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汉无谋,两败“南天门”
1938年10月份上旬,此时的日本已经被打造成了一部庞大的战争机器,日本东京“大本营”的参谋部内气氛格外的紧张。通过无线电通讯,远在中国的各个战场上的战斗情况被汇集到这里,然后再由参谋们对战局进行全面的推演、判断,然后将各种各样的命令通过电台传到战场的各个角落。
这时,从遥远的澎湖列岛发出的一条密码电文以光速被传递到了大本营内,当话务员转译完电文之后,参谋部内的一群日军高级将领终于松了口气。日本冒险抽调的3个师团,终于在海军的配合下,躲过了中国的侦查,于澎湖完成集结,准备在广东发动突然袭击。
1938年,武汉地区爆发了抗战史上最大规模的会战——武汉会战。在武汉会战前期,日本裕仁天皇召开御前军事会议,他宣称不再愿意看到“帝国雄师百万受制于中国”的局面,因此要求集中力量,在武汉这个中国的咽喉部位,给中国致命一击。
在会战中,日军投入了当时所能集结起来用于进攻的所有力量,先后投入近30万,当时在日本的最后一个近卫师团也准备随时开赴武汉;而当时中国则在武汉地区投入了接近100万人的庞大兵力。
在武汉战局僵持不下的情况下,日本大本营将目光投向了南方的广州。那时,在中国东部沿海地区大多数重要港口沦陷之后,广州便成为了中国最为重要的战略物资输入港。同时占领广东之后,日军便能控制粤汉铁路,从而打开进攻武汉的缺口。为此,日本“大本营”决定孤注一掷,3个师团在青岛、上海以及关外的大连秘密登船,向南行驶,最后集结于风高浪急的台湾海峡。
1938年10月10日,日军舰艇出现在广州大亚湾附近的洋面上,12日凌晨,日军第五、第十八、第一零四师团在海军的配合下,发动对广州地区的全线进攻。
由于此时正值武汉会战期间,上至蒋介石,下至余汉谋都认为日军不会进攻广州,之前就有情报显示东海地区有日军舰队频繁活动,但是蒋介石却将其判断为日本的“疑兵”,因此广州地区防守空虚,兵力分散,加上此前余汉谋还抽调了5万粤军精锐支援武汉会战,因此在日军登录大亚湾之后,余汉谋无法发起有效的反击。这样一来,10天后,广州城以及广州外围全部军事要地陷入了敌手。
由于广州身为中国的“南大门”,且是当年孙中山革命的发源地,如今在10天内陷入敌手,激起了大量国民党元老对余汉谋的不满,迫于压力,蒋介石将余汉谋革职留用。这是余汉谋第一次在广东遭遇失败。
余汉谋第二次兵败广州是在1949年国内战争期间。在抗战中,余汉谋率领第二十一集团军取得了两次粤北大捷,为自己洗刷了声誉,但是在他心底依旧对广州充满了恐惧,这里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不祥之地。
1949年,蒋介石下台之前再次任命余汉谋为广东绥靖主任,此时余汉谋已经担任“陆军总司令”这一闲职一年多了。
余汉谋回到广东之后,着手部署广东防御,将大量兵力部署在了湛江、海南等地,占据不利便“溜之大吉”的计划一目了然。解放军进攻粤北时,余汉谋一枪未放,节节后退。
1949年10月,解放军进攻广东,这时距离他上次兵败广东已是11年的光景了。在解放军进攻广州外围之际,当时驻在广州的国民党中央已逃之夭夭。见此光景,余汉谋在炸毁了广州一系列军事设施之后也逃去了海南。1950年4月,解放军渡过琼州海峡,余汉谋与薛岳率领残部再次逃往台湾。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在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下,余汉谋自广东一路败退,最后直至台湾,但是由于在撤退过程中保全了麾下的主力部队,因此到达台湾后不久,他便因“转进”有功,被晋升为“陆军一级上将”。余汉谋以败军之将的身份,竟然获得了了国民党军人的最高荣誉,不知道他当时的心里究竟是喜悦还是苦涩。
后来,国民党发起“改造运动”,他所率领的“粤军”在一系列的改变中也最终消失了。国民党改造运动结束后,他和其他大多数国民党政要一样,除了保留了“总统府战略顾问”的头衔之外,还被任命为国民党中央评议会委员。虽然这些都是些没有实权的职务,但是自己仍属幸运。昔日蒋介石的嫡系将领都大多失去实权,出身地方派系的他能得到这样的结局,也算善终。
后来,为了远离台北暗流涌动的政治漩涡,余汉谋带着全家老小迁居台北的北投市郊,他的这一举动使得蒋介石十分满意。在北投居住期间,除了平时偶尔在家门口附近游玩散心之外,他的大多时光都花费在读书看报、欣赏名人字画上。
同时,与余汉谋的家庭生活也十分幸福,他一生共娶一妻两妾,可谓享尽“齐人之福”。妻妾们先后为他生下两子两女,后来四个子女全部定居美国,事业有成。
后来余汉谋的小学同学梁寒操也搬到北投居住,和余汉谋成了邻居。闲暇之余,两位已是垂暮之年的老人经常在一起打发时光,或是结伴外出,或是在家中下棋聊天,有时候两人想起垂髫之年的往事,总是聊得不亦乐乎。暮年之时,尚能有儿时伙伴在身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福分。
1975年,梁寒操去世,给余汉谋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一连数日,他都茶饭不思、闷闷不乐。同年端午佳节之际,余汉谋与家人一同吃粽子,由于担心他消化不良,家人只让他吃了一个,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余汉谋的兴致。看着正在吃粽子的一家老小,余汉谋突然若有所思,低头沉默起来,家人连忙问有什么事。余汉谋长叹一声:“君默(梁寒操号君默)一走,再也没人唤我一同吃家乡的咸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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