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仆与泥人:什么不是科学/守书人》:
第三文化正在开拓中
一册《科技潮》杂志在手,首先映人眼帘的是其封面上的一行醒目标示:全国第一家大型科技文化月刊。由此可见办刊人的气魄和眼光——把科技作为一种文化来建设。
1959年5月,英国科学家、作家C.P.斯诺(Charles PercySnow,1905—1980)在剑桥大学发表著名的里德演讲,指出“文化分裂”(cultural divide)现象——人文文化与科学文化的对立——的潜在危害:“这种对科学的不理解,比我们体会到的要普遍得多,它在传统文化中存在着,并且给整个‘传统’文化增添了一种非科学的味道,这种非科学的味道经常转变为反科学的情绪。”4年后,斯诺又发表《再谈两种文化》,重申“拥有两种不能(或没有)沟通的文化是危险的”,深信能够缓和交流困难、保持两极对话的“第三文化”正在来临。
近来,“科学大师佳作系列”(Science Masters Series)的总策划人约翰·布罗克曼亮出了“第三文化”的旗帜,一批堪称第三文化思想的科学大师群起响应,共同参与科技文化——一种新的自然哲学——的建设。
进化生物学家斯蒂芬·杰伊-古尔德认为,第三文化是一个强有力的思想。文学知识分子有一种默契,认为他们拥有智慧领土和评判源泉,实际上有一批大多出身于科学的非小说作家具有许多人们想读到的动人思想。
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物理学家莫雷·盖尔曼认为,我们目前正在看到一个健康的趋势,许多严肃的科学家又开始把他们的工作直接和通过媒体介绍给公众。不幸的是,艺术和人文——甚至某些社会科学——领域中的人以对科技或对数学知之甚少而自豪。相反的现象非常罕见。你偶尔会发现一个科学家对莎士比亚一无所知,但你从来找不到一个科学家以此为自豪。
哲学家、认知科学家丹尼尔·C.丹尼特认为,许多科学书近来的成功标志与许多新科学匠的跨学科性有关。教授们在为其他学科的同事写作。所以他们必须用平易的英语写作,并避免他们自己领域的行话。
公众理解科学教授理查德·道金斯说:“我略有偏执地感到我所认为的知识媒体的文学人物的‘劫持’现象,不光是‘知识’这个词。有一天我注意到一位文学批评家写的一篇文章,题目叫《理论:它是什么?》。你相信吗,‘理论’意指‘文学批评中的理论’?这并非出现在一份文学批评刊物上,而是出现在像周日报纸之类的普通出版物上。‘理论’这个字眼因某些极端狭隘的教区文学目的而被劫持——就好像爱因斯坦没有理论,达尔文没有理论。”
进化生物学家史蒂文·琼斯说:“和斯诺时代一样,如今的问题是,是否存在一种每一个有教养的人都可以劈开的文化,回答如果是否定的,那就肯定应当有。如果你不是那种能用普通语言谈论科学话题和非科学话题的人,你就不是有文化的人。”物理学家保罗’戴维斯说:“最近几年,科学家在我们称为大问题的一些事物上发挥了各种影响,这些影响反倒招致一种很丑陋的对立性反应。科学家开始为人所知,不仅抓住了公众的心,而且抓住了他们的灵魂——正像许多科学书所表明的那样——然而却招来文学那边地盘受损的尖叫声。”
心理学家尼古拉-汉弗莱认为,跟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恺撒打交道的那些英国知识分子对化学或生物学实验室里发生的事情不当回事,此种过去在我们文化中起支配作用的人突然惶恐不安起来。因为他们不懂科学,他们的遁词是那么无关紧要。但他们正在打一场败仗。
计算机科学家丹尼·希利斯认为,我们正在经历质的飞跃。人们不再清楚他们的将来,更遑论他们的孩子的将来。他们意识到事情变化得太快,你简直想不到你的孩子的生活会怎样。任何有头脑的人都想把握事情的动向,做到这一点的一个办法是读科学家写的书。第三文化面临的一个问题是科学家往往轻视那些向非科学家通俗介绍其思想的科学家。不尊重像古尔德或道金斯那样的“普及者”是荒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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