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回望70年代至80年代艰难岁月的长篇力作,比《活着》和《平凡的世界》更真实,也更励志。
l 阿来给予厚望的作家,国内重要文学阵地——期刊《十月》封面推荐
从大山中走出的杜阳林,作品根植于丰富充实的现实生活,行文间充满真情与质朴。兼之多年从事新闻工作的敏锐,视角独特、充满力量。
l 一个知识改变命运的故事,个人的奋斗史与“大时代”融合,写出乡村十年的转变。
l 人物对话中使用川北方言,字里行间可品味浓厚的四川地域特色。
l 真实的地方,虚构的人物,一个村庄折射出整个人类社会的善恶美丑。
l “也许人年轻时,都会面对他自己的迷惘和困惑,如今年轻人的苦恼,和我们年轻时代也许有所迥异和区别,但那种“如同行走在黑暗隧道”的感觉是共通的。我们用自己的岁月经过摸索、试探与实践,走出了一条道路,并不是说这条路适合于当下的年轻人,但这种面对困惑不退却的精神,在暗中苦苦护住一点光亮的执着,也许会为年轻读者带来一些启迪,一点鼓舞。”
——杜阳林
《惊蛰》是作家杜阳林的 新长篇小说,讲述了一位坚韧的农村少年的成长史。小说延续并推进了《人生》《平凡的世界》等经典作品对乡村青年“奋斗改变命运”这一主题的书写,是一部关于乡村命运变迁的沉重史诗。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四川北部阆南县观龙村,凌云青的父亲突然病逝,不仅带走了他的童年,也带走了凌家的欢笑与希望。年幼的凌云青不得不过早地直面生活残酷的一面:寒冷和饥饿的折磨,乡邻旁亲的刁难与欺辱,被烧伤、身患腿疾的性命之忧……但在这个沉稳的少年心中,始终有读书求学的渴望和对远方的向往。经历十年苦难的试炼,时代的列车载着凌云青和他沉重的过去,无可阻挡地奔向未来。
小说风格质朴、直抵生活的真相。叙事语言融入川北方言,独具特色。作品彰显了个体生命向善向上的昂扬精神,同时也呈现了中国乡村大地上的人物群像和时代的惊蛰之变。
上
凌云青坐上了绿皮火车,但他并不知道,这趟远方求学旅程的尽头,命运会画出怎样的曲线。他的脸上尚未褪尽青涩,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分明有着一份热切的期盼。
车轮轰隆向前,家乡风物一帧帧地消失于脑后。车身摇晃轻颤,父亲去世后的艰辛时光,犹如此刻车窗玻璃折射的微微反光,在这位十四岁少年的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凌云青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像是和从前的自己,做一次郑重告别。
第一章
一
一阵撕心裂肺的号哭,打破了阆南县观龙村的宁静。那座四面漏风的茅屋传出的悲啼之声,瞬间揪住了人们的心。
在家午饭的一些村民小声嘀咕:凌永彬这样高高大大的一个汉子,咋个说走就走了呢?他这一撒手,苦了徐秀英和五个娃娃呀!
那一年的一月份,敬爱的周总理去世,村民们聚在晒场哭了一场。大人小孩的悲伤,让天上的月亮不复皎洁,拉了一朵厚云遮住半张脸。凌永彬又哭又喘、又抖又咳,旁边的人拼命捶拍他的后背,劝他莫要难过。哪晓得才几个月时间,他把自己也哭到了“那边”呢?
村民丢下碗筷拥出房门,相继前往凌家,帮忙料理一些后事。
岳红花冲在前头,跨进凌家门槛。徐秀英软瘫瘫地坐在地上,身体倚着床架那堵黑乎乎的墙。上官云萼正托起秀英下巴,含了口茶水,喷向她的脸。
上官云萼走哪儿都像清朝老爷们一样,右手托个小小的陶瓷茶壶,左手夹着烟卷。她这种派头,观龙村的女人们看了大为诧异,背后议论纷纷,当面却不敢冒句杂音。
上官云萼连喷了三口水,徐秀英悠悠地醒转,又扑向床沿,却扑了个空。上官云萼对她努努嘴:“老周把门板拆了,让你家老凌换过老衣,躺到那上头。”徐秀英“嗯”一声,忍住泪水,想掏出两句感谢的话,舌头却打了结,干干地吞了两口唾沫,软软地搭着上官云萼一条胳膊,站起身来,呆涩地望向她的孩子们。
凌家老大采萍刚满十三岁,套的褂子皱巴巴地箍在身上,粗布背带在她身后紧紧绕扎几圈,趴伏着头发稀黄的五弟云白。采萍承接着母亲悲痛欲绝的目光,不敢哭出声来。比她小六岁的采芹,像被忽降的变故压得年龄后缩了一截,六神无主的眼睛被手揉得通红。云白闭着眼睛,偶尔冒出两声啼哭,犹如小猫的呜咽,受到感染的采芹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云鸿和云青兄弟俩不知道去了哪里。秀英的眼珠木木的,仿佛要靠这一眼又一眼的“看”,才能将缥缈辽远的灵魂拉回来。
岳红花凑近徐秀英的额头,额头有一块鸡蛋大的青肿。她关心地询问:“你脑门顶个青包干啥子?痛不痛,要不我回去拿点清油,给你擦来消肿?”
岳红花说得体贴,却听上官声音板板地对她道:“那你还不赶紧回去端些清油。”
岳红花说不清为何会惧怕上官,觉得自己对徐秀英的关心过了头,她平时都舍不得吃的清油,咋能真的让给她使用呢?要怪就怪自个儿这张插不上门闩的嘴巴。她极不情愿地往家走,见刘翠芳沉着一张脸孔走向凌家,赶紧堆起一脸笑褶子招呼:“你这个嫂子,这么快就赶来帮忙了。”刘翠芳却往地上啐了一口:“哪个舅子想来帮忙!”岳红花亲亲热热地靠过去,不管刘翠芳狐臭不狐臭,指头点了点茅草屋,又飞快地指了指自己额头:“刚刚撞得晕死过去了!”
“真撞死才好!”刘翠芳似乎吃了炮仗,开口便有火药味。岳红花呲着一口黄牙,咯吱咯吱笑:“要是里面那个真的撞死了,你还不得帮着人家养娃儿?”
刘翠芳吐出一句气鼓鼓的话:“哪个背时的才带他凌家的娃儿!”岳红花“嘿”一声,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
刘翠芳原本不想来凌家。陈金柱那个欺软怕硬的货,只敢在老婆面前挥舞拳头。他不想到凌家,却逼着自己女人去,免得村里人戳他脊梁骨。刘翠芳到底害怕男人火气一上来,打打杀杀的吓死个人,这才绷着一张脸,来踏凌家的门槛。
凌家屋里乱哄哄的,徐秀英的泪珠子打湿了前襟,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粗针大线地帮忙缝制孝帽孝衣。她们间或劝上两句,被新寡妇的遭遇勾起了自己一腔伤心事,倒呜呜哭将起来。
云白原本半睡半醒,忽然放开喉咙哭叫。他挣扎着向后翻仰,挣得眉毛发红,尖厉的哭声如同一枚枚刀子,插进屋里每个人的耳膜。
采萍面红耳赤,微微屈膝抖颤,发出“哦哦”的声音,用这种节奏的晃动安慰云白。但她惯用的做法失去了作用,云白每一声哭叫都用尽全力,小小的身体发出如此大的声量,真是让人奇怪的事。
屋里屋外几个女人凑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助采萍解开背上的背带,将云白抱起。五六双手轮了个遍,嘴里发出各种软糯黏稠哐哄娃儿的话,却没有让云白止住哭声。
上
第一章...............................................................................003
第二章...............................................................................020
第三章...............................................................................035
第四章...............................................................................054
第五章...............................................................................065
中
第六章...............................................................................079
第七章...............................................................................098
第八章...............................................................................117
第九章...............................................................................134
第十章...............................................................................150
第十一章..........................................................................160
第十二章...........................................................................170
第十三章...........................................................................185
下
第十四章...........................................................................201
第十五章...........................................................................220
第十六章...........................................................................233
第十七章...........................................................................243
第十八章...........................................................................257
第十九章...........................................................................278
第二十章...........................................................................294
第二十一章.......................................................................308
杜阳林凭借直觉写出了一部有力量的作品。写出了那一代人,同时也有非常独特的、带有强烈地方性的经验。
——李敬泽
笔下的人物十分过瘾,既有精准的‘新闻感’,又具温度十足的‘文学性’,他将二者天衣无缝地结合与呈现,处处闪烁着哲理之光。
——作家阿来
“惊蛰”——是一个时代环境的象征或隐喻,作者对这个时代怀有的情感、希望和巨大冲动跃然纸上一览无余。小说有主人公凌云青的成长史,是一个乡村少年的命运史,同时也是1970年代、1980年代之交的中国乡村史。小说展现的乡村中国的状况,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提和基础。时代的列车载着这个倔强的少年和他沉重的过去、沉重的因袭无可阻挡地奔向未来——他不是要成名成家,不是要出人头地,他是要过上有尊严的生活。这个尊严不是个人的,同时也是家族的,是贫困的乡土中国的。
——文学评论家孟繁华
读着读着我好像在读余华的《活着》一样。这些人所有的苦难都到了这家人身上。比较幸运的是家里的孩子们,尤其云青,他就是喜欢读书、爱文化,他就想自己的命运有一天会有所改变,他正视并且克服生活的艰难和困苦。
——评论家、《文艺报》总编辑梁鸿鹰
我们写我们个人的经历,其实也是写的整个中华民族的生存韧性,它肯定有很多的苦难的,正是在苦难中才表现了中国人,中华民族生存的韧性,我觉得这个小说的积极意义就是在这里。。
——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北京市作协副主席刘庆邦
在克服乡村书写的雷同化和文学史经验“影响的焦虑”上,杜阳林的尝试是有益的,他的策略是,从作家自己最熟悉的土地中,种出凝结着个人成长经历和心灵温度的行行文字,这其中有独一无二的东西。
——文学评论家张鹏禹
《惊蛰》在叙事策略上没有什么新花招,而是最为实诚的生活写实,语言更是与乡土同构的川北地域风味。
——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何希凡
《惊蛰》是对《人生》与《平凡的世界》的一次致敬。《惊蛰》真实书写了身居底层的普通人在时代风云的变化中依靠知识与劳动改变命运的蜕变历程。无数像采萍和小木匠、云鸿、云青一样的年轻人,怀揣理想与希望,眺望远方,在当时亦或是在现在,积蓄力量实现生命的突围。
——四川省社科院文学与艺术研究所吕嘉成
毫无疑问,《惊蛰》一定是最近十年间,当代文学作品中一部有深度、有价值的苦难叙事范本。
——文学评论家庞惊涛
真情实感,不故作玄虚。在快速信息时代,这种不追求时髦的精神,值得赞赏。
——四川省政协原主席陶武先
直面生活和大地的散文写作,依然显得非常可贵。
——散文家蒋蓝
他幼年至今,阅历丰富,经事颇多。昔日之苦难磨砺了他坚强的性格,塑造了他宽容的心灵和勤奋与善思的人生……赤脚板,渐长尤少便担当家庭主力……细读其书,还原到当时的场景,实堪泪流。
——刘道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