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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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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何以安身立命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508662565
  • 作      者:
    许纪霖等著
  • 出 版 社 :
    中信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 出版日期: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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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12堂人文素养课· 面对这个快速变化的时代,我们如何找到安身立命之本?

  许纪霖、梁文道、刘擎等学者探讨重建心灵世界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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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许纪霖,华东师范大学特聘教授、历史系博士生导师、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国现代思想文化研究所副所长,华东师范大学-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现代中国与世界联合研究中心中方主任,兼任上海市社联常委、上海市历史学会副会长、中国史学会理事。先后在香港中文大学、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美国哈佛大学、台湾中央研究院、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日本爱知大学、东京大学、德国柏林自由大学担任客座教授或高级访问学者。主要从事二十世纪中国思想史与知识分子的研究以及上海城市文化研究,近著有:《中国知识分子十论》、《启蒙的自我瓦解》(合著)、《大时代中的知识人》、《近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公共交往》(合著)、《启蒙如何起死回生》、《当代中国的启蒙与反启蒙》等。《中国知识分子十论》一书2005年获得首届中国国家图书馆文津图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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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面对这个快速变化的时代,我们如何找到安身立命之本?在《何以安身立命》中,许纪霖先生通过与众位学者的谈话,分多个层次对我们每一个人如何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进行了探讨:我们要如何名对自己?找到面对死亡、信仰和文化环境的方法。如何看待我们的历史?如何看待世界的发展趋势?新天下主义、伊斯兰国问题。如何面对这个快速变化的时代?力求为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们找到重建自己内心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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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有尊严地活着,有尊严地死去

  许纪霖:

  对于生死问题,我个人的理解比较接近道家。从道家角度来说,死亡只是回归自然,就像一片树叶,从树木上面成长,到了秋天被寒风刮到地面,又重新化为泥土,成为养料,第二年春天再生,生生死死,一切都是自然的造化。我不知道佛教怎么看,请成庆博士为我们简单解释一下。

  成庆:

  佛教讲轮回,在轮回,你的生命就没有终止,它不说回归自然,而是说这就是“实相”,翻译过来就是指真理。如果从道家角度来讲,生命流转没有断灭、没有虚无、没有消失,轮回也挺好的,是值得歌颂的。

  但有一点,佛陀讲,不管当下你是苦还是乐,在生命流转的过程中有一个核心的东西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那就是:你在每一次生命存在的样态当中都有苦的相貌。有的人说我不苦,为什么呢?我生活很安逸。但是,你对死亡的恐惧苦不苦?你对失去目前拥有财物的恐惧,苦不苦?还是苦的。但又有另外一种观点反驳,你怎么知道你上辈子的苦,你现在换了一个存在的形态了。这不是说当你回忆起上辈子的苦才会害怕这辈子的苦,而是你当下就是苦,因此,轮回其实并不好玩,并不像许老师描写得那么诗意,其实充满着苦难跟不安。因此佛教讲,你的生命的确没有终止。但是有一点,你玩够了没有?你没有玩够,那就继续不断地像自然一样不断地循环,但是佛教要超越轮回,佛教有一个终极目的要去超越。

  怎么和那些死去的人和解?佛教里面有一种很重要的修行方法叫作回向。很多人做法事、诵经,或者行种种的功德,通过一定的方法回向给亡者,建立这样的互利联系。你说那个联系在哪里?佛教当然会用教理去说明这个联系。但是它不是说,我的父亲或者我的爷爷变成这个、变成那个,好像始终飘浮在那里,不是要建立这样的联系。而是说我只要观察我的心,流露出智慧和慈悲心做事情,就可以心的力量去感应。佛教讲感应,就像磁场的感应一样,我看不到没有关系。因此这个联系是使用这样的方式建立的。

  许纪霖:

  有年春节期间我在日本东京大学担任客座教授,我住的宿舍旁边,有几个小神社。我很好奇,走过去看看,就是在居民楼之间,很小的神社。我觉得很有意思,拍了几张照片,结果当天晚上我就发烧了,才想起来过去老人家一直告诉我们,墓地是不能拍照的,否则惊动了死去的人,冒犯了鬼神,就会有惩罚。这多少是东方人的观念。但我向剑波请教一个问题,基督教神学里面有没有鬼神的观念?

  黄剑波:

  基督教神学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我们一般说基督教是一神教。但是从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至少早期的基督教,尤其在欧洲兴起的时候,除了有我们今天看到的官方正统的基督教这一套神学之外,其实还融合了相当多的民间传统。在这些民间传统中,西方和中国关于鬼魂、灵魂的想法是蛮接近、类似的,这是其一。其二,在《圣经》里面,在旧约时代至少也可以看到,确实存在着所谓的交鬼这些案例。在新约时代,同样地我们也看到耶稣的神迹,赶鬼等神迹奇事。从这个意义来讲,基督教虽然一般说是一神教,但并不否认鬼魂世界的存在,反倒认为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东西。

  当然,在这里面出现一个问题,就是鬼魂世界到底在哪里,如何面对,如何看得到。在这个问题上,很有意思的是基督教内部确实有不同的理解,比如说关于人死后,尤其信徒死后到底去了哪儿。比较多的人会认为基督徒的死去是进入到我刚刚讲的,“阿爸父”的怀抱,意思就是安睡了,在一个乐园当中安睡。要等到耶稣基督的再次到来,那个时候身体完全复活,永远地与上帝同在,所以那是进入到真正的天堂。当然这是其中的一种理解,关于末世的问题,基督教有相当多的不同的理解。

  我觉得很有趣的是什么呢?对照我们自己所熟悉的传统,我们一般会说,自己家的人去世,就称为祖先。但什么样的人容易成为鬼魂呢?孤魂野鬼,意思是说没有人拜祭,没有人延续祭祀,这就变成孤魂野鬼,这种是容易作祟的。当然有一些人认为,我们家的祖先就是你们家的鬼,意思是说我们家的祖先要保护我,而对你就有一些不好的作祟。

  我想稍微回到刚刚讲到的一个问题,张老师提到,是不是有可能免于恐惧,免于对死亡的恐惧。虽然刚才提到在基督教里面,死亡是一个逗号,因此不须恐惧。但是还有另一种思考方式认为:第一,恐惧是不可能完全免除的;第二,也不须完全免除;第三,这种对肉体死亡的恐惧本身有它积极的价值,其价值在于,如果一个人对肉体死亡的恐惧能够带来对灵魂或者永恒生命的追求,那这个恐惧是好的,甚至是值得鼓励的。我们看哲学史上,克尔凯郭尔专门写过这样一本书《恐惧与战栗》,讲人与上帝的关系。

  因此从这个意义来讲,基督教谈死亡,不仅从肉体死亡的角度谈,也包括关于死后的看法,也会提到在世的时间和我们肉体死亡以后的时间,其实都是在讲人这一生应该试图恢复的四个层面的关系。我再次借用许老师的词“和解”——恢复人与自己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对于基督徒来说,最重要的是恢复人与上帝的关系。

  许纪霖:

  讲到孤魂野鬼,上个月我在台湾访问,台中附近有一个叫鹿港的地方,是台湾古代的三大港口古镇之一,罗大佑有一首歌就叫《鹿港小镇》。陪我去的是东海大学历史系一位研究台湾民俗文化的退休教授,他带我看了路边好几座寺庙,祭祀的都是当年传说中的孤魂野鬼。按照闽南人的说法,因为没有后人安顿这些孤魂野鬼的灵魂,担心他们会到人间骚扰活着的人的日常生活,所以专门立寺庙祭祀他们,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宁。然而,儒家对鬼神是采取一种不可知论的态度,敬鬼神而远之,祭神如神在,文江教授对儒家的研究是很有功力的,我想请教您从儒家的角度怎么看人鬼之事?

  张文江:

  从儒家尤其是理学的角度来看,鬼神是所谓“二气之良能也”(张载《正蒙·太和》)。孔子的“敬鬼神而远之”,有其深刻含义,并不像字面理解的那么简单。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孔子这个态度其实可以看成保护,人应该处理好属于人的事情。先秦的孔子、老子、庄子,对鬼神都持相对理性的态度。普通人如果妄谈鬼神或者接近鬼神的话,或许会受到负面能量的干扰,所以说要敬而远之。孔子没有说无鬼神,而是敬鬼神而远之。

  刚才的讨论之中,谈到道家很潇洒。我觉得就像每个普通人都不容易一样,三教也不容易,里面有很具体的东西。成庆博士说到苦,只有在生活当中体会到苦,才可以说沾了一点儿佛教的皮毛,而不是搬弄一些来自概论的名词。黄老师谈到恐惧,对恐惧有了真实的感觉,也会体会到基督教比较深入的内涵,这并不是每一个教徒都能体会到的。宋美龄在很晚的时候,有一次读经时真实看到了景象,她才真正认识了圣灵(《我怎样成为一个基督徒》)。

  道家的潇洒,依然来自这种情绪,是对这种情绪的化解或者和解,最后才出来的潇洒。当然,所谓“庄子休鼓盆成大道”,是不是真实的庄子形象?读《德充符》《大宗师》等,才可以知道,庄子对人生残酷的一面,有多么深刻的体会。这种恐惧如果不能和解或化解,放任它凝聚起来,那么怨念的累积,或许真会导致难以想象的心理事件出现。

  许纪霖:我曾经带过一个博士生,名字叫张刚,他是中国科技大学毕业,在上海的航天部门工作,突然被查出来患了骨癌,开刀以后,到华东师范大学先是来读社会学系硕士,后来又不断来听我的课,要读我的博士,我收了他。我知道对他来说,读博士不是为了一张文凭,也不是仅仅为了学一点儿知识。虽然我知道他对人文知识有特别的兴趣,但我猜他是要通过学习,战胜内心对死亡的恐惧。死亡就是一把挂在头上的、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不幸的是,六年以后,他的癌症复发,而且是大爆发,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全身转移。在他临终的那一年,我和其他同学都劝他读一点儿宗教的书,比如《圣经》、佛教的书。我觉得儒家在终极性的生死问题上,比起佛教和基督教来说,还是浅了一些。台湾的自由主义大家殷海光先生当年患了癌症,最后在夫人的影响下,皈依了基督教。然而,张刚在临终之前,既没有接受佛教,也没有皈依基督,他是以一种中国式的非常自然的方式,坦然面对死亡一刻的来临。他写下了许多文字,在网上流传很广,对死亡看得非常超然,我这里念几段他的文字:

  信仰对我们来说,相当于一把椅子,你坐在这上面不至于摔倒。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椅子,我已经找到了支撑我安身立命的理由……我的内心是充满力量的,所谓俯仰无愧于天地的浩然正气。“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所以只要有机会,我会珍惜生命、好好活下去,“获罪于天,无可祷也”,所以在事已不可为的时候,我也可以平静接受自己的命运。我想,如果一个人的内心力量足够强大的话,那么这已经足以支撑他安身立命,走过人生,不需要一个人格化的上帝做支撑。

  在生命的最后我会很平静地闭上眼睛,因为像理想中的那样,我来过这样世界,我很嚣张地、很肆无忌惮地生活着,我又幸福地离去了,我很满足。

  如果有一天,我的肉体离你而去了,你应该了解,我还活在你心里,在你冲我微微笑的时候,我也会对着你微微笑。在你不开心的时候,你可以对我诉说。我会在天上永远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你,鼓励你。多年以后你也死去了,那时候我们就会在天上相聚,那时候我们就会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从张刚那里,我发现中国人有自己的生死观,不必借助于超越性的上帝和菩萨,以一种道家回归自然的坦然和儒家注重此刻的从容,依然可以面对令人恐惧的死亡。

  张刚之所以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表现从容,我发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经验是,没有过于看重自我,时刻关心的是别人。有一次我去看他,很偶然地告诉他,我妻子不久前体检的时候发现某个异常,医生告诉说要复查。过了一个礼拜他专门打电话问我:“老师,师母复查的结果出来了吗?”那一刻,我非常感动,一个自己已经距离死亡不远的年轻人,心里最挂念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他一直到生命结束,都在资助几位大别山的失学儿童。关心别人,也是战胜死亡的一种方式,而且是重要的方式。张刚走了之后,我写了一篇文章讨论了他的生死观,题目叫作《微笑着面对死神:一个年轻人的生死观》。

  黄剑波:

  讲到这里感觉有一点心灵鸡汤的样子,但我真的不希望是心灵鸡汤,而是我们每个人都自己去面对、思考的问题。我特别喜欢刚刚许老师讲的时候用到的一个词叫作有尊严。我自己所在的研究所,所长在10月份的时候去世。在他去世以前的一段时间,他住在医院,癌症晚期。我几次要求说能不能去看他,他坚决拒绝。其实我后来能够更多地理解这一点,因为他不希望让人看到他那种痛苦甚至是没有尊严的样子。

  所以我想有尊严地死去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张刚同学的案例是非常好的例子。而另一方面,第一,既然死亡是反正要来的,那不如好好活;第二,既然要好好活,那不仅仅面向自己,更要面向别人。

  所以关于这一点,基督教的传统当中有很多非常美好的例子,可能大家比较熟悉的,比如特蕾莎修女,在印度,她作为一个天主教徒愿意接触、帮助那些印度教的人。尤其是帮助他们处理对死亡的恐惧,而且她自己也要处理很多的苦活、脏活。对她来说,她甚至是天天都经历死亡。事实上我们现在所说的临终关怀,就是这样一种设置。不是说其他的文化、宗教传统没有对于死亡的关怀,而是说作为现代意义上的临终关怀的设置,也基本上是从基督教的传统中生发出来的。所以好好活不仅是面向自己活,还有更重要的,面向他人活。去服侍、去帮助,去真正地呈现自己活着的意义。

  回到基督教来说,还有第三点我觉得更加重要。在基督教的传统看来,其实人活着是为了更高的目的。不仅仅面向自己,也不仅仅面向他人,还应该面向上帝。不用上帝这个词的话,可以换一个,面向终极、面向永恒,或者你可以换另外一个词。总之,面向自己好好活,面向他人好好活,面向永恒,面向更好的终极,可以更好地活下去。

  张文江:

  我最后解释两段文字作为结束。一段是《老子》的五十章,原文是谈生死:“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这段文字有很多解释,我尝试取其中一种:把人的生命各分为三,3/10在生的层面,3/10在死的层面,还有3/10在由生走向死的层面。为什么由生走向死?因为过于贪恋生,无止境地满足物欲,就是走向死。这是我们各占3/10的平凡人生,那么加起来是九,是否还有剩下的一?原文没有说,只描绘了一段传说中的“善摄生者”,完全是神奇的景象,什么灾难都躲避开他。在剩下的1/10中,还有一小部分的可能性,通过修持完全消除死亡的阴影。这是中国文化里道家特有的想象,成为后世丹道的追求。

  另外有一段文字经常被人引用,虽然耳熟能详,我觉得还是可以再一次分享。十七世纪玄学派诗人约翰·邓恩(John Donne)的布道词,原文说:“没有人是自成一体、与世隔绝的孤岛,每一个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分……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所以说,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是为你而鸣。”

  成庆:

  从我的角度谈,其实大多数人可能期许自己未来的死亡是“好死”。好死是什么意思?刚刚许老师也说了,有尊严地去死,或者说死的时候不要那么痛苦、恐惧。但我思考自己未来的景象并不是有尊严地去死,也不在于死得很好看,就算我被车撞死,我心里有没有一丝的贪恋跟放不下。

  或者有的人觉得很奇怪,像中国古代高僧传里面讲,那些高僧都是坐脱立亡,我没有那个功夫,但我至少会说,我并不期待一定要在一个很好的环境死掉,我只要在当下生命中去不断地做生命的减法。人生总是在做加法,要这个,要那个,但从死亡的角度来说,人生应该形成这样的态度,这个东西我得到了,没有关系,我很开心,但是我不会做加法去执着它。当你慢慢做减法的时候,减到最后,你发现减到什么程度了?所有的一切来来去去就像一条河流一样,来来去去奔流不息,留下什么呢?只不过是一个生命流转的样貌而已。

  如果说有一天,我达到这个境界,我觉得很开心,这就是我的目标。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一个消息说某某成老师被车撞死了,请不要为我担心,为什么?核心不在那个“死相”上,而是在我自己内心里,一生中最后的那一念是否有烦扰,是否有贪心,那一刻才是检验我对佛教的理解是否真正深入的核心原则,而不是说,你要看我死得好漂亮。如果我有自我期待的话,就是这一点上面,是我努力的方向。

  许纪霖:

  一个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要有尊严。有尊严地活,有尊严地死。生与死是同一个过程。在张刚弥留之际,我去医院看他,我到现在还记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被抢救之际,他无意识地扶了一下眼镜,即使生命即将终结,眼镜也要戴正。

  王元化先生也是这样,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尊严两个字。先生晚年患上了癌症,生前再三对家属和身边人说: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抢救,我不想做插满管子的植物人。为什么?在他看来,假如一个人他的脑子死亡了,不能思考了,失去意识了,生命就没有意义了。王先生对人的理解,就是一个会思想、有独立意志的存在,这是人的尊严所在。

  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每个人手里总是捏着一张终于要来临的走向死亡的船票。然而,最大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恐惧的恐惧。一旦我们从各种宗教和文明当中了解到何为死亡、生死的意义,或许就可以战胜恐惧,从容面对。明白了何为死,就知道了为何生。以后这个“现代人的安身立命”系列,将继续邀请专家学者从人性深处的其他一些方面,比如如何对待苦难、焦虑、贪欲、虚荣、妒忌等,与大家一起探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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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自序

第一编  何以安身立命

儒、耶、佛对话当代人的心灵世界

现代人如何面对死亡?

知识分子:文化托命之人

第二编  换一种视野看中国

何谓现代,谁之中国

新文化运动的双城记

回眸中国思想史研究的重要传统

第三编  这世界怎么了

从中东的民主困境到欧洲的穆斯林难题

人性中的善良天使,如何面对无所不在的暴力?

新天下主义:当中国遭遇世界

第四编  一个陌生的时代

中式教育打败西方了吗?

科学家、同性恋与国家利益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阅读革命

网络时代的语言暴动与教主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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