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神坛的日不落帝国
在19世纪中后期,随着英国陆续实现日不落帝国的梦想并达到顶峰后,其发达的金融资本也外溢到“太阳”所能照到的任何地方。这种金融债权的输出也有力地推动着西欧和北美工业革命在技术、经济上双双获得了巨大进步。连带的各种自然科学学科,如物理、化学、地质学、生物学等皆逐渐成形,也影响到19世纪社会科学的诞生或重塑,其中包含社会学、人类学、历史学等。但另一方面,这些工业国家透过强大的生产力、武器装备的研发和大规模的使用,又肆无忌惮地对世界进行了瓜分,并建立了众多殖民地,在掠夺殖民地资源的同时,以倾销的方式消化着过剩产能,并破坏着许多古文明国度,如中国、印度、埃及等既有的社会与经济体系,造成这些国家被迫走向“现代化”。
在构建日不落帝国的过程中,通过战争,英帝国获得了制海权。通过帝国特惠制,重建了由英帝国主导和影响的国际贸易秩序,特别是在英国和英联邦其他成员国间贸易上相互优待的制度。并且,将国际大宗商品贸易的计价、交易和结算货币绑定在了英镑之上,全球一度达到60%以上的国际贸易使用英镑结算,英镑从19世纪中期开始俨然担任起了国际储备货币的角色。
随着对外战争用度的增加和为此增加的英镑投放,使英镑也被注水。而纸币英镑实际购买力的波动,又造成了其他国家换汇的风险。一方面,英帝国通过注水的货币将战争实际用度向外分摊;另一方面,通过国际贸易垄断性汇兑等金融交易又从中牟利。这样,它就直接影响到其他列强的利益,特别是正在崛起中的新贵——美国的经济安全和粮食等大宗商品出口贸易的直接收益。为此,围绕着国际储备货币霸主地位的争斗被推上了历史舞台。
战争让日不落帝国走向衰退
进入20世纪没多久,在欧洲就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以下简称一战)。它是因19世纪西方列强瓜分世界不均而引发的一场战争,是以英法俄为首的协约国集团与以德奥为首的同盟国集团在欧洲主要战区展开的生死搏斗。这场战争,各方都使用了大量现代化战争装备,给对方造成最大的杀伤,战况空前惨烈,人员伤亡惨重。[1]
在战争第一阶段,即1914年,德国军队根据战前制定的作战计划,首先在西线发动大规模的进攻,由于在马恩河等战役中法国、英国、比利时三国的军队奋力抵抗和俄国在东线的进攻,使德国军队的速战计划破产。在西线作战的双方纷纷修筑战壕,长期对峙,转入阵地战。
在1915—1916年第二阶段。由于双方都把1916年看作是战争决定性的一年,所以,在这一年里出现了三次大规模的陆地战役,即西线的“凡尔赛战役”、“索姆河战役”和东线俄军的夏季攻势。然而,在整个战役发展过程中,石油为现代战争实现惊人的机动性成为可能。
正因如此,在冯·麦肯森元帅的率领下,德国出征罗马尼亚,将以前分属于英国、荷兰、法国和罗马尼亚的炼油、生产和管道企业重组成一个大型联合企业,为战时德国空军、坦克部队和U型舰队提供石油。在海上,为了确保俄国巴库石油能够供给英法联军,英国发动了达达尼尔海峡战役,却因这场战役在加里波里(位于土耳其,达达尼尔海峡附近)遭到惨败,奥斯曼皇帝下达了禁运令,使俄国石油难以通过达达尼尔海峡运出。直到日德兰海战役后,英国才又重新牢牢地控制了制海权,也使大战的战略主动权转移到了协约国的手中。
进入战争的第三阶段,战局胜败趋势逐渐明朗,美国在1917年宣布参战。[2]尽管如此,同年12月,法国因石油供应严重不足,福熙将军敦促克莱门西奥总理向伍德罗·威尔逊总统提出了一项紧急请求,“如果不能及时供给石油,我们的军队立即就会瘫痪,这将迫使我们不得不在对协约国不利的条件下媾和。”克莱门西奥在给威尔逊的信中写到:协约国的安全正处于危险之中。如果协约国不希望在战争中失败,那么,在德国进攻的时候,一定不能让法国缺油,在明天的战争中,石油就像血液一样重要。从此,石油就有了战争血液的美名。
美国洛克菲勒的标准石油集团满足了克莱门西奥的要求,他们为马歇尔·福熙的军队准备了救命油。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由于在罗马尼亚得不到足够的石油供应,又远离巴库,德国军队没能在1918年组织最后的进攻(尽管“俄德布列斯特—列托夫斯克协议”已经停止了双方的敌对状态),因运输石油所需卡车得不到油料保障。在1918年11月21日,停战协定签字,胜利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英国外交大臣科曾爵士十分准确地评论说:协约国是被石油的洪流带进胜利的……靠石油才能打仗,靠石油才能赢得战争。而时任战时石油委员会主任的法国参议员亨利·贝任格称,石油就是“胜利的血液,德国过于夸大它在钢铁和煤炭方面的优势,而对我们在石油方面的优势却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第一次世界大战历时四年多,30多个国家、15亿人口被卷入了战争,它对人类造成了巨大的物质和精神上损害。第一次世界大战产生的重大成果是它严重削弱了帝国主义的力量,摧毁了俄罗斯沙皇、奥匈帝国、德意志帝国,英国、法国和意大利等帝国主义国家被削弱,封建的奥斯曼帝国也宣告解体。
尽管战争给全世界各国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但同时也带来了科技上的一次大进步和能源结构调整的机会(石油从此走上替代煤炭之路),使各国的政治、经济、科技、文化以及军事等许多方面大大加强,同时一战加快了人权实现的步伐。民族国家的纷纷建立是这次战争带给人类的最大成果。
当一战结束时,作为曾经的世界金融中心及世界霸主的英国,在战争中损兵近80万人,军费支出约100亿英镑,国家的国民财富损失了三分之一,并出现巨额的贸易逆差,当年出口额仅为进口额的二分之一。最终迫使英国不得不变卖海外投资的四分之一,即10亿英镑去补偿贸易的巨额逆差。这场战争使英国变成了债务国,只能通过举借外债解决财政赤字和贸易逆差。战前美国欠英国国债约30亿美元,战后英国倒欠美国47亿美元。与此同时,英国的内债也因战争而直线上升,战前英国内债为6。45亿英镑,战后猛增为66亿英镑。在此背景下,经济又持续衰退,导致英镑的强势地位遭受动摇并开始逐步贬值,更重要的是“日不落帝国”英国开始走向衰退,而美国却正迎头崛起。
含金量逐渐掺杂的英镑
尽管一战使英国的综合国力大大削弱,但英国依旧掌控着全球航运和金融等霸主的地位。随着英国持续地对外扩张,英国实际控制了世界上大部分海运贸易,相伴而生的伦敦银行信用证以及现钞兑换等业务愈加重要,使信用经济的规模随贸易不断扩大。
自1815年开始,英镑就成为世界上最主要的信贷货币。1816年6月22日,英国又颁布法律称,黄金是唯一的价值计量标准,即英国实行金本位制。
当时,英国是“世界工厂”和国际金融中心,英镑在国际贸易和国际信用经济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由于英国确立了金本位制,所以,对金本位制在世界范围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到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金本位制已在欧洲、南北美洲各国广泛流行,只有当时经济上比较落后的少数国家没有实行。
[1]人民教育出版社历史室。《世界近代现代史》。河南省: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年12月第二版:第132页。
[2]人民教育出版社历史室。《世界近代现代史》。河南省: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年12月第二版:第1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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