燚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嘿,我真是挺厉害。”
宫应弦看着任燚得意又窃喜的模样,唇角也不禁含笑,暂时竟忘了一直盘踞在心头的关于过去的阴影。
任燚连哄带骗让宫应弦把所有菜都尝了一遍,看着宫应弦吃着自己做的东西,他难以形容这一刻的满足。
任燚用手指敲了敲酒瓶:“咱们喝点酒?”
宫应弦有些犹豫:“酒精会让人失控,我不喜欢失控。”
“你今天太累了,经历得太多了,喝点酒会让你忘了一切,安心睡个好觉。”
宫应弦轻哼一声:“也会让人早上起不来,迟到。”
任燚失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啊?”
宫应弦扬了扬下巴:“来一杯吧,你这是什么酒?”
“不知道,朋友送的。”任燚给两人倒了酒,“我平时喝啤酒的,不怎么喝红酒,但是让你喝啤酒的话……”他摇头笑道,“感觉怎么都不对劲儿。”他根本无法想象宫应弦跟他们一起蹲在路边摊喝啤酒、吃烤串的样子。
宫应弦拿起酒杯轻晃,凑到鼻尖闻了一下:“你要喝酒也不提前醒酒。”
“我没那么多规矩,喝就是了。”任燚抓起杯子强行跟他碰了一下,“来。”
宫应弦只好喝了一口,他微蹙眉,诚实地说:“这酒不好。”
已经习惯了宫应弦脾性的任燚丝毫不在意:“那下次你带酒。”
“好吧。”
吃完饭,任燚就张罗着要教宫应弦打游戏。
宫应弦不常喝酒,此时有些晕乎,他靠在沙发里,手上还执着红酒杯,打了个哈欠,说道:“你这个酒不好。”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喝都喝了,下肚还不是一样。”任燚把手机屏幕投到了电视上,然后撞了一下宫应弦的肩膀,“看屏幕啊,我教你玩这个游戏。”
“这个游戏?”
“你玩过CS吗?”
“我不玩游戏。”
任燚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拿着武器打敌人,活到最后就赢了。”
宫应弦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他眯起眼睛:“漫漫……女神?”
任燚眨了眨一边眼睛:“这个名字是不是特仙儿?”
“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宫应弦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我不说过了吗,制衡我的五行啊。”
“‘女神’呢?”
“这个嘛,他们以为我是女的,就会对我放松警惕,有时候还能骗点儿装备。”
宫应弦眯起眼睛:“这不是作弊吗?”
“那么较真儿干吗,玩游戏最重要的是开心。”任燚嬉笑道,“来来来,看哥给你表演屠杀。”任燚拿上一把枪,刚从窗户翻出去,就被干倒了。
宫应弦笑了起来:“你死了吗?”
任燚有些羞愤,放下了手机,嘟囔道:“刚刚我选的位置不大好。”
宫应弦拿起酒杯递给任燚,任燚伸手接过,他憋着笑:“这杯酒,沉痛哀悼活了一分四十六秒的漫漫女神。”
任燚笑着骂了一声:“我只是失误了。”他跟宫应弦重重撞了杯子,把酒一饮而尽。
宫应弦仰躺在沙发上,感觉大脑发晕,浑身轻飘飘的,这种自在到有些失控的感觉竟也不坏,他轻声说:“吃饭,喝酒,游戏,你们就是这么长大的吗?”
任燚笑了笑:“大部分男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吧。你小时候都在做什么?”
“学习,训练,做实验。”
任燚顿了一下,低声说:“很孤独吧?”
宫应弦沉默了片刻,说道:“不。”
任燚别过头看了宫应弦一眼,那侧颜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塑,面颊浮现薄薄的红晕,深邃的眼神透出丝丝茫然。
任燚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酒瓶给两人倒上酒,大声道:“来,喝酒。”
他们一边碰杯,一边聊天,任燚还教宫应弦玩起了游戏,此时的他们就像两个青春期的少年,没有烦恼,没有回忆,没有犯罪,只是享受着和友人相聚的闲暇时光。
半夜时分,宫应弦也不知是醉的还是困的,趴在沙发上直打瞌睡,任燚酒量好一些,相对清醒,他拍了拍宫应弦的肩膀:“你别在这儿睡,回房间了。”
宫应弦嘟囔了一声。
任燚费力地将宫应弦从沙发上拖了起来:“哎,起来了起来了,回房间睡。”
宫应弦勉强睁开眼睛,在任燚的搀扶下,往屋里走去。
任燚也没多少力气了,短短一段路,两人四条腿,走得七扭八歪。好不容易看到了客房的床,任燚咬着牙快步往前走去。在离床不过几步之遥时,任燚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将宫应弦往床上甩去,宫应弦却一把抓住了任燚的胳膊,将任燚整个人带向了自己,两人双双摔倒在床上。
宫应弦半眯着眼睛,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任燚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宫应弦小声说,“为什么靠这么近?”
“你嫌太近,倒是放开我啊。”任燚想扒开宫应弦的爪子,但这人喝了酒,力气还是不小。
“你的名字,”宫应弦像猫一样趴在任燚身上,舒展了一下腰身,“太蠢了。”
任燚:“……”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蠢的名字。”宫应弦说着,自己呵呵笑了起来。
“浑蛋。”任燚暗骂了一句,“好了好了,你放开我。”
“别动。”宫应弦发出不满的声音,他盯着任燚的眼睛,磕巴着说:“汤好……好喝。”
任燚伸手去推宫应弦的肩膀:“你……你能不能先起来?”
宫应弦用一种简直像在赌气的口吻说:“我讨厌火,但是不讨厌你。”
任燚心中轻颤。
宫应弦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他的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任燚小心翼翼地挪开宫应弦,爬了起来。
任燚看着宫应弦熟睡的模样,莞尔一笑。
第二天早上,任燚在平日出操时间醒了,他洗漱完毕,去厨房做早餐。不一会儿,他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待他将早餐端上桌,宫应弦也从浴室里出来了,两人毫无准备地打了个照面。
宫应弦的表情有几分僵硬,轻咳一声,埋怨道:“我就不该喝酒,昨晚连澡都没洗。”
“你不是在分局洗过了?”
“那不一样。”宫应弦犹豫了一下,故作漫不经心地问,“昨晚我怎么上床的?”
“当然是我把你弄上床的,你连路都走不了。”任燚调侃道,“哪想到你酒量这么差。”
“是你的酒不好。”宫应弦反驳道。
“行,是酒不好。”
宫应弦偷偷瞄了任燚一眼:“我有没有说什么……”
任燚挑了挑眉:“哼,你说了一大堆。”
宫应弦有些紧张地问:“我说什么了?”
“说我在你心目中是多么的英勇神武,英俊潇洒,说我是男人中的男人,你有多么佩服……”
“滚。”宫应弦白了他一眼。
任燚哈哈大笑:“来吃早餐吧。”
宫应弦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还算满意:“粥是烫的吗?”
“你昨天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喝了热汤了,乘胜追击一下好不好,以后开始吃一些热的东西。”
“有必要吗?”宫应弦心里有些犹豫,“我已经习惯现在的饮食了。”
“昨晚你跟我说,汤很好喝。”
宫应弦轻哼一声。
“这句是真的。”任燚笑看着他,“热的东西养胃,味道也好,我真的不希望你因为那种理由错过好的东西,你明明可以尽情享受的。”
宫应弦沉默了。
“人这一生啊,苦大于乐,能多一样让自己开心的东西,干吗要拒绝呢?”任燚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嗯,好香。”
宫应弦道:“我可以稍微试试。”
“来啊,循序渐进。”
宫应弦将勺子凑到嘴边,吹了好几口,才慢慢地吃了起来。
任燚咧嘴一笑。
宫应弦喝了两口粥,突然说:“我昨晚是不是和你有亲密的身体接触了?”
任燚被这句话问蒙了,吃到一半的粥都差点从嘴里漏出来。
宫应弦皱眉道:“是还是不是?”
任燚轻咳道:“怎么……怎么算‘亲密’?”
“就是……”宫应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突然恼羞成怒,“不管怎么样,我酒后失态你不准告诉别人!”
任燚扑哧一笑:“我可以跟盛伯和飞澜分享一下吧?”
宫应弦冷哼一声:“你试试。”
两人互相调侃了几句。
吃完饭,任燚问道:“今天是周末,你要去分局吗?”
“警察哪有周末。”宫应弦道,“不过,今天不是我值班。”
“那你……”任燚想问宫应弦要不要回去审那个兜帽男。
宫应弦摇了摇头:“我今天让蔡强去审他万源小区纵火案和烧车案,我打算跟言姐把过去的线索再梳理一遍。”
“也好。”
“你跟我一起去吧。”宫应弦看着任燚,“你说过你愿意帮忙。”
“当然。”任燚郑重地说,“我一定尽全力。”
宫应弦去跟邱言通了一个电话,任燚把厨房收拾了一下,换了一套衣服。
两人出了门,任燚接过钥匙上了驾驶座:“你去哪儿?”
“我家。”
车开到一半,任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没仔细看就接了。
“哥,是我。”祁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早啊,你居然会这么早起床。”任燚偷偷瞄了宫应弦一眼。
“哎,我是碰到点麻烦,想请你帮个忙。”
“怎么了,你说。”
“我们公司给我接了一个广告,拍摄的时间地点人员方案全部定了,结果拍摄地因为一点消防问题被关闭了,说要整改一周。”
“什么问题啊,是被投诉了,还是消防部门检查没过?”
“具体我不太清楚。”祁骁苦恼地说,“要是周三拍不上,我要去赶另一个活动,他们就得换人,这个广告价格挺好的,我真的不想错过。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快郁闷死了。”
车内空间小且安静,祁骁说的话原封不动每一个字都传进了宫应弦耳朵里,他轻轻哼了一声。
任燚安抚他道:“你别着急,哪个区的哪个中队关的?”
“叫北冈中队。”
“你把拍摄地的名字、地址和大概情况发我手机上,我帮你问问,如果是小问题整改一下就好了,我催他们快一点。”
祁骁开心地说:“哥,谢谢你。”
宫应弦挑起眉,白了任燚一眼。
任燚赶紧说:“好了,那挂了啊,我开车呢。”
“等等!哥,下次我好好谢谢你,想怎么玩儿,你定。”
任燚含糊地“嗯”了一声:“再见。”然后快速挂了电话。
宫应弦的声音明显不悦:“涉及消防安全,你不会让他走关系吧?”
“那肯定要在保证合规的前提下帮他嘛。”任燚避重就轻地说,“哎,走爱民路会不会堵啊?要不走高架桥。”
宫应弦却不依不饶地说:“怎么帮?”
“要看具体情况。”任燚摸了摸鼻子,“一般小的消防整改很简单,我打个招呼让中队快点去验收就能省不少时间。”
“哦,真是好朋友。”宫应弦又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朋友聚会。”
“你们一起‘玩儿’什么?”
任燚越回答越觉得不对劲儿:“你审问犯人啊?”
宫应弦别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任燚,一直盯到任燚发毛,才说:“你见过我审问犯人。”
言下之意,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任燚哭笑不得:“我们玩……玩游戏,行了吧?”
“真的?”
“真的,我走高架桥了啊。”
虽然宫应弦没有再问下去,但他对祁骁这个人已经毫无好感。
到家之后,盛伯追着宫应弦问起第一次去朋友家做客开不开心,都干什么了。
宫应弦敷衍了两句,任燚则是高高兴兴地跟盛伯分享了一番,把盛伯逗得眉开眼笑,还埋怨道:“那怎么就回来了呢,今天是周末,也不多玩玩儿。”
“我回来有事。盛伯,一会儿言姐来,你准备点她爱吃的。”
“哦,邱小姐要来呀,太好了,我们也好久没做芋头酥了。”盛伯笑着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有这么多客人来做客。”
宫应弦对任燚道:“你跟我来。”
宫应弦领着任燚上了楼,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紧闭的大门,这扇门跟屋内其他的门长得一样,但锁不一样,是智能锁,谁会在屋内装智能锁?而且它的黄铜把手被磨得发亮。任燚知道二楼以上的空间都属于宫应弦一个人,而除了宫应弦的卧室以外,其他的门都没有这样的痕迹,这就证明这是一间宫应弦常出入的房间。
果然,宫应弦径直朝着那扇门走去,按下指纹,门锁开启的声音响起,宫应弦推开了门。
一股老旧的、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任燚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有什么,就已经感到一种难言的压抑。
宫应弦回头看了任燚一眼:“我的过去,就在里面。”
卷三——哀
1.朋友的定义
2.报复
3.交换纵火
4.宝升化工厂案
5.爆炸
6.信徒
卷四——惧
1.悲哀的理由
2.尘封的线索
3.宋居寒
4.跨年演唱会
5.谁是邪恶的灵魂
6.密室火场
7.下井
卷五——爱
1.黑背凤凰
2.你会走出那场大火
3.催眠
4.内鬼
5.下辈子还做兄弟
6.篡改记忆
7.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