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背景下上市公司自媒体信息披露：研究述评与展望?
　　黄宏斌1 张玥杨1 孙雅妮2
　　（1. 天津财经大学会计学院，天津 300222；2. 海南大学管理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摘要】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数字经济的迅速兴起，上市公司利用微博、微信公众号等自媒体进行信息披露的行为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普遍。自媒体信息披露的影响因素和经济后果备受实务界和学术界的关注，对已有文献进行梳理述评以明晰理论体系是极其必要的。本文借助CiteSpace软件，以可视化科学知识图谱为基础，对国内外自媒体文献进行分析，探讨研究热点及前沿趋势。进一步，基于对上市公司自媒体信息披露的影响因素、作用机理及其对资本市场与产品市场影响的归纳总结，探讨研究不足和可拓展研究领域。本文对自媒体信息披露未来的研究方向进行展望，为今后的理论研究与实践应用提供参考与借鉴。
　　【关键词】　自媒体　知识图谱　数字经济　信息披露
　　一、引言
　　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互联网+”作为一种新业态改变了我国的经济发展、产业结构及社会生活。在传统模式下，信息的传递会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阻碍，企业内部的信息只在自身的某个部门或内部传播，导致严重的信息不对称。“互联网+”作为传统企业经营模式与大数据的结合，可以极大地降低信息传递成本，更加快速低廉地收集大量用户信息（吴义爽等 2016），实现企业信息披露、交流、搜集与获取的综合目标。
　　2015年3月，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制定“互联网+”行动计划，推动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与现代制造业结合 。2020年，《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进一步强调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作为数字经济下的产物，自媒体平台近年来发展迅猛。根据网络外部性理论[梅特卡夫法则（Metcalfe’s law）]，网络价值的增长倍数是网络节点数量增长倍数的平方；网络用户的总数量越多，每个网络用户使用网络产品所得到的效用越高。微博、微信公众号等自媒体平台最具典型性地表现出网络外部性，使用微博或微信平台交流的用户越多，每一个使用者获得的信息及用户体验也就越丰富和越充分，获得的正效用就越高，从而吸引更多的参与者进入（杨德明和毕建琴 2019），这无疑会加速整个社会企业与用户之间的信息交流效率。何贤杰等（2016）发现，上市公司会通过自媒体平台发布关于销售合同、获奖和研发创新等方面的信息，其中84%是未经正式公告发布的信息。可见，在数字经济环境下，自媒体已成为上市公司发布内部信息的重要渠道。企业以极低的成本在自媒体平台披露信息，使内部信息自由地在市场上流动，实现了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
　　信息不对称和代理问题是造成企业经营困境和投融资受限的两大主导因素，而价值相关类信息的多寡直接影响到信息不对称与代理问题的严重程度（Beyer et al. 2010）。因此，上市公司均渴求一种成本更低且效率更高的沟通方式，传递企业价值相关信息，降低信息不对称程度与代理成本。与企业其他的自愿性信息披露、强制性信息披露，以及企业之外的第三方信息披露相比，自媒体具有低成本、高效能、更及时、强自主、易互动等特点（宋全成 2015，黄宏斌等 2021h），因此，越来越多的上市公司选择使用自媒体，尤其是借助微博和微信公众号平台来传递并搜集信息。上市公司通过自媒体信息披露可以提升投资者和消费者的关注度，扩大信息发布的覆盖人群，进而缓解信息不对称程度（Blankespoor 2018）。
　　基于上述问题，本文采用三种文献检索方式对相关内容进行搜集整理。第一种是借助CiteSpace软件，选取中国知网（CNKI）和Web of Science（WoS）核心合集数据库中2005~2021年的国内外自媒体相关文献，绘制出可视化知识图谱，通过对比分析呈现出国内外自媒体领域的研究热点及前沿趋势。第二种是以中英文权威期刊上发表的自媒体信息披露为主题的文献作为样本，采用文献综述方法，搜集、整理、归纳现有文献的研究框架。第三种是以“滚雪球”的方式，参考并索引已有高度相关的文献中所涉及的其他重要文献，如自愿性信息披露、网络披露、社交媒体等，补充完善本文研究视角。本文按照可视化图谱分析、概念辨析、影响因素、作用机理、经济后果进行梳理归纳，明确当前研究存在的不足之处，并对未来的研究方向进行展望。
　　本文的研究贡献在于：在技术方面，使用可视化分析工具CiteSpace对自媒体有关文献进行分析，直观展现出国内外自媒体研究的发展脉络和知识流动；在理论方面，“互联网+”的经济后果是当前学术研究的热点话题，本文从自媒体这一企业“互联网+”平台切入，进一步拓展理论研究的深度与广度；在实践方面，自媒体信息披露是上市公司日常运行中的重要信息披露行为，可以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并有助于企业与各方利益相关者进行交流互动。本文系统梳理现有与自媒体信息披露相关的高水平文献成果，为上市公司的自媒体使用提供更多的指引和方向。
　　二、自媒体信息披露的可视化图谱分析
　　（一）数据来源
　　本文的国内文献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中的核心期刊、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和中国科学引文数据库（CSCD）三大核心数据库，在中国知网“高级检索”类型中以“自媒体、社交媒体、新媒体、博客、微博、微信、网络论坛”为主题词，“信息披露”为内容词进行检索，找到从2005年1月1日到2021年12月31日的所有文献数据，共计822条，手工筛选删除无关数据或关键词缺失数据130条，剩下有效中文文献数据692条。国外文献数据来源于WoS核心合集数据库，以科学引文索引（SCI）和社会科学引文索引（SSCI）为检索范围，搜索主题词包括“Self-media、We Media、Social media、New media、Blog、Facebook、Twitter、Weibo、WeChat”及“Information disclosure”，时间范围同样为2005~2021年，文献类型为“Article”，语种设定为“English”，共检索到1 197篇英文文献。之所以选择2005年作为起始时间，是因为2005年博客在我国的出现，真正标志着自媒体时代的到来。将这些国内外文献数据分别导出为Refworks格式，并导入CiteSpace 5.0.R1软件进行格式转换和研究分析，基于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时区及突现词分析图谱，揭示国内外自媒体信息披露的研究热点和演化过程。
　　（二）研究概况
　　1. 文献发表趋势
　　发文量及发表时间是判断某研究领域受到关注度的判断依据之一，反映出该研究方向的热度变化和发展态势，对于预测未来研究趋势具有重要的意义。如图1所示，从发文量的变化趋势来看，国内外关于自媒体信息披露的文献数量整体呈现持续上升的趋势，其中国内相关领域的文献增速较为平缓，国外文献发表的增速相对较快，说明有关自媒体信息披露的研究主题在国内外均受到学者关注并不断升温。从发文量对比可以看出，WoS核心合集数据库每年有关自媒体信息披露的文献数量高于中国知网中的三大核心数据库，国内文献于2021年达到发文量顶峰，而国外文献发文量在2020年达到最高点207篇。
　　图1 2005~2021年国内外自媒体信息披露发文量
　　2. 期刊分布统计
　　对期刊分布情况的统计分析，有利于学者了解自媒体信息披露研究领域的核心期刊及其发文偏好等，为学者对该领域进一步研究提供参考。从样本文献发文期刊统计来看，自媒体信息披露领域的研究呈现多样化发展态势，其中中文文献分布在608种期刊上，外文文献分布在510种期刊上。由表1可知，国内发文量最多的前10种期刊共发表了88篇，占发文量总数的12.72%，其中发文量最多的期刊是《情报科学》，为19篇，《情报杂志》和《图书情报工作》分别以17篇和15篇位列发文量第二、第三。国外发文量最多的前10种期刊共发表了248篇，占发文量总数的20.72%，其中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发文量最高，达到了111篇，远高于其他期刊，在自媒体信息披露研究领域处于领先地位。
　　表1 自媒体信息披露文献的主要发文期刊及排名（前10位）
　　（三）研究热点及演化趋势分析
　　1.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既是一篇论文的核心观点，也是主题的高度概括，因此对某一领域相关文献关键词的分析，有助于挖掘该领域的研究热点。本文使用CiteSpace软件对国内外自媒体信息披露文献的关键词进行分析，设置时间跨度为2005~2021年，单个时间分区长度为1年，提取每个时区中被引频次最高的50个关键词，绘制出关键词共现图谱。其中，节点大小代表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节点之间的连线粗细代表关键词共现强度，中介中心性超过0.10的关键词是具有高中介中心性的关键节点。图2共包含446个节点，564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05 7，在出现频次为12次以上的10个热点关键词中，共有4个关键节点，分别为社交媒体（中介中心性为0.34）、新媒体（中介中心性为0.30）、信息披露（中介中心性为0.22）及自媒体（中介中心性为0.13）。图3共包含316个节点，1 047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19 8，在出现频次为105次以上的10个热点关键词中，具有较高中介中心性的词汇依次为disclosure（中介中心性为0.26）、information（中介中心性为0.22）、communication（中介中心性为0.17）及facebook（中介中心性为0.13）。
　　图2 国内自媒体信息披露文献的关键词共现图谱
　　图3 国外自媒体信息披露文献的关键词共现图谱
　　2. 关键词聚类分析
　　关键词聚类是通过关键词之间的联系密切程度，以分析对象的相似性为基础，将距离较近的主题词聚集在同一模块。本文在关键词共现图谱的基础上进行聚类分析，通过LLR（log-likelihood ratio，对数似然比）算法从关键词中提取名词性术语对聚类进行命名，由此分别得到国内外文献样本中10个主要聚类，顺序为从0到9，数字越小，表明聚类中包含的关键词越多，即聚类规模越大。当聚类模块值（Q值）大于临界值0.3时，说明该聚类结构是显著的。通过计算，国内外文献的关键词聚类图谱Q值分别为0.800 2和0.585 9，表明图谱综合质量较好。从聚类规模来看，图4中，聚类#0（社交媒体）的规模最大，#1（新媒体）和#2（自媒体）次之；图5中，聚类规模最大的是#0（self disclosure），#1（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和#2（model）次之。
　　3. 关键词时区分析
　　CiteSpace软件将时区因素加入知识图谱中，通过对关键词的整体发展历程进行梳理，将每个时间段中心度较高的关键词展现出来。为了从时间维度研究国内外自媒体信息披露的发展演进过程，本文采用Timezone时区视图对其进行分析。从图6可以发现，国内对自媒体的研究始于2008年，同时研究内容注重自媒体信息传播效应。自2013年开始，学者更加重视从信息不对称的视角展开对社交媒体的研究。近些年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发展，自媒体信息披露的相关研究开始与大数据相结合。由图7可见，国外对于自媒体信息披露的研究整体来说相对较早，中心度较高的关键词密切聚集在2005~2011年。

目录
论文
1 数字经济背景下上市公司自媒体信息披露：研究述评与展望
黄宏斌 张玥杨 孙雅妮
36 卖空能约束企业集团的债务资本扩张吗？
刘斌 李浩然 甘露
57 绿色信贷政策与企业税收规避
赵静 黄敬昌 司徒海莹 林斌
80 企业战略差异度对预算执行偏差的影响研究—基于自愿披露的预算信息有效性视角
刘凌冰 刘昱 赵丹
112 企业的商誉减值行为能够提高管理层盈余预测准确性吗？
张金若 隆雨
135 企业的碳承诺会影响审计费用吗？—— 一个准自然实验
张国清 邓凯琳
160 控股股东“清仓式”股权质押下的减持动因、路径及后果研究—以印纪传媒为例
韩玉玲 郑琳青 李万福 刘梦环
Articles
1　Disclosure on Self-Media by Listed Companies in the Digital Economy：A Literature Review and Prospects for Future Research
Hongbin Huang，Yueyang Zhang and Yani Sun
36　Does Short Selling Restrain the Expansion of Debt Financing in Corporate Groups？
Bin Liu，Haoran Li and Lu Gan
57　The Green Credit Policy and Corporate Tax Avoidance
Jing Zhao，Jingchang Huang，Haiying Situ and Bin Lin
80　The Impact of Corporate Differentiation Strategy on Budget Deviation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oluntary Disclosure on Budget Information
Lingbing Liu，Yu Liu and Dan Zhao
112　Can Goodwill Impairment Improve the Accuracy of Management Earnings Forecast?
Jinruo Zhang and Yu Long
135　Do Corporates’ Commitments to Carbon Neutrality and Carbon Peak Goals Affect Audit Fees?—A Quasi-Natural Experiment
Guoqing Zhang and Kailin Deng
160　Motivations，Path，and Consequences of “Clearance-Style” Share Pledging by Controlling Shareholders：the Case of Yinjichuanmei
Yuling Han，Linqing Zheng，Wanfu Li and Menghuan L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