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如镜面,千里无纤毫。”
坐落于萧山戴村的石牛山守护着这一方净土,千年清泉石上流。人间四季,泉淌不止,青树翠蔓,摇曳生辉,无论斗转星移几度秋,此山仍如是。
每至清凉6月,这里便常有鸟鸣相伴。在月影残留之际,就有丝丝晨光点点泻出。天际有云雾飘飘然,借着晨光隐隐浮现。随着日光渐愈炽热,天际的光芒遮蔽了昨夜的残星,晨风携着阳光融人的暖意撩动了整片山林。天空逐渐明亮起来,大雾散去,世间万物生起了光辉。啾啾鸟鸣率先打破沉寂,继而林鸟欢鸣,万物复苏,草虫瑟瑟,配上泠泠的泉音,一齐迎接新的一天。正午后,暖风拂面,惹人微醺,让我不知时间为何物,只觉自己也随风融入这番天地。至日暮,人们抬起头便能看见天边有淡淡粉红霓霞装饰着卷卷的云朵。月亮还未钻出之际,一切都像棉花糖一样甜丝丝、软绵绵的,只待夜晚来临,一天结束。
山里毛竹资源丰富,清风温柔拂过,摇曳起一片竹海,将落入的日光碎成点点光斑。光影交织,静静书写慵懒岁月的美好。
我知晓山上曾有一座破败的庙宇。相传南宋时,曾有一位淳朴善良的农民沈三清于当地成仙,后人便在此安置庙宇常拜,庙宇却因偏僻荒凉逐渐废弃。我正因此要感慨遗憾,却不想后来庙宇重修,大仙重塑。游客纷纷稳步走上殿前石阶,面见大仙尊容。有人止步于殿前,便躬身下拜,久不抬头。
庄严之音回荡于大殿,人们抚平衣袖,继续跪拜,顺眉低头,怀敬重之心听道士念经,无心其他。此刻大殿肃穆寂静,众人沉心屏气,一动不动。待起身,人们虔诚拜见大仙。此刻天地在他们眼前是金黄一片,阳光照亮大仙庄重又不失平和的面容。人们再次双手合十,闭眼躬身。
如今旅游季推出种种活动,使得这边游人如织。有姑娘赤足莲步挪至木桥上听溪水潺潺,垂眸见泉水荡漾,泉水嫩绿又带点浅黄,着实澄清干净;小龟自由伸展四肢,在水中尽显调皮。探身可见石缝间灰色小鱼在游来游去。
我见证了戴村的发展。无论在生态方面,还是在文化、政治、经济、社会方面,戴村都蒸蒸日上。杭州的边际,发展得越来越好了。
(本文入选《西湖·文学少年读本》2021年7月刊)
屋外头的雨下个没完没了,茅草房檐又遮不住雨,雨滴噼里啪啦落进屋里不少,折腾得我没法睡觉。我四脚朝天,极不情愿地睁开眼,迷迷瞪瞪地打量四下,发觉只有漆黑一片。没有光,瞅不见月,天穹冥冥,阴云蒙蒙。我嗤笑:月亮碎了,照不醒我了。那地道的洁净的光,那江南水乡的月,没再眷顾我了。
我狠狠揉了揉眼,又抖掉身上的一些水珠,从窗户探出头去,企图在劈头盖脸的大雨里望见月亮。哪能看得到呢?那云层估摸要比漠北草原上滚圆的绵羊的毛还要厚,和雨一道把月亮遮盖得严严实实。雨水迷了眼,到底还是没看到月亮,我缩回淋湿了的头,又随手关上窗,长舒一口气,感慨万分。月亮还搁在天上呢,只是如今的我已经没底气见它了。我伸出手放在面前,只能将那些斩风浪、断恩仇的年月依稀画出个轮廓,眼睁睁看它含糊在水汽里,没了踪迹。我记得那些年里,月总是明亮的,就算是雨天,也不至于连影子都看不到。
屋里忒闷,我似乎被那遮住了月的大雨困在这小小的一方草房里了。于是我愤慨起来,索性从破床上起来,摸索着向屋外走去。我晓得雨不曾停,但我很想离遥远的月近一点。雨太大了,砸得路上的烂泥溅到我半挽的裤腿上,地面湿润又泥泞,但这种感觉很快被劈头盖脸浇下来的雨水盖了过去。我闭上眼,心想要是这冷风急雨把我就地掩埋也不错,思索之时却倏忽滚下热泪来,掺着冷雨一同往下掉。天边炸开了一道闪电,带来片刻光明。我照旧仰着头,任雨水浇洗得通体冰凉,那些失意啊,落寞啊,一股脑儿涌上心头。我这副颓废容貌忽地被一道闪电照亮。一刹那的如梦初醒让我震颤,我终是,终是破罐子破摔了,怎能这样呢?我足下再生不起风,手中再握不住剑,眼里再没了光。热血和意气被生活浇成了刷锅水,世道的艰难将少年人的自豪与自信按在地上摩擦。我跌坐在一片泥泞里,又手脚并用地向屋檐下移动,在犄角旮旯里抱膝蜷缩,雨水顺着发梢不停地滴落。P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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