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作者空灯流远经典代表作——“我只是想告诉看到这本笔记的人,作者叫艾伦·卡斯特,死于战争胜利之后。他将抛弃所有记忆重生,但是并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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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学是天才的领域。只有已经不能被数学满足的变态,才会涉足密码学。”
战前的首都还算繁华,人们流连在剧院和酒吧,白兰地和葡萄酒的价格也没有飙到战时的高价。而离它只有九十公里的C校,在记忆中就更像一个世外天堂。
我被国王学院录取的时候,叔父以为那又是一个恶作剧。他暴跳如雷,差点把封着红色火漆盖着C校印章的信封扔进炉子里。然而两个月以后我还是从德佛特郡搭火车到首都,拖着行李箱挤出车站,搭上长途汽车,半路在C市跳下来。下车的瞬间,傍晚的霞光扑面而来,远处高耸的塔楼尖顶和礼堂落满温暖圣洁的橘黄色,耀眼得我几乎要用手指遮住眼睛。浮云之下,世界显得那么安宁美好。
我拿着介绍信费力地找到了灰鸽子街72号。房东是叔母的朋友,和善的单身老太太。两层红砖楼房,门前有白色栅栏围成的小花园,种满了金雀花。栅栏上斜挂了个送牛奶用的小木盒。
我在这里寄住了五年,第二年我遇见了安德蒙,第四年他离开了。然后我又在这里等了他一年。
我在国王学院学数学,成绩不算差。叔父说过,我是个除了数学什么都不会的白痴。遇到安德蒙后我才发现,原来和他比,我数学也是白痴。
第一次见到安德蒙,是在图书馆外的开满粉色小花的苹果树下。春天的校园很美,我抱着两本小说从图书馆的拱门里出来,磨蹭着不想去见第二学年的新教授。据说今年来了个学术界的大人物,不仅在数学、逻辑学和量子力学上深有造诣,甚至对密码学都有涉猎,光得的奖项就能把人压死。我对胡子拉碴的老头子没有兴趣,连逃了四次课。埃德加帮我点名被逮住了,告诉我教授说不想上课可以,但必须带着期末要交的论文亲自去见他。(对了,埃德加是我朋友,学油画,经常代我去数学系的课堂点名。)
苹果树不高,安德蒙就站在树下,微微靠着树干,单手插在长裤口袋里,肩膀上落了几片细碎的花瓣。他身材高而瘦,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阳光透过花瓣和椭圆形的树叶洒在他身上,整个人像埃德加的油画,色调柔和而温暖。他身旁围绕着一圈学生,似乎在解答某个数学问题,埃德加也在里面。我挤了过去。
我入学时的政治局势已经比较敏感,密码之类的东西一般很少有人公开讨论。我走过去时埃德加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长串数字。我皱着眉头认了半天,拖长调子念出来:“I love Professor Andemund Wilson(我爱安德蒙·维森教授)。”
周围的人哄然大笑,埃德加脸色苍白:“艾伦,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无辜地摊手:“纸条上就是这么写的,我怎么会对那种老头子感兴趣?”
靠着树站着的人突然插话:“他破译对了,这是个后移六位的凯撒密码,做了一次栅栏。这是今天一个女孩递给维森教授的。你是?”
“艾伦。艾伦·卡斯特。”我盯着他的脸迅速答道。
可能是因为常年在资料室不见阳光,他的脸显得比平常人要苍白,颧骨有些高,睫毛纤长,下面深绿色的眼睛像古董店里的猫眼石般好看。他笑的时候嘴角弯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线,刚刚够让人看到失神。
等我回过神时,我们已经一起坐在咖啡店里了。
他伸手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你平时对密码有研究?”
他的声音很轻,让我想起五月微风里悬挂在咖啡店旋转门外的玻璃风铃。
我耸耸肩:“不,我父母曾是密码研究员,给我留下过类似的书……小时候看过。而且今天这个密码又不难——所有字母往后移动六位,分成两行竖着读。”
“的确不难。”他似乎突然感兴趣了,碧绿色的眼睛眯起来,“原谅我冒昧,你的父母为哪个机构工作?”
“不知道。他们在我五岁时去世了。”我迫切地想换个话题,“嗨,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学院?”
“你姓卡斯特。”他沉吟片刻,“卡斯特夫妇……似乎听说过。”
他匆匆起身,和我握了个手离开了。我默默叫来侍者付账,发现他走时已经付过了。
我沮丧地发现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第一章 苹果树下的偶遇
第二章 “谜”与一号办公室
第三章 母亲的秘密
第四章 琳娜小姐
第五章 又见埃德加
第六章 安德蒙的抉择
第七章 尾声
番 外 羁绊
角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