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医药学被认为是构成我国古代优秀传统医药文化宝库的一块瑰宝。它拥有丰富的内涵、完善的科研制度、鲜明的民族特色。由于其历史悠久、理论完整、用药研究深入、疗效独特,因此被誉为藏、蒙、维、傣四大民族医药学之首。
一、藏医学简史
1.藏医学的童年
藏医学源远流长,博采欧亚诸医学之长。它与印度吠陀医学、中医学、西方传统医学(希腊一罗马一阿拉伯医学)并称世界四大传统医学,是藏民族贡献给世界的伟大遗产之一。
藏医学现在实行的一些医疗与卫生保健措施可以追溯到5000至6000年前的藏地新石器时代乃至更早的旧石器时代。
藏医学的一些基本概念如“鲁”及“鲁病”等的渊源,在藏地出土的4000至5000年前的陶器上所绘的繁复、具有多种变形的蛙纹中就可看出端倪。
考古发现和研究证明,4000多年前藏族先民已经在进行用于医学目的的穿颅手术。这种穿颅术也广泛见于西欧、俄罗斯、波兰新石器时代的遗址中,偶尔也发现于南美洲秘鲁等地的古代文化遗址中。
藏族先民早期医疗实践中最辉煌的要数它的药学。藏地在上古神话中即被称为是“不死之药”的产地,晚一些的文献中称之为“曼唆”(药物之城)。自古以来,藏地持续不断地向东亚、南亚和世界各地输出许多重要的药物,这种传统一直持续到现在。
相传大约在公元前五六世纪,藏地西部象雄人章松·协普赤西以象雄文著成《疗毒壅仲旋》。
最晚从此时起,藏族先民对疾病大概有了“鲁”“年”的分类,并有相对应的治疗药物,分别叫作“降鲁”和“杀年”。
公元前2至3世纪以前,藏族先民能配制手、脚触之即死的毒药,有“有毒即药”说法。
约在公元五六世纪,相传有《药物配制》《放血火灸器疗》等医著在卫藏(西藏旧时别称卫指藏,藏指西藏)一带流传。
藏族社会很早就形成了堪与古波斯严格的隔离病人法规相媲美的卫生和社会习惯法。如公元4世纪初,两位印度医生在藏地看到将受传染的老人隔离于屋外的卫生习俗。公元5世纪末6世纪初,仲年德日赞普患麻风病,为防止传染病的进一步传播,其妃子等有自愿走进坟墓而被活埋的壮举。
公元6世纪前的藏地(至少某些地区)有近似古代犹太人的“礼拜”制和现在的星期作息的“净身拜神”“每3天做好事1次,每5天洗澡1次,邀请兄弟、长辈族人和亲戚来吃吃喝喝,奏乐玩耍”的习俗。民间还有专门的采药活动。
公元6世纪初的藏族先民中有专门的医生能做眼科手术。相传阿夏医生为达日年赛赞普做耳艮科手术,治好了其先天盲瞽,恢复了视力。
2.欧亚医学在吐蕃的汇合
公元7—9世纪是藏医学史上最重要的一个阶段。数以百计的外族医生来吐蕃弘医,数以千卷计的医著被译成了吐蕃文(藏文)。出现了像宇妥·云丹贡布这样的一代伟大医师,产生了像《居希》《四部医典》《月王药诊》(图1)、《甘露宝瓶》等迄今仍然被藏蒙医生奉为圭臬,并有效指导着藏医学理论与实践的经典著作。
藏医学就是在这个时期孕育成熟,达到一个光辉顶点的。我们今天所说的藏医学体系的基本框架就是在这个时期形成和定型的。
公元7至9世纪,有近30种医学系统或流派在吐蕃争鸣或出现。它们中有善用药物、饮食、外治和起居四种对治法的吐蕃中央学派,擅长用泻法的古老象雄学派,以放血术见长的多尔波学派,善于配毒的门巴学派,擅长火灸的阿夏吐谷浑学派,有以《医学十万颂》为根本经典的梵天学派和有《者罗迦八部集》的章松学派等古印度(南亚)的7个学派,长于五行算的中医学派,擅长针刺放血的栗特学派,以尿诊术见长的希腊学派,长于铁条穿刺外治的突厥学派等。
我们通常所说的藏医学,即公元7—8世纪以来,将上述藏地的诸医疗系统与其他各外来医学的某些成分有机融铸而成的产物。
公元7-9世纪上半叶,吐蕃的麝香等药物输入阿拉伯及欧亚其他各国。
公元7-9世纪,藏医学发展和成熟,与几代赞普的医学政策和社会普遍崇尚医学的社会风气有直接关系。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它是统一了青藏高原各部的强盛的“吐番王朝”政治经济文化的综合反映,是藏族文明经千年的延续发展孕育出的必然产物,也是当时藏人“善学不回”(《旧唐书》中唐人对吐蕃人的评语)、积极进取、勇于创造的民族精神的体现。
3.仁钦桑波与宇妥·萨玛云丹贡布的贡献
公元10—11世纪,可以被称为是藏族历史上一个礼崩乐坏的时期,许多文化传统被中断,但医学是个例外。
这个时期在藏医学史上最重大的事件之一是百科全书式的伟大学者仁钦桑波将他的《八支精要集》、喀且·达瓦宛嘎的《八支精要集广注词月光》等当时的一些最重要吠陀医典译成了藏文,对以后的藏医学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公元12世纪末13世纪初,《四部医典》(图2)在湮没了数个世纪后被重新发掘出来并经宇妥·萨玛云丹贡布(图3)等的校订、阐释、补充而成为藏医学最重要的经典。P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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