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家与战争:顾维钧的外交理念及外交技巧》:
有“外交斗士”之称的蒋廷黻,也积极主张按条约和平解决“九一八事变”外交问题。他在《东北问题的背景及其解决方法》中,认为这次中日事件的解决,除中国能以武力将日本人逐出东北外,非以妥协方式与商议不可。解决的原则:中日两国在东北经济上采取共存共荣,但日本须放弃军事上政治上的特殊权。张宗绂在《中国外交政策》中,认为中国未来的外交策略,应分四个时期循序渐进:第一期与各国妥协,尤其与日本妥协最重要,藉以排除外力的障碍,组成强有力的统一政府;第二期继续与各国妥协,务求集中全力,努力建设,充备实力,以达到能有单独战胜日本的把握;第三期运用外交手腕孤立日本,使得未来的中日战争中,他国不援助日本;第四期驱逐日本势力于境外,必要时诉诸武力,以恢复我四万万炎黄子孙在东亚与世界上应得的地位。胡适一直主张外交交涉,以待各种情势的转变。他建议政府当局接受日本在国联提出的五项基本原则,进行交涉。他撰文支持《大公报》主张根据日本五项原则交涉的社论,反对不负责任地倡议战争,反对孤注一掷的作战。他的主张自然和蒋廷黻、丁文江等人一样,最初的考虑是当时中国的国力不堪一战,还考虑到国际形势,相信只要继续维持交涉,多争取一些时间,国际情势会向中国有利的方面转变,日本也可能在国际形势的转变中知所醒悟,进而改变其侵略中国的政策。
与此同时,抵抗派论者,一时受到了国内舆论的赞扬。其中消极抵抗派以梁漱溟为代表,主张非暴力主义,认为用势力去抵抗侵略我们的国家,是很卑贱的事,西洋文明已到末路,快要崩溃,日本无论如何不能避免社会革命,其国家命运可想而知。他还认为近代战争乃工业科学的比较,谁的原料充足,工业进步迅速,谁即占上风,能打胜战,而中国实无办法,既无国防与军备,对外打胜战是谈不到的,因此主张中国自救之方,宜向反武力方向走。积极抵抗派的主张为全国人民大多数的主张,即主张对日作战。他们认为,要保全中国的存在,挽救民族的灭亡,非对日作战不可,作战可以引起国际上的援助,改造民族的精神,削弱内部的纠纷,保持一国的国格。当时,罗隆基、王造时、陈启文、龚德柏、白眉初、汪精卫等都持“即时抗日”的主张。罗隆基的《枪口朝外,不可对内》文章,得到当时舆论的赞扬。
反帝派论者,主要代表了共产主义的思想论点,主张联合世界弱小民族,共同反抗帝国主义。他们认为,“九一八事变”是由各种矛盾激化而成的。以陈独秀为代表的论点,集中了该派的主张。他在《此次抗日救国运动的康庄大道》一文中,认为要对日宣战,要实现民族革命战争,要以革命的民众政权代替反革命的国民党政权,联合全世界无产阶级、被压迫民族,与日本帝国主义作持久战。
从“九一八事变”发生到10月下旬短短一个月中,中国的反日舆论日益高涨。当时各地报纸,以及一些外文报纸,都揭露日本的阴谋,呼吁友邦对日本的侵略野心予以公平的判断,对政府的“不抵抗政策”予以抨击,号召国民面对国难团结一致,要求政府迅速采取外交、军事上决断,以抵抗日本的进一步侵略。
面对“九一八事变”后舆论鼎沸的蒋介石,却有他独特的理论,即众所周知的“安内攘外论”。蒋介石认为,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世界各国普遍地形成了一种军事理论,即“总力战论”的观点。根据这一理论,日本自一战后已在军事、政治、教育、经济、社会等各方面都已经完成了战争准备体制,而中国却没有这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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