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主人公李可与大学同学王俐维一起回乡,王俐维去了市电视台实习,李可联系实习未果,于是在经历了拒绝、理解、认同的心理过程之后,跟随父亲实习做道士,戏剧性的是,他的父亲在李可完成入门仪式之后就摔死在一道跳过了千万次的坎里,李可的第一个道场就做给了他的父亲,顺理成章接下了父亲的衣钵。李可的父亲以死亡的方式完成了对李可的道士身份的加冕,“皆大欢喜”的圆满结局中蕴含着一种捉摸不定的悲情气息和反讽色彩。李可是土地的儿子,虽然在接受高等教育之后经历了现代科学观念的洗涤,但他的精神命脉仍然根植于土地,所以儿时妄想离家出走的叛逆与学做道士之前对父亲意愿的反抗与否定,其根源仍归咎于时代的车轮轧出的代沟。因为“父”的权威对未成年者和自由意志不成熟者造成永久的压迫和禁锢,有如生命本身的烙印。“父亲”正是日常生活忠实的守护人,要从日常生活中出走,要反叛现实生活,与“父亲”的冲突在所难免。反抗是他们表述自我期望的唯一方式,然而这种对父权的反抗最终是彻底认同,反抗异化成为一种深度的热爱。所以在儿时因为出走而受罚之后,李可最后还是自觉地跪下,并认为“暂时还是不去北京了,原来家里的饭也是很好吃的”,所以他会觉得每当跟父亲在一起一言不发的时候,他便能感受到“祭祀般的神圣”。在做仪式前的一个晚上,李可独自在山上冥想,“冷静下来,他发现头脑里对于事实和虚幻的认识依然是如此分明,但不知何时两者已经能够融洽地共处了……相信父亲!这话李可在心里说了若干遍”。李可最终认同了父亲以及他的道士身份,作者通过对其内心精神世界的剖析以及挣扎的凸显描摹了两代人的思想代沟走向了弥合,以及乡村固有的精神传统在现代文明冲击下的终极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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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和(著名文学评论家、复旦大学教授)
★田耳有在平淡叙述中直抵人心的本领,他艺术感觉很强,能精准地把握住周围世界的脉搏,走进人们的心里去。
——王安忆(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
★事实上,没有一个人在心理上是完全健康的,起码不可能一生都健康,田耳的笔触恰恰就伸入这不健康的一部分。在田耳笔下没有绝对的善恶,没有绝对的好坏,有时还会把人物主次的界限也模糊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似源于定数。
——余华(著名作家)
★田耳的故事能够不动声色地把读者带入他所营造的世界中去,然后和读者一起对人性和存在进行着不停的追问,时而安然体味,时而诙谐起舞,总之他的小说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召力。
——王德威(著名文学评论家、哈佛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