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仲春,河风轻拂。鸟语花香,祥云轻飘。万紫千红里,有一个白头巾白衣裤的美少女,带领几名随从,在磁窑河上的一块白石上,结草为屋,开荒耕种,繁衍生息。白石村传说中一幅人间仙境画图,曾被日寇的硝烟笼罩着……
家住汾阳在城南
我的名刘玉山
自从日本鬼子进晋阳
我在铁道上把工揽
铁道上把苦受
伙计们选我当工头
那一日我路过白石沟
遇见一位好奴奴
她瞅我来我看她
俺二人的心事都一样
那一日她把我带到她的家
她叫我把门门认下
那一日俺二人约定下
约定下今日里去看她
“呜呜呜……咔嚓……哐当、哐当……”
随着一声长鸣,火车上广播里正在播放的当地祁太秧歌《游铁道》的声音被淹没,远远的火车鸣着汽笛呼啸而来,旋即打破了微妙的空气。火车穿梭于繁茂的枝叶缝隙之间,只有一抹红或蓝或黄闪过,飞快地划拉过去。不一会儿火车进站了,车站前的人们一下子静了下来,都眼睁睁地冲着火车张望。火车缓缓停下了,十几个日本宪兵分列两边,站在了火车车厢的出口处。
在柳田的带动下,车站里所有的人都举着小小彩旗,大声喊起了口号: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锣鼓、鞭炮也随即响了起来,硝烟弥漫,红红的碎纸屑飞扬在空中,人潮涌动。
日军指挥官柳田在汾阳五区为试点搞了三次强化治安,他用电话向省城的日指挥官做了汇报,说汾阳已经完全明朗化了,共产党八路军已经销声匿迹,游击队也被全部消灭了,二、五区是汾阳的模范治安区、爱护区,各村个个都是中日亲善的爱护区。驻太原的日军指挥官听了柳田的汇报,觉得很满意,于是安排驻临汾的师团长乘专列到白石火车站下车,在汾阳视察。
这一天,伪二五区政府发出通知:各村男女老少,一律穿新衣服到白石车站,列队迎接师团长。柳田、伍长川也带着日伪军一大早列队,带人经过唐兴庄去了白石车站,车站里人山人海很是热闹,到处张贴欢迎标语。因为都是邻村上下的,人们都一个个打着招呼,偶尔也站在一起小声说几句,但在各自伪村长的招呼下,不得不规规矩矩地站在路边静候。
这次行动,事先蒋三与白石火车站警务段警长胡秉全已有密约。
随着欢迎的人群,蒋三一步一步向火车靠近,但人太多了,白石火车站日军在内围和日本兵在外围防卫森严。这时,车厢门开了,先下来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翻译官,接着出来的是一个胖胖的留着人丹胡子的日本人,挎着一把大洋刀,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柳田见了赶紧立正敬礼,白石火车站站长“狗熊”、警长胡秉全相继敬礼,两旁的日本兵也跟着敬礼。
蒋三抬手一枪先打在车站喇叭上,喇叭鸦雀无声,而站台上顿时一片混乱。
火车刚停下,毛太君愣住了,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群,咬了咬嘴唇,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难过。还是胡秉全反应快,佯说:“太君,八路的就要趴上火车了,迟了咱们就出不去了,快下吧。”
“哟西”,毛太君刚走到车门,蒋三趁乱向车门方向靠近,抬手又是一枪,只听“叭”一声响,子弹呼啸飞向那正要下车的毛太君,穿过毛太君的帽子,打在了他身后厚厚的火车门上……
“哒哒哒,哒哒哒”,这时,游击队员的枪也都响了,枪声顿时密集起来,枪声、鞭炮声混在一起,远处的人们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伸着脖子往这边看哩,看到日本兵慌乱集合,一时间吓得慌了神,全都乱了,不少人哭爹喊妈地叫着,四下里逃散。
“哇唔唔,哇唔唔……”警报响了,刺耳的声音响彻云霄,给人以紧张的感觉。柳田赶紧吩咐手下,占据有利地势,开始进行防卫反击。
毛太君醒悟了似的,看了看周围的情形,阴冷的目光缓缓地扫过这群人的脸庞,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啥,扼腕叹息一声后,慌忙向车门爬去,胡秉全安排的警务段的两个警手口里嚷嚷着:“让开,让开……”实际上有意造成紧张的气氛,以企延缓毛太君的退缩,毛太君好不容易将胖胖的身子挤进车门,车门缓缓关了。
火车启动了,向汾阳方向驶去……
车厢里乱作一团,原本播放着的祁太秧歌《游铁道》没人顾上停下来,还在继续。虽然播放的是祁太秧歌录音,可人们不难想象出实地表演的情形:欢快的秧歌乐曲中,一个穿着绿衣裤,右手拿着金边大扇子的男子,一个穿着红衣裤左手捏着红色八角巾的女人,他们脚踩着鼓点,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双手不断变着花样,八角巾一会儿甩在肩上,一会儿摇下来,扇子一开一合,灵活无比。因祁太谷秧歌是流行于包括汾阳在内晋中一带的民间喜剧,距今已有百余年的历史,内容大多是反映农村劳动人民生活,一戏一调,节奏明快,易于上口,人们喜闻乐见。歌声突然止了,接着,就是一阵哄堂的大笑声,笑声在空气中互相撞击,有的碎了,碎成了一丝一丝的,再也聚不拢来,就让新的起来,追着未碎的那一个,有的马上把它也撞碎了。
《游铁道》的歌声夹杂着火车齿轮摩擦的声音还在响着,毛太君耷拉着脑袋,此时哪有心情听这些,似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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