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多伊特曼的二战海军小说系列的*一本书《太平洋荣耀》曾荣获多个奖项,在此之后,他又撰写了该系列的佳作《丰后水道的幽灵》。这本《烈火哨兵》是他的新作,讲述了美国海军马洛伊号,在攻打冲绳岛和日本本岛的过程中孤身奋战的故事。
博伊德文学奖*佳军事小说奖得主全新作品,资深军事小说家二战海军小说系列收官之作,枪林弹雨间再战惊涛骇浪。
一个关于抗争、生存和救赎的故事;一个真实、无法让人忘却的故事;一个绝望与希望并存的故事。
1945年,太平洋战区。日军的神风敢死队以每天击沉一艘大船的频率威胁着美军太平洋舰队。而美军派出的雷达包围圈是面对神风敢死队的*一道防线,马洛伊号便是这道防线上的几艘驱逐舰之一。
菜鸟副舰长康尼登上马洛伊号时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仅要扛住敌军疯狂的进攻,把前线的信息传回总部,还要面临德高望重的舰长“胖子”塔尔梅奇在重压之下精神崩溃的突发状况。
战争的烈焰袭来,枪林弹雨中,孤身奋战的前线哨兵能否坚守阵地,完成它的重要使命?
在我登上美军军舰马洛伊号的第一天,迎接我的便是一架从头顶十五英尺轰鸣而过的日本战斗机,噪声振聋发聩,让我晕头转向。在掠过我们的船之后,它就在水面上爆炸了。一阵枪林弹雨过后,舰长从驾驶室翼台探出头俯瞰甲板,朝着我咧嘴大笑,戏谑地喊道:“欢迎登船,副舰长!怎么样,欢迎仪式还满意吗?”
我惊魂未定,直到一个小时过后才想出了一个聪明绝顶的方式来回应他的嘲讽,但那时我是真的被吓得瞠目结舌,甚至还有点失聪的感觉,毕竟我确确实实是初次登船,也难免如此。前来给我领路的是驾驶室里的传信员,他一副水手模样,看上去十二岁不到的样子。他领我沿着右舷走过一个个炮台,准备从露天甲板的梯子爬到驾驶室去。哪知第一个梯子才爬了一半不到,一架神风敢死队的飞机便神出鬼没地杀了出来,船中部的四十毫米口径机枪立马开火回应,随即全船所有二十毫米口径机枪也给予火力支援,但炮火声还是掩盖不住敌机如大风呼啸般的引擎轰鸣声。在枪手发现敌机时,我正处于一门四管四十毫米口径机枪台下,只见刹那间我这一侧的所有枪炮齐齐开火,传信员急忙带着我从梯子上跳回到主甲板,蜷缩到了梯子下面,暂时避避那劈头盖脸倾盆而下的弹壳。上方炮台产生的巨大冲击波震得我几近窒息,但随后对着我俯冲而来的敌机却比这恐怖百倍,虽然其机翼、机尾、起落架都被马洛伊号强力的炮火轰得七零八落,但当我亲眼看到机身下那颗巨大而丑陋的炸弹时,还是感觉整个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战至最后,只见飞机骤然上飞,随即翻转,在舰船的上方拖着熊熊烈焰飙升了一段后坠入水中,想必敌机的飞行员已经失去意识,有可能头都被轰飞了。不一会儿,只听惊雷骤响,原来是炸弹在水下数尺的位置爆炸,激起百尺高的水柱,带着飞行员的残骸最后上了一次天。
而就在三十分钟前我踏上马洛伊号时,它刚在船队运油船莫农加希拉号旁边做了油料补给,通过船中高架输送了人员。我脱下救生衣,收拾好了我的搬家包,朝前走时看到甲板长的手下们收着船桅,马洛伊号加满了油正在离开油船,加速至27节以摆脱之前行动迟缓、易受攻击的油料补给队形。那天乌云密布,小雨婆娑,风推着马洛伊号破浪前进,沿直线超过了所有运输船、战舰以及雷蒙德.斯普鲁恩斯上将第五舰队的巡航舰。斯普鲁恩斯此前三年一直在对日本本岛以及中国台湾进行持续不断的空袭,试图在进军冲绳岛之前削弱日军在该范围内的空军力量。为应对此战略,日军派出神风敢死队进行抵抗,对舰队的阵形进行冲击,不幸的是,他们此举或多或少还是取得了成效。此前我任职于人称“大本钟”的富兰克林号航空母舰的枪炮部,后来调任到驱逐舰马洛伊号上任副舰长,当时我正在调度的过程中,刚好到运油船上。此番调任若是单论职业生涯的话,确实是向前迈了一大步。在我调度到运油船的两天后,“大本钟”便遭遇了神风敢死队的自杀式爆炸袭击,减员达到了八百多人,“大本钟”由于受损过重,只能运到珍珠港进行报废处理,最终在大西洋预备舰队中寿终正寝。
当我来到驾驶台时,舰长回到了操纵室内,通过战术对讲机与战斗信息中心 (也简称为CIC或指战中心) 连线。见到我之后,他象征性地挥挥手打个招呼,示意我可以进去,随即中断了对讲机的通话,从椅子上站起来并上前与我握手。我向他自我介绍道:“舰长好,康尼.迈尔斯前来向您报到!”他边握着我的手边说:“欢迎登船,叫我‘胖子’塔尔梅奇吧,很可惜前任副舰长不在这里,没能跟你好好地交接工作,但也是事出有因,他被直接调去指战部了,
这种情况之前是从未发生过的。”我听罢,说道:“愿他一切顺利,我也会尽力做好本职工作。”“胖子”这个绰号我想一定是他学生时代起的,因为现在他一点都不胖,而是白发苍苍,两只蓝眼睛下面坠着深深的黑眼圈,一副中等身材加上一张看起来比四十一岁的人老出十岁有余的脸,叫他“瘦猴”还差不多。
他的真名叫做卡尔森.R.R.塔尔梅奇三世,是隶属于美国海军部队的司令官,他来自于东海岸的马里兰,并于1929年毕业于安纳波利斯的学校。他手下的 马洛伊号是随着一批更新了机械装置的驱逐舰出产的,自上一任指挥官在1944年心脏发病之后,塔尔梅奇便接手了马洛伊号。
“下去看看吧。”他对我说,并告诉甲板军官我们会待在船长室里,吩咐他在完成护送三艘运载艇的任务,回到指定站点之前全员要保持警备状态。船长室正好位于军官室的对面,我们进屋之后他便唤来军官室的乘务员,让他上点咖啡,自己点燃一支香烟,便开始让我给他讲讲我的成长背景。
“我是海军学校1935届的毕业生,曾在西维吉尼亚号上见习,还曾在切斯特号上担任动力部门助理,此后回到安纳波利斯继续深造,完成学业后又任船只枪炮部助理,再次出海是随部队从诺福克军港前往休斯顿时。我曾在朴次茅斯海军造船厂干了一年半的岸上勤务,当时工程办的人想让我从海军转型加入他们,但我觉得他们的工作太乏味就没去。在珍珠港事件发生后我被调遣到了企业号,重操旧业干起了枪炮部助手,估计这也让工程办的人有点心寒,他们可能认为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他们的。”
“所以当时你是随着企业家号去了中途岛?”他继续发问。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长官。按原计划我本是要被调去约克城号的,但临行前最后时刻上面又下了新指令。”
“那你可是逃过一劫啊!”他说道。
我深感赞同:“确实如您所说,看到约克城号被击沉后我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随后我又从企业家号调到了富兰克林号的枪炮部,但没过多久又被调走了,在我离任几天之后富兰克林号就被日本人击沉了。”
“嚯!你又撞大运了,”他有些惊讶,“很好,我一直很相信拿破仑的一个选择:每次有人问他是喜欢精明强干的还是天生命好的手下,他总是选择后者。你结婚了吗?”
“现在还没有,以前和一个女孩差点成了,但有次在部队的聚会上,一个军嫂告诉她嫁给海军将士以后生活艰苦,夫妻常年分居,海军身负重担却回报低微,升职还要走那套死板的程序,然后又给她详细地描述了分居的日子有多难过,她听后很惶恐。虽然那个军嫂有点喝多了,但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我的未婚妻后来就找我确认,是不是真如那个军嫂所说,我也不能否认确实如此。 随后就如人们常说的那样,我与她缘分已尽,一拍两散了。”
“我对此深表遗憾,”舰长安慰我说,“但不得不说,她所说的有关海军将士的婚后生活确实不假,至少以前是这样的。还好我老婆和别人不一样,我不在身边时她自力更生,我回家时又让我感受生活的美好。然而现在晋升的机遇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你也知道,只要有人在战斗中丧生,活下来的人就会顶替他们的位置。其实你们俩早发现这些问题是件好事,别等到结了婚才发现就麻烦了,这么说你倒也还蛮走运的啊。”
“我想也是,”我接着他的话说,“她年轻貌美,但对于婚姻她有点过于追求物质了。婚后她想要孩子,想要豪宅豪车,想要到处游历长长见识,然而当时我的经济条件满足不了她,为了能留在干实事的岗位上,我每月还得上交百分之十五的薪水。”
他点点头:“这事儿我也记得,但我印象中我们当时还挺乐意交这个钱的,总比去公共事业振兴署做什么发救济或者铲土这种闲差要强。”
“不瞒你说,我当时有点动摇了,差点脱离了部队,”我接着说,“玛琪.沃伦,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当时把她爸都牵扯进来了,她爸一直劝我离开部队,说去银行谋份差事比当海军强多了。但我在军校的时候亲眼目睹了银行业的萧条,很多银行都倒闭了,所以他最后也没能说服我。”
他饶有兴致地问道:“方便说说你未婚妻后来怎么样了吗?”
我告诉他:“她嫁了一个银行职员,后来酗酒成性,这么看来我倒是要感谢她的不嫁之恩。”
他感叹道:“嚯,你真是常走狗屎运啊。对了,说到运气,我们现在可是盼着交好运呢,船上配了一个新型的防空雷达。”
他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点新鲜,以前在大本钟号的时候船上是有两个防空雷达的,照他这么说在马洛伊号上有一个都是不得了的事。我便追问道:“长官,能详细说说吗?
……
1945年,当康尼.迈尔斯受命登上马洛伊号任副舰长时,他自知自己需要在短时间内学习大量的内容,因为在驱逐舰上工作和他之前在航空母舰上任枪炮官时是很不一样的。登船不久,迈尔斯便渐渐开始怀疑,德高望重的舰长是不是偶尔表现出一些心理疾病的症状(当时马洛伊号正长期处于敌军的炮火之下)。一个菜鸟副舰长能否带领一群需要舰长领导的船员顶住压力,完成最后的任务?本书与托马斯.贺根斯创作的《罗伯茨先生(1946)》及赫尔曼.沃克创作的《叛舰凯恩号(1952)》有异曲同工之妙,其中都有一名年轻指挥官一边受着舰长恶劣的指挥,一边维系全船正常运转、鼓舞全员士气,堪称是二战海军探险小说佳作,本书作者多伊特曼曾著有多本军事主题小说,其中包括赢得多个奖项的《太平洋荣耀(2011)》。
——大卫.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