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博士文库”的出版,既是对儿童文学专业高层次人才培养与学科建设的有力支持,同时也是促进新时代儿童文学理论发展的有力举措。我们欣喜地看到,新世纪以来我国自主培养的这一大批儿童文学博士生,正在成长为新一代儿童文学理论工作者,他们中的拔尖人才,已成为当今知名的理论批评家、作家、出版家与阅读教学专家,是中国儿童文学新一代的理论批评、学术研究、学科建设的接力者、*跑者。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儿童文学理论家 王泉根
“中国儿童文学博士文库”丛书共21本,包括北京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大学、北京大学、中国海洋大学和浙江师范大学中国儿童文学专业五位博士生导师王泉根、梅子涵、曹文轩、朱自强、方卫平的理论专著以及2000年至2017年即新世纪以来培养的十六位优秀儿童文学博士的博士论文。
“中国儿童文学博士文库”集中展现了新世纪以来中国儿童文学学科发展的重要学术成果,正本清源,以专业的学术理论姿态解答当下儿童文学、童书出版及青少年阅读中的问题与困惑,以理性之光为青少年儿童的阅读未来保驾护航。纵观“中国儿童文学博士文库”,既可以从中看到中国儿童文学发展的崭新面貌,也能够理解到儿童文学艺术的深邃核心,还能够了解到中外儿童文学的发展异同与儿童文学的跨学科发展,视野开阔、角度多元、内容扎实、资料丰厚、辨析通透,充分展现出新世纪以来中国儿童文学学科发展的学术成果。
《儿童小说叙事式论》为“中国儿童文学博士文库”丛书的一种。本书将叙事学研究引入儿童文学研究,全面、系统地梳理了中国儿童小说的叙事模式,具有开拓性的意义。
l.儿童小说叙事式问题,是我这几年在儿童文学各种活动中的一个经常的话题并开始引起了注意。(长岛的一次会议上,在宾馆客厅的晚间沙龙,由我主讲,讨论到半夜十二点,组织者灵感突来,决定出一本根据同一本事规定由不同作家运用各异叙事方式来写的小说集,随即就印寄了约稿信。)
2.对于儿童小说的思考、研究,以前主要是围绕着主题、形象等因素进行的。附带地属于写作方法的,则是着眼于大的结构景观、语体秩序之外的方面:字、词、句的运用,句层关系,段层关系,首尾呼应效果……而我们现在则是把叙事方式放在一个独立的位置上来进行,是全面的关注,并且明确指出首先是关注、强调大的结构方面(秩序),以及它们的变化、它们的创新。即便是小的技巧运用,我们也注意提醒与通常认识所不同的着眼点和角度。
所以,从这点上说,全书首先解释概念是必要的。它是解释,也是一种表明和区别。并且我之所以主要是引例,也是想以感性的方式和面貌来提供参照、启示,造成某种灵感和注意力,当然,这终归是很有限的。
3.我在书中说得很明白,在各种场合也一再强调,我反对儿童小说写作遵循“单一”的形式思维,但并不反对那种“单一”形式存在的本身。它们是“单一”的,但它们却是一类。它们有缺点,但任何新的形式都有缺点。任何一种存在都不可能是没有缺点的存在。任何一种存在的存在理由是它的形式意味、意义,而不是它(有)没有缺点。相反,事情往往恰好是,某种形式的意味,绝不能没有其缺点,我在书中所提到的福斯特的那个肯定与否定(“就故事在小说中的地位而言,它只有一个优点:使读者想要知道下一步将发生什么。反过来说,它也只能有一个缺点:不能使读者想要知道下一步将发生什么。”),也多少分析到这种辩证关系……
4.但我的基本点是强调创新。我一再表达过这样的看法,作为小说家、儿童小说家、儿童文学作家,他(她)的存在价值不仅仅在于提供一篇一篇一本一本的读物、故事、小说,还在于推动、发展他(她)所从事的那种形式。这是一种层次和高度的区别,这是一种精神和理想的体现,这是一种希望和未来的所在。而任何的“那种形式”的发展,毫无疑问都是和它的“叙事式”的发展有关的。这里,首先不在于由谁来“明智”地鉴别、判定,而在于这种发展、进化的本身过程,在于所有写作者的意识具备和主动性。分析和评述是一种科学与艺术,应该有的构思和过程本身也是一种艺术与科学。
5.这就有必要写到“讨论有关问题”。我是试图回避的,但我想到如果有人又要提到类似儿童读不懂之类的问题怎么办。无论我们已经在别的场合和文章中多少遍地讨论过诸如此类的问题,但此时此刻它们似乎仍旧是最好不要省略的环节和“逻辑基础”。
6.我很肯定地鼓励自己:“叙述面向”是一个新的思考和提出。坦率地说,究竟什么是儿童小说,现在尚未有一个明确、可靠的基本标准。我以为可以用它来作为这个标准。但我又不想把事情搞得太简单。我们可以提出“要求”和“原则”,但写作和文学现象却要复杂得多。大量的不是为儿童写的作品都在儿童文学的文库中端放着,何况是为儿童写的——又怎能以“面向”的效果来进行唯一的判断!所以我提醒各位不要简单地看待我对《独船》《我要我的雕刻刀》的分析、批评。几年前我在专文中对《独船》进行讨论时,所用的题目是《是儿童小说,但不典范》,用意也就是想少一点简单化。这是两篇获中国作家协会第一届儿童文学奖的作品。它们的存在和价值本来就有着另一面,它们影响、推动过我国儿童小说的发展。提供讨论的《马老师喜欢的》,作者正是我本人。她是我异常珍爱的一篇作品,是我真正开始写儿童小说的起点,获得过1957—1979江苏省儿童文学评选一等奖第一名,本来还能得到1957—1979全国儿童文学奖的,评委们已经作出了结论,但公布名单时改变了。正是这样一篇作品(有过多种选本的,得到过好多人赞赏的,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我能走到今天的……),我提出她作为一篇儿童小说艺术上的可思考之处,可见我的认真,我对提出“叙述面向”这个问题的认真——当然,于是我们也就能看到,我又怎么会简单地否定她!
所以,我也希望当年为她的发表、获奖做出过艰巨、重要努力的编辑、老师,为她发表过热情评论的评论家们,不要因此而误解了我——这特别是我的一点负担——您不知道在1979年前后的那段时间,因为小说中的女孩维小珍的那一点家庭背景、马老师的博爱,以及由此隐含的对“十七年”的批评,曾经使她如何曲曲折折,产生了一个又一个小说之外的故事。
整个第6点所言,和理论应有的严格性没有矛盾。
7.在本书别的部分,我也提到过自己的作品。它们都属于在儿童小说界有影响的篇目。我并不觉得在一本理论书中以自己的作品作为理论阐述的引例有什么不妥当,我想应该是可以的。
8.关于别的章节我就不再多作说明,但愿它们都能对读者有所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