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最终还是烧到了英国本土。对于玛姬.霍尔普这样的英勇无畏的间谍兼密码破译专家来说,使她烦扰不安的绝不仅仅是日复一日的夜间空袭而已。玛姬接到潜入柏林的*一项任务——深入德国战争机器的*高核心所在地。凭借着自己的机智灵活和敏锐直觉,玛姬渗入到柏林政治*高层,并将自己搜集到的信息和情报陆续发回伦敦总部。
然而,她发现了一张黑名单,名单上的秘密将会暴露出这场可怕的战争——连同她本人过往生活——中更加阴暗、更加危险的一面。
柏林万湖,1941年4月
这是一个漂亮的骨灰瓮——外壳黑得发亮,侧面印着一个纳粹十字标志。它看起来很小,实在是太小了,延斯.哈特曼心想。它怎么可能装得下他儿子的遗骨呢?
延斯发动了湖面上一艘小船的引擎。这艘船被命名为“罗蕾莱”[1],此时正停泊在延斯家湖边避暑别墅的船坞旁。现在时值春日,环绕在湖岸边的绝大多数别墅都无人居住,它们的大门紧锁,窗帘低垂,用来宴客和跳舞的客厅也寂静无声,各家各户的船只早在冬天来临之前就被停进了干船坞[2]里。就在一轮新日冲破晨间的薄雾、冉冉升起之时,一阵微风吹拂着湖岸边菩提树的枝叶,令其沙沙作响。
昨天晚上,当延斯和他的妻子米娜从柏林的夏洛滕堡区抵达他们的避暑别墅时,两人都没要求女管家取掉遮蔽在家具上的白布。因为这看起来似乎很符合当下的氛围,家中的一切都被覆盖在茫茫白色之下,宛若暗夜中的幽灵幻影。
他们那七岁的儿子格雷戈尔曾经非常喜爱这栋避暑别墅。他曾和小伙伴们在别墅周围捉迷藏,在湖里游泳,或是攀爬花园里那些高大的橡树,而且一玩就是好几个小时。在雨天里,他曾在窗边的座位上蜷缩着身子读书——他读的通常是霍夫曼的《蓬蓬头彼得》或《格林童话》。当他在这个远离学校和柏林市中心的地方度暑假期间,看起来和别的正常孩子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不同,甚至连癫痫发作的频率也减少了许多。
他们的家庭医生曾让格雷格尔服用苯巴比妥米那[3]和苯妥英[4]来治疗他的癫痫症,同时还让他采用生酮饮食疗法。在实施这些疗法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的病症似乎有了一些好转。可是不久之后,他的癫痫症又卷土重来,而且病情比先前还更恶化了一些。于是,家庭医生建议他们带格雷戈尔去位于柏林米特区的查立特医院,找卡尔.博兰特医生——元首希特勒的私人医生——进行诊疗。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得非常、非常迅速。
格雷戈尔被接收入院,并开始接受一系列的医疗检查。后来他又从医院被转送至哈达马尔研究所,以接受更进一步的检查。在那之后不久,延斯和米娜收到了一封信,他们从信中得知,格雷戈尔已经被肺炎夺走了生命。当然,这件事是在他接受了所有可能的医疗抢救之后才发生的。信上还说他们将在收到信的第二天收到装着其儿子遗骨的骨灰瓮。
“我亲爱的小宝贝!”米娜看到信后不由得恸哭起来,眼泪浸湿了信纸,“我的儿子啊!”
“嘘,”延斯边说边轻拍着她的手臂,同时将那张压印着纳粹十字标志的乳白色信纸从她手里抽出来,“他们大概不得不立即对……”他似乎有些哽咽,以至于发音有些艰难,“对他的遗体进行火化,以确保肺炎不会被传播开来。”
而这就是他们眼下置身于柏林万湖的小船“罗蕾莱”之上的原因所在。米娜坐在船上,用双臂环抱着那黑得发亮的骨灰瓮,看着延斯将小船一路驶到了湖中央并将其抛锚。小船在波涛的轻柔推挤下不断发出“嘎吱”的声响,湖岸边一只黑色苍鹭所发出的富有穿透力的刺耳叫声在迷雾中回荡不已。
“他会喜欢待在这里的,”裹着黑色披肩的米娜瑟瑟发抖着说,“他一直都很喜欢这面湖。”
“没错。”延斯边说边走到她近旁,然后从她手中取过了骨灰瓮。他揭开盖子。“你不要被任何事情扰乱心绪,”他吟诵着特蕾莎修女的祈祷文,“也不要因任何事而沮丧。一切都会过去的。上帝从不曾改变。”他用手指紧紧地扶着骨灰瓮的侧面,“请耐心等候你的上帝,他有能力让你一无所缺。”
他倾斜着瓮体,将灰白色的骨灰倾倒入湖水中,接着将骨灰瓮放在了船上的木质座椅上。他接下来的举动,竟令小船剧烈摇晃了几下,几乎倾翻。“希特勒万岁!”他一面高喊着,一面迅速举起右臂,作出了纳粹敬礼手势。
“希特勒万岁。”他的妻子一面低语道,一面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船舷。由于她用力过度,十指的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随后延斯坐了下来,两人都低垂着头开始祷告。
祷告结束之后,米娜伸手端起了骨灰瓮。“延斯,”她直勾勾地凝视着骨灰瓮的内部说道,“这里面还有一个东西。”
“是什么?”
她将瓮身翻倒过来,只见一些砂砾状的灰白色骨灰纷纷落入了她戴着手套的掌心里,而且那当中还混杂着一块被烧焦了的金属物,其顶端的一颗白色珍珠也被烧得焦黑。
“天哪,”她皱着眉头说道,“上帝啊,为什么格雷戈尔的骨灰里会有一根女孩用的夹发针?”
[1] 德国民间文学及传说中的女妖名字,她出没于莱茵河岩石上,以其姿色和歌声引诱水手,致使船毁人亡。
[2] 建于岸边地面以下,坞底低于水面,三面是坚固的坞壁,靠水一面是活动的坞门。船入坞后,关闭坞门将水排干,进行坞内作业。
[3] 一种安眠药和镇静剂。
[4] 用作抗惊厥和抗癫痫药。
1 序 幕
7 第一章∕神秘先生
25 第二章∕“恐怖邮差”
41 第三章∕利希特神父
57 第四章∕“天堂与地狱”
77 第五章∕哈达马尔研究所
99 第六章∕去往柏林的单程票
121 第七章∕犹太人禁止入园
133 第八章∕“多萝西的朋友”
151 第九章∕初会戈培尔
169 第十章∕“冰与火”舞会
191 第十一章∕我要留在柏林
211 第十二章∕其实这不是代码
231 第十三章∕“希特勒的新娘”
249 第十四章∕柏林101 信箱W9
263 第十五章∕再会戈培尔
273 第十六章∕虎口脱险
291 第十七章∕逃生计划
305 第十八章∕真相近在咫尺
313 第十九章∕克拉拉·赫斯
321 第二十章∕背叛
333 第二十一章∕神父被捕
349 第二十二章∕我从未停止爱你
361 第二十三章∕连数学也背叛了我
367 第二十四章∕“谋杀者俱乐部”
375 第二十五章∕左右为难
385 第二十六章∕第二次圣临
394 写作背景
“用‘赏心悦目’这个词,来形容一部以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遭遇空袭的伦敦为故事背景的小说,也许显得有些奇怪,可是这个词真的非常适合作者的这部谍战小说……它既引人入胜,又令人心情愉快。”
——《今日美国》
“麦克尼尔在这部历史题材小说中添加了大量与第二次世界大战有关的元素,却丝毫没有拖滞故事情节的发展进度。”
——《图书馆杂志》(小说面世当月的星级图书评论)
“麦克尼尔查考了大量的资料,极其准确地反映了故事发生之时的历史背景。故事情节引人入胜,除了英勇的女主角之外,作者还塑造了许多特征鲜明的人物——真实与虚构、善良与邪恶兼而有之。”
——《瑞查蒙德时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