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露锋芒
“我一路走来……我一路走来……我一路走来……”
钟草根高兴得想作诗,但是想了第一句想不出第二句。作诗要有文艺细胞,他虽然是大学生,但他是医学院毕业的,缺乏文艺细胞。
他作诗是因为高兴。接到学校通知,让他明天拿着毕业证去热河省劳动厅领取工作介绍信,就要参加工作了,他当然高兴。
第二天上午,钟草根去了劳动厅。劳动厅就在承德市,学校也在承德市,两地距离不远,走着去十来分钟就到。
他来到劳动厅找到人事处,见外面已经集聚了很多同学,大多是本校的。他跟几个认识的同学打过招呼后,把毕业证交给了一个胸前挂着“热河省劳动厅工作证”的女人,等候叫他的名字进办公室。
先进去的同学一个个地走出来,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盖有印鉴的大信封和一张介绍信。出来的同学被外面的同学围住,问安排到了哪里。后来没人问了,因为出来的同学都说去了东北:“我们这批同学是统一分配,全部去东北。”
终于叫到了钟草根。他走进去,见一个穿着黄半袖上衣的工作人员坐在办公桌前,摆手让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问过姓名并核对毕业证后,工作人员拿出一张盖有“热河省劳动厅密封”的大信封和一封工作介绍信交给他说:“你被分配到尼格杜尔旗。”
钟草根觉得不太理想,对穿黄半袖的人说:“能不能改一改,让我去河北。我是想……”
“不能改!”穿黄半袖的人打断钟草根,严肃地说,“你们是统一分配会上定的,我个人没权力。”
钟草根看他那个样子,觉得无法通融,只好说:“我没去过尼格杜尔旗,怕自己一个人找不到,您能不能帮我搭个帮?”
穿黄半袖的人拿起一张表看了看说:“你们学校有个叫魏友明的,也被安排在那里,你可以去找他。”
“那就谢了!”钟草根站起来走出人事处,回学校。
钟草根认识魏友明,中等个儿,圆脸,高鼻梁,尖下颚,在临床医学系。因为跟他不在一个系,交往不多。
他回到学校找魏友明,走进临床医学系宿舍,见魏友明正跟几个同学坐着说话,过去对他说:“不好意思,我分配到尼格杜尔了,我对那个地方不熟,听说你也分到了那里,能不能跟你搭个帮?”
“好哇!”魏友明朝钟草根点点头,“我家就是尼格杜尔的,你跟我走吧。”
魏友明还告诉钟草根:去尼格杜尔旗要先坐火车到叶柏寿,从叶柏寿转乘汽车到赤峰。赤峰距离尼格杜尔旗还有180多里,不通车,只能步行。
“你咋走,我都跟着你。”钟草根问魏友明,“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就走。”魏友明说,“晚上10点钟有火车去叶柏寿。”
“那好。”钟草根说,“我回去收拾东西,晚上9点过来找你。”
晚上9点钟,钟草根背上背包去临床医学系找到魏友明,和他一起去了火车站。
到叶柏寿只有一趟火车,是从北京出发途经承德,终点站是叶柏寿。
晚上10点,两个人乘上了火车。上车后见车厢挤得满满的,几乎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好在两个人都带着背包,就在过道放下背包坐了下来。
坐车无事,俩人扯起了闲话。钟草根得知魏友明跟他一样,也是1946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钟草根在东北野战军第六纵队第16师,魏友明在东北野战军第四纵队第12师。两个人都当过卫生员,都是调到野战医院后,经医院推荐上了中国医科大学,并且同年生,年龄都是25岁。
当时的中国医科大学设立四所分校,两个人都在第四分校学习。那时候学校没分系,钟草根在2班,魏友明在5班。1949年5月医科大学划给了地方,把第四分校划给了承德医学院。医学院分系,钟草根在中医系,魏友明在临床医学系。
火车走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5点多到达叶柏寿。快到站的时候,列车员从过道挤过来喊:“各位父老乡亲,睡觉的醒一醒,马上就要到终点了,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火车很快到了站,两个人下车走出来,见出站口挤着一堆人力三轮车,蹬车的人见旅客出来,纷纷上前兜生意。
一个老汉走到魏友明跟前问:“同志,去哪儿啊?”
“去汽车站。”魏友明指着钟草根,“我们俩人。”
“我送你们,两毛,比其他人都便宜。”老汉说。
魏友明朝钟草根摆摆手说:“走吧。”
蹬三轮车的老汉主动把他俩的背包放到车上,蹬车走了。 走在路上,蹬车老汉说:“看你们俩的架势,是出远门。”
“去尼格杜尔旗。”魏友明说。
“去尼格杜尔经过赤峰。”老汉说,“从这儿到赤峰有汽车,一个礼拜一趟。赶得上就赶上了,赶不上只能住旅店等车。”
说话间到了汽车站。魏友明下车付了钱,和钟草根一起背上背包往车站走。走到车站门口见门关着,门口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去赤峰的发车时间:“每周五下午2点。”
“完了!”魏友明摇摇头,“今天才周二,到周五还要等3天,等不起。”他想了想,看着钟草根,“从这儿到赤峰三百多里,咱俩走路去吧,最多三天就到了,省了住店的钱,还省下了车费。”
“走吧。”钟草根扭头向前跨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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