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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时间 :
猫腻代表作将夜10——忽然之间(精修典藏版 珍藏佳品)
0.00     定价 ¥ 45.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JD配书)
此书还可采购24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配送范围:
    浙江省内
  • ISBN:
    9787521217742
  • 作      者:
    猫腻
  • 出 版 社 :
    作家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22-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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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1.《将夜》作为当下热门作家猫腻的代表作之一,自2013年开始连载至今持续受到广大读者的热捧,并给作者带来很多荣誉。

 

2.在百度“将夜”贴吧,目前有118万网友关注,发帖数达到1480万,是网络文学最热门的贴吧之一。

 

3. 根据《将夜》改编的电视剧2018年开始上映,目前播放到第二季,2022年预计播出第三季。该剧演员阵容强大,扮演男主人公宁缺的是陈飞宇(陈凯歌之子),其他著名演员包括黎明、胡军、郑少秋、倪大红、童谣、袁冰妍等等。一经播出反响很大。很多人在等待今年第三季的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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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在昊天世界,每隔千年冥王降临,举世坠入黑暗,是为永夜。宁缺为报家仇,与相依为命的侍女桑桑来到都城。他历经种种奇缘,最终成为修道者*高学府——书院的十三先生,同时继承了世间第一神符师的衣钵。在书院领袖夫子的指引下,宁缺肩负起匡扶国家、护卫人民的重任,并成功为家人昭雪。而此时一切罪恶的幕后黑手——昊天终于现身,发动了永夜浩劫。在宁缺的率领下,书院众弟子与昊天展开了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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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雪上血痕清晰得惊心动魄,裁决神殿里一片死寂,只偶尔有石壁剥落的声音响起。

中年道人走到露台上,熊初墨和赵南海也走了过来,三人看着栏下无底的深渊,看着月光照耀下的薄雾和绝壁上那些积着雪的老树,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们各自离去,没有交谈,也没有对视——宁缺跳下去了,昊天跳下去了,今夜叶红鱼也跳下去了,宁缺和昊天能够活着,她不可能活着。

既然死亡是唯一的结局,那么不需要再在意。

只是人死了,事情还没有完,她是裁决神座,她的死亡会引发很多事端,道门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熊初墨要开始着手准备镇压裁决神殿的怒火,赵南海要从旁协助重新稳定桃山的局面,而中年道人要重新收拢道门的意志。更重要的事情是,随着今夜这场战斗,随着叶红鱼的死去,道门开始正式着手覆灭新教,与唐国、书院之间的战争也将正式开始。

 

黑夜深沉,月儿被掩在厚厚的云层后方,大地上纵横交错的溪流,那些清水上的石桥、桥下耐寒的野花,都被夜色吞噬。今年很是寒冷,阳州城外的田野被冻得有些结实,便在夜深人静之时,一声闷响,有人从城头落下,重重地砸在地面,把冻实的地面砸出了数道裂痕,那人的腿骨顿时断裂,然而在这样的痛苦下,依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王景略的眉拧得极紧,纵使黑夜深沉,也无法掩去脸上的苍白之色,无数颗汗珠从他的身体里逼出来,瞬间打湿全身。他擦去唇角震出的血水,以手为足,在地面上艰难向前爬行,待钻进一片灌木丛里,确认不会被人轻易发现,才略微松了口气。

便在这时,城墙前再次响起重物坠地的声音,他拨开灌木向那处看去,只见地面上躺着个人,那人身上尽是血污,明显已经死了。城墙上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有数十根火把被点燃,只是瞬间,漆黑的夜色便被驱逐一空,城头上下被照得有如白昼。

一动不动躺在地面上的那人,也被火把照清楚了容颜,脸上满是血,但勉强能看清楚五官——王景略的身体微震,握着树枝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因为他识得那人,准确来说,他和那人很熟。过去这几年,王景略代表朝廷,在阳州城里暗中联络那些心怀故唐的年轻人,取得了很多进展,此时死去的那名年轻人,便是其中一人。

阳州城头变得扰攘起来,有喊杀声,有兵器撞击的声音,王景略艰难地抬头望去,知道城墙上面,那些忠于长安的年轻人,正在被神殿的强者们追杀,他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却无法做些什么,不由心生绝望。

又有人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被冻硬的田野上,砸出泥土,溅出血花,紧接着有越来越多的身影落下,不停地死去。他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与痛苦,眼眸里满是后悔,他后悔没能发现,自己的计划全部被神殿掌握,后悔没能预计到神殿的突然出手。他后悔让这些年轻人死去。今夜死去的这些人,是他在诸阀里的援手,都是清河郡的年轻人,用宁缺的话来说,是真正的希望,只是……年轻人的骨头再硬,终究还是摔碎了。

王景略的眼圈红了,嘴唇被咬破,开始流血。

他盯着阳州城头那些神殿骑兵,看着那些火把照耀下的身影,身体痛苦地颤抖着,就像一只受了伤的丧家之犬,却不敢狺狺。他转过身,像狗一样在地面上爬行,向夜色最深处爬去,一面爬行一面流血,他必须活着离开清河郡,他要把今夜发生的事情,告诉青峡那面的唐军,告诉宁缺,书院的计划已经失败,告诉长安,战争已经开始。

宁缺没能想到,他也没有想到,西陵神殿,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出手。他们的事业,清河郡的年轻人们,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损失。

但是,我会回来的。当我回来那天,铁蹄将会踏碎这片坚硬寒冷的田野,火把将会插满富春江畔的庄园,死去的年轻人的英魂,将会得到最盛大的祭奠。王景略向着漆黑的夜里爬去,背离阳州城里的火把光辉。

有雪忽然飘落,洒在那些死去的年轻人身上。

也洒落在像狗一样的他的身上。

 

阳州城最直的那条长街,被灯火照得一片通明。

神辇在街中间缓慢移动,辇旁十余名侍女不停向夜空里撒着花瓣,那些花瓣与新落的雪一混,然后一同落下,圣洁纯净。雪风微作,掀起辇前的幔纱,露出横木立人犹带稚气的脸庞。长街两侧,成千上万的阳州民众,纷纷跪拜在地,最前方,清河郡诸阀的阀主同样双膝跪地,没有人敢直视他的容颜。

今夜的阳州城,到处都在追杀,到处都在死人,鲜血灌进青石板的缝隙,流进清澈的富春江,是自数年前叛乱后最血腥的一个夜晚。忠于长安城的年轻人,在今夜死了很多,至于那些没能被神殿发现的,想必在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后,也会沉默很多。

横木立人今夜只出了一次手,十余名唐国天枢处的强者,尽数死亡,他的手上染了鲜血,他的意志更是让鲜血涂满清河郡。他的神情却还是那般平静,天真可喜。他不是西陵大神官,但他有不下于西陵大神官的权柄与威严。他是昊天留给人间的礼物,他以昊天的代言人自居,他坐着神辇,在散播的花与雪中缓慢前行,享受着凡人的敬畏与爱。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与唐国的战争终于开始了,那个叫宁缺的人还能安坐长安城吗?

宁缺,你什么时候出来?

你什么时候来见我?

请来与我一战。

请来被我杀死。

火光把夜雪照耀得如白色的粉,又像是春天的柳絮。

横木立人的目光穿透漫天的风雪,掠过青峡,落在长安城,微笑想着。

 

中原处处皆雪,无论桃山还是阳州城,都被或薄或厚的雪包裹,稍后宋国也将落下一场雪,那场雪必将名留史册,而在这之前,本来风雪连天的草原,却忽然间雪停了,云散雪消,露出那轮明亮的月。渭城北方,数千座帐篷正在被拆除,无数牲畜正在被驱赶,金帐王廷的勇士们正在给坐骑鞴鞍,数万名精锐骑兵即将启程,场面很壮观,却听不到什么声音,除了牲畜不安的鸣叫,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作为大陆北方最强大的势力,在过去这些年与唐国的战争连获胜利,金帐王廷的贵族子民有足够的资格骄傲得意,但此次的情况不同。

今夜,金帐王廷即将整体南迁。

南迁便是南侵。

这意味着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意味着将与统治世界千年的唐国你死我活,便是金帐最骄傲的勇士,也开始紧张起来。最先离开渭城南下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车队,车队由十余辆大车组成,人手不多,也没有什么辎重,所以走得轻松。

对金帐王廷来说,这却是最重要的车队。

十三名草原大祭司,分别坐在自己的车厢里,胸前挂着的骷髅头项链,在窗口透进来的月光照耀下,洁白得像是纯洁的玉。国师胸前挂着的是一串普通的木珠,就像他身上那件普通的衣裳,就像他普通的容颜,他看着窗外那轮明月平静微笑,不知想些什么。对于中原修行界来说,他是化外的蛮人,哪怕带领金帐王廷投到昊天的怀抱,依然游离在正统的修行世界之外。但这不影响他的强大,也不影响他的情绪。他很向往那轮明月,他很想去南方,体会一下中原人的所思所想,他想去长安城,他想去书院,当然,去了自然就不想回来了。

少年阿打也在看着那轮月亮,被风雪连续洗了好些天的空气,格外洁净,深夜的草原格外安静,于是那月亮显得格外圆、格外大。和国师不同,阿打没有太多想法,他只是觉得那轮月亮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睛,满是稚气的脸上,写满了烦躁。

金帐王廷总动员,十余万铁骑即将南下,单于的决心很大,动作很迅速,阿打却还是有些不满意,他急着去南方。他要杀死那名叫华颖的唐将,他要冲垮唐军最后的骑兵,从向晚原到河北郡,有水草的地方都要成为他开拓的疆土。在这个过程里,他将和车队里的人们,一起等待着那枝铁箭的到来,等待着余帘的到来,他要折了那箭,杀了那人。

为什么?因为他想这样做,他要报复那个叫宁缺的唐人,他要战胜传说中的书院,他想,既然自己这么想,那么这应该便是长生天的意志。

 

宋国都城,此时尚未下雪。

广场上的对峙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数千名新教的信徒,与人数相近的道门神官及宋国骑兵们,紧张地互相看着,已然疲惫。高台上点燃了火把,照亮了这片角落,叶苏坐在案后,看着案上的道义真析静静思考,陈皮皮跪坐在他身旁,沉默不语。

唐小棠和十余名剑阁弟子站在高台之前,也自沉默不语。

面对着神殿来袭,他们不知能撑多久,更无法离去,所以只有等待。

南海少女小渔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她此时代表着道门的态度,然而白天最关键的时刻,道殿响起了钟声,她只能停下等待。等待?为什么要等待?难道昊天还会给予这些叛教的逆贼宽容?难道宁缺真的能说服观主放过叶苏和新教的信徒?等待什么?

没有人知道在等待什么。

等待杀戮的命令,还是和平的到来。

知道西陵神殿和谈一事的人,也觉得这种等待未免太漫长了些。

只有隆庆知道西陵神殿在等待什么。不是等待观主被宁缺说服或是不能说服,不是在等待和谈的最终结果,不是在等待昊天的谕令,而是在等待一个人的死亡,或者说,死亡的消息。叶红鱼死亡的消息,她的死亡,便是这场战争的开端。

年轻的裁决大神官不死,道门便不能对叶苏动手。

隆庆知道,却不在意,因为他清楚那是必然的事情,不论是今夜,还是明天清晨,她的死亡,总会来到场间。所以他还是像白天那样,非常认真地劈着柴,捡着柴枝,然后堆到院子中央,堆得很仔细,就像在做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隔着一堵院墙,墙外千万人在对峙,他在墙这边堆柴。

因为时间很充裕,他劈了很多柴,现在甚至可以奢侈到把被雪染湿的柴全部堆到最下方,只把干燥易燃、形状完美的细柴,放在柴堆最上面。干柴堆已经堆到数丈方圆,密密麻麻,很像一座王者的坟墓。也可能是圣人的坟墓。

干柴堆最上方,插着木桩,横竖两条,像是个人,也像个十字。

木桩上挂着一段绳子。

绳子和木桩是用来绑人的,那些柴是用来烧人的。

时间缓慢地流逝,黑夜渐去,天边泛起鱼肚白,院墙那头,响起新教信徒的诵经声,整齐的经声,可以驱走疲惫,更重要的是驱走恐惧。隆庆听着墙外整齐的诵经声,轻轻跟着复诵,音调很有趣,似在唱歌。他挑选干柴的动作没有停止,神情很认真,情绪很平静。

银面具系在腰间,他没有戴,脸上那道疤没有变淡,很奇怪的是,那疤不再那般恐怖难看,灰暗的眼眸在美丽的容颜上显得格外迷人。听着墙外传来的诵经声,缓缓重复着,向柴堆上搁着细柴,隆庆在越来越亮的天光下重复着这些动作,然后忽然停止。

“我们自己,就是道路、真理以及生命。”他抬起头来,视线越过院墙,落到东方,不知是日起处还是别的什么,喃喃重复道,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座城市是宋国的都城,在大陆上并不出名,无法和临康相提并论,更不要说长安,但这座城市对道门来说意义深远。这里有大陆上最古老的道观,有最悠久的历史,这里曾经为西陵神殿奉献了很多大神官,知守观里的人们,更与这里有撕扯不开的关系。观主陈某,也是此间人。宋国,是道门的源头之一,是最保守的所在。叶苏选择在这里传播新教,将此间当成新教的大本营,想来也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他要在最险恶处前行,要在深渊里见天日。

便在思忖间,远处忽然传来钟声,钟声起处应是宋国的道殿。隆庆神情微凝。待他看见道殿处升起的白烟时,确认那个消息终于到了。肃穆的钟声,一道袅然直上云层的白烟,只代表了一件事情。西陵神殿有大神官离开人间,回归昊天神国。

叶红鱼死了。

历史上最年轻的裁决神座死了。

隆庆站在院墙后,看着那道白烟渐散于天际,想着那个死去的女子,不由生出很多感慨,沉默无语很长时间。他和她出身天谕院,共事于裁决司,他是二司座,她是大司座,他是西陵神子,她是绝世道痴,他从来都不如她。当他为了力量选择背叛道门,变成那只孤魂野鬼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了那方墨玉神座——他念念不忘的墨玉神座。

在叶红鱼面前,他始终是个失败者,就像在宁缺面前一样。

当年他最风光的时候,潜意识里,依然在叶红鱼面前有些自惭形秽,甚至有些本能里的恐惧,所以在书院登山的幻境里,他会在她的面前一剑刺死了陆晨迦,他会把她和叶苏视为修行里最大的心魔。今天,她终于死了,隆庆的心里没有丝毫愉悦之情,反而有些空虚,或者,那是因为她不是死在他手中的缘故。他再也无法弥补这种遗憾,这很遗憾。

幸运的是,叶苏还活着,还有机会被他亲手烧死。

 

肃穆的钟声,从道殿处传到广场上,传到数千名新教信徒和神官执事们的耳中,洗去他们的疲惫与紧张,把他们的目光引至道殿处。

那里升起一道白烟,圣洁无比。

死寂一片,作为虔诚的以及曾经虔诚的昊天信徒,人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无论是新教的信徒,还是神殿的神官执事,又或者是宋国朝廷的骑兵,都因为那缕白烟而沉默起来,久久未能化解心头的震撼。如果是别的时刻,人们应该会对着那道白烟跪倒,表达自己的悲戚和追忆情怀,但现在,这道白烟更是一个信号,开战的信号。小渔举起手里的道剑,遥遥指向高台上的人们。在她的身后,数十名道门强者,还有更多的神官执事,缓缓向前走去,广场四周的街巷里,涌出越来越多的宋国骑兵。屠刀已经举起,孤立无助的新教信徒们,恐惧地挤在一处,向后方退去,死亡的威胁,让他们从白烟带来的震撼中醒来。

叶苏坐在案后,右手落在书卷上,侧头望着那道尚未散去的白烟,久久沉默,逼近的敌人和临近的死亡,都不能让他的目光有所偏移。他的妹妹死了,因为他死了。过去的十几年里,他对她很严苛,甚至冷酷,因为陈皮皮的缘故,因为当年那些事情,但她却对他一如幼时。她是人间对他最好的那个人。那个人,去了。

叶苏沉默,无言。

“你们走吧。”

不知过了多久,他说道:“老师要我死,我便去死,你们活着,那就很好。”

是的,活着总比死了好。

看着那道白烟,他悲伤地想着。

陈皮皮跪坐在叶苏身边,看着那道白烟,神情微惘,有些痛。对他来说,叶红鱼的死讯,也意味着很多东西,童年的记忆,观里的生活,就此戛然而止,再没有分享的同伴,同时这意味着,父子反目的悲剧。

“不是终结。”他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那为何要走?”说话间,来自西陵神殿的强者已经杀至台前,新教的信徒再如何虔诚也不可能减慢这些人的步伐,只是徒流鲜血罢了。陈皮皮站在叶苏身后,开始收拾行囊,他如今是个雪山气海皆废的废物,没有办法参与战斗,却显得很平静,很有信心。离开临康城后,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他们每次都能冲破西陵神殿的阻截,他相信今天也不会例外,哪怕那道白烟已经升起。因为他相信她能保护师兄离开。

唐小棠站立的位置,在他和叶苏之前。剑阁弟子正在与那些道门强者厮杀,剑光纵横间,不时有鲜血挥洒。她只是站在叶苏和陈皮皮身前,没有去别的地方,手持铁棍,遇着有人来,便是一棍砸将过去,伴着雷鸣般的撞击声,敌人喷血震飞。

看着这名穿着单薄的棉衣、明明年纪不小却依然像少女般梳着双马尾的魔宗女子,小渔的眼里流露出强烈的敌意,更多的却是震撼不解。她对唐小棠的敌意很好理解,她只是不解,千里颠沛流离,新教众人在道门的追杀下艰难度日,真正倚仗的强者就是唐小棠一人,她是如何撑到现在的?她曾经受的那些伤去了何处?那具小小的身躯里究竟有多少力量?

唐小棠确实很疲惫。离开临康城后的这些天里,她带着众人突破了西陵神殿的四道防线,她遇到了二十一场战斗,她杀死了三百七十 一名神殿强者,受了十四次伤——无论战局险或平淡,她都是主将,无论伤势轻或重,她都在流血。她坚持了下来,没有倒下,带着叶苏和陈皮皮这对雪山气海皆废的师兄弟,越莽莽群山,行千里路,来到了宋国都城。

她已疲惫至极,她摇摇欲坠,但她还是手持铁棍将人打,站在台下,唱着这出漂亮的打戏,无论谁都无法逾越一步。剑断人飞马蹄乱,几名从斜侧方趁乱突袭高台的宋国骑兵,被唐小棠扫倒在地,伴着沉重的撞击声,连人带马摔倒不起。

小渔挑眉,眼眸骤然明亮,青色道袍在晨光里微飘,手里的道剑,变成一道笔直的线条,刺破晨风与寒意,瞬间来到唐小棠的身前。修行者的剑,都是飞剑,但她的剑没有离手,腕与肘,也是那道线的一段。从轲浩然开始,再到柳白,剑道的历史已然改变,真正的剑者,再不肯轻易地让剑离开自己的手,尤其是面对真正强敌的时候。

剑锋冰冷,映着广场地面的残雪,直刺唐小棠的眼睛。

唐小棠没有闭眼,眨都未眨,盯着仿佛带着咸湿海风味道而来的道剑,感受着其间隐藏着的海雨天风意味,沉默挥棍而出。面对知命境的小渔,她没有留手,娇小的身躯变成灼热的石头,明宗功法榨取体内每一丝的力量,尽数投注到那根铁棍上。铁棍全力挥出,纵然小渔的道剑携来海雨天风,也骤然被破之,万千雨点挥洒不见,柔韧天风被切成无数碎絮。道剑微偏,刺中唐小棠的左肩,然后极犀利地上挑。

唐小棠依然稚嫩的清丽面容上,神情不变,铁棍继续前行。小渔闷哼一声,眼眸里闪过一丝悸意,急速后掠,手里的道剑弯折变形,苍白的脸上布满了不正常的红晕,鲜血在咽喉里蕴积,只是相遇瞬间,她便告败,受伤。

剑折而未断,恐怖的劲意顺剑身而上,落在小渔的身躯之上,顿时把她击飞,掠过下方的汹涌人群,向着后方坠落。唐小棠没有收手,脚掌一踏地面,踩碎周遭十七块青砖,身体骤然腾空,如飞石般追杀而去,手里铁棍直袭她的胸膛。小渔落在地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先前涌出的那些红晕,早被当下的危险逼散,但她的眼睛里,却没有太多惧意。

唐小棠神情宁静,似乎也猜到会有别的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果然,有异变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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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全书共10卷,分为10册出版,每册定价45元。下面是分册目录

 

第一卷 不速之客

第二卷 用武之地

第三卷 荒原之上

第四卷 入世之人

第五卷 凛冬之湖

第六卷 多事之秋

第七卷 垂“幕”之年

第八卷 匹夫之勇

第九卷 神来之笔

第十卷 忽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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