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鼓鼓的肚子回答：“我读了一肚子书，不晒晒太阳，肚子里的书就会发霉了。”
哄！同学们全都大笑起来。有的笑弯了腰，笑得咳嗽起来，有的笑出眼泪来。潘宝玺错以为说他呢，脸上有点挂不住，恨不得踢左纪权一脚，可他不敢，宋伢子形影不离他左右。但他非出出这口气不可，便恶狠狠地冲左纪权说着诬蔑话：“先生的宠儿，打小汇报！要不然我的国文不会得零分。”
宋伢子说：“拉不出屎来赖茅房。左纪权就不是那种人！像你呢，造谣，诬告！你当我不知道？！”说得胖伢子张口结舌干瞪眼。
“你考试舞弊，被老师抓了卷子，能赖左纪权吗？真不讲理！”赵春看着不公平，说话了。
“我最恨这种欺骗行为！”纪权不慌不忙地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何必舞弊？即使你侥幸得了一百分，也是假的。我恨这种人。”
匡宜民先生来了。他原来是第一批同盟会会员，紧紧追随孙中山，不但爱国，而且学识渊博，教高小也绰绰有余，因此，调到高小来教国文、历史和地理。他对潘宝玺说：“学习好的同学，一心扑在试卷上，没有工夫东张西望，怎么会发现你作弊？你不看卷子，只盯着我，脸白一阵红一阵，你心里有鬼主意。稍一留意，你舞弊，李先生抓了你的卷子，对不对？”
胖伢子无言对答。同学们心服口服。
胖伢子表面仍不服，把脸扭向一边去。
匡先生不再理睬他，却长时间地打量着，打量着左纪权这个衣着破旧整洁而心灵美好的学生，心情激荡，沉吟地说：“你不解释自己，不为自己开脱，反倒为先生讲话，维护考试制度，品德高尚，真真难能可贵啊！啊！如果中国的学生都像左纪权同学一样，中国就大有希望了……”
上课钟敲过了，同学们蜂拥进教室里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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