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俄宼施淫威在条孑河畔毙命
1898年8月19日(农历戊戌年七月初三)。
条子河村,马家的庄稼院,院子里住着马龙乾和马龙坤兄弟两家。
按条子河的东西走向,条子河村的村民们的庄稼院,坐北朝南,离离拉拉地排列着,面向着川流不息的条子河。
马龙乾家的芦花母鸡,咯咯咯的,带着它的一窝小鸡崽儿,在房后的菜园里扑扑棱棱地向前院飞跑,发出恐惧的惨叫声。
“嗷——嘶——”马龙乾的媳妇李凤莲听到了芦花母鸡的惨叫声,她发出声音,呼应着芦花母鸡,赶紧向后院跑,她边呼应边叫喊:“忠华——老鹰又来吃小鸡了。”
但是,却没有儿子马忠华的回应。
她自言自语地叨咕道:“这个小崽子,又跑到哪儿疯去了?”
老鹰展开长长的双翼,在空中盘旋着,俯冲下来……但是,看到了已经跑到了后院的李凤莲愤慨地向它挥动着双手,又听到了她口中的“嗷——嘶——”的驱赶的声音,急忙收敛了它的俯冲,慌张地打了一个旋儿,又腾空而起。
“妈,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映身在大柳树后面的马忠华,突然间钻了出来,埋怨地说。
“你这个小死鬼儿,冷不丁地钻了出来,吓了我一跳。”李凤莲嗔怪道。
“只要老鹰扎了下来,它就没命了。”马忠华摇动着手里的弹弓,自信地说。
“哟,你跟你二叔索要两根洋人的听诊器的皮管,懂点医术的你二叔还就惯着你,把个听诊器都给了你,你呢,把个听诊器硬是给毁了,做成弹弓了……”李凤莲说,“不过,儿子,你好像还真的挺灵巧的啊。”
“妈,你看着。”马忠华说着,只听得“噗”的一阵风,他手起弹弓,弹子儿飞出,一只落在菜园秫秸帐子上的麻雀,“吱”的一声有气无力地惨叫,从秫秸帐子的杆头掉了下来。
“哟,打得还挺准的呢。”李凤莲说。
“那是啊。”马忠华骄傲地说。
“你二叔说是今天从奉天回来,家里让该死的老鹰咬死了两只母鸡,那鸡可是肥肥的,血是让老鹰给喝了。”李凤莲说,“我让你二婶把鸡给炖上了……要是没有这老鹰咬死的肥鸡,就让你打些麻雀,来一道油炸麻雀,香着呢。”
“这该死的老鹰,我非打死它不可。”马忠华说。
“你在地上,它在天上,那么好打的?”李凤莲瞟了一眼儿子说。
“这老鹰盯上咱们家这群鸡了,不打死这只老鹰,家里的这群鸡,都得让这只老鹰给祸害了。”马忠华愤愤地说。
“儿啊,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读书识字是大事。”李风莲说,“你二叔回来后,去胡思楞家当教书先生。你二叔跟胡思楞说好了,教他家里的孩子读书,也要带上你去读书,胡思楞答应了。”
“胡思楞家的,挺傲气的啊。”马忠华说。“胡思棵家可是有来头的,他和莹古干爷乌泰郡王有亲戚。这里的土地就是蒙古王爷家的,我们租的就是蒙古王爷家的土地,由胡思楞代管。胡思楞这个人可不一般,他在中间可以捞一把。”李风莲说。
“我有点讨厌他。”马忠华说。
“讨厌归讨厌,但是,也还得来往……他管着一大片土地。”李风莲说,
“你爹和你二叔从关里的河北老家,来到了这里,落脚谋生,不种地,怎么
“我爹和二叔就在河北老家过活……可以不来这里嘛。”马忠华说。
“说起来话长了,你爷爷是咱们大清朝的云骑尉。”李凤莲说。
“云骑尉是个什么官?”马忠华说。
“就是军队里的武教官。”李风莲说,“他在镇压捻军的时候,战死沙场……朝廷封他为振威将军,赏四品顶戴花翎,但是,至此家道中落……”
“爷爷不是封了振威将军吗?”马忠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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