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拔3000多米的草原上,每当运动剧烈的时候,他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也渐渐变大,呼出的热气被秋天的寒风吹散在旷野中。
磅礴壮丽的青藏高原,雪山逶迤,溪水潺潺,格桑花盛开,天空湛蓝如洗,闭目聆听,耳边萦绕着最纯净的声音。
小米伽骑马在草原上狂奔着,他扬着长鞭,嘴里“哟嗬嗬”地叫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嗒嗒的马蹄声在草原上响起,小米伽挨家挨户地告知大家这个好消息,这是他今年第二高兴的事。他今年最开心的事情是阿爸同意不卖小马驹,并且把照顾小马驹的事情交给他,他给小马驹起了一个名字叫卡卡。这第二高兴的事是小雪豹回来了,还带回来很多糖果和图书,听大大们说,小雪豹回来就不走了。
如果小雪豹在,他兴许就能去上学,像村子里别的小伙伴一样,背起崭新的书包,在亮堂堂的教室里跟着老师读书、唱歌……
老祁的家里人声鼎沸。
洁净的炉子上,奶茶依旧在翻滚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浓郁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小院。桂兰婶婶从忙碌的厨房出来,拿出木匣子里的糌粑,笑盈盈地招呼蓝堇时:“吃,小雪豹……蓝书记快吃。”
老祁是村委会主任,已经当了很多年,大家都信任他,只要看见他的烟斗冒着缭绕的烟雾,牧民心里就踏实。
“祁大大,桂兰婶婶,以后还叫我小雪豹,从我小时你们就这么叫,我习惯了。”蓝堇时的脖子上围着白色的、金色的、蓝色的哈达,笑得很灿烂,宛若雪山上盛开的雪莲花。
老人凤英左手提着一桶酸奶,右手举着烟杆子,麻利地从人群中挤进来,看见蓝堇时,两眼泛起晶莹的泪花:“我们家的小雪豹回来了,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像你阿妈了。”
蓝堇时不是少数民族,但从小在牧区长大,也会学着邻里管父母叫阿爸阿妈;也被阿妈扎了无数个小辫子,在夏天的草原上跳锅庄(藏族的民间舞蹈,在节日或农闲时跳,男女围成圆圈,自右而左,边歌边舞);也会穿着小藏袍,被阿爸扔到马背上,一起去动物保护站值班。
蓝堇时迅速从炕上下来,看见凤英她也忍不住眼角含泪。自从爸妈出事,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凤英在照顾她。凤英既是恩人又是亲人。
凤英已经七十多岁了,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她孤身一人在江源村住了五十多年。
“凤英,我还说一会儿就回去看你,你怎么来了?”蓝堇时挽着凤英的胳膊到炕上坐,给她倒了一碗热腾腾的奶茶。
凤英从来不许别人叫她奶奶或者阿姨这类的称呼,唯恐把她叫老了,她最喜欢别人叫她凤英,据说这是一个重要的人给她起的名字。
凤英将酸奶递给蓝堇时:“小雪豹,你小时候就爱吃这个,我给你加了多多的白糖,你肯定喜欢。”
“喜欢喜欢,你们给的我都喜欢。”蓝堇时看见容貌依旧的凤英,笑得像个孩子。
祁主任唇角微微扬起:“凤英还记得她爱吃酸奶,是真的心疼这丫头。”
凤英满眼心疼地盯着蓝堇时:“我的小雪豹都二十七了,你爸妈走了也有二十年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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