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奥尼索斯颂歌》：
毫不夸张地讲，唯有弄懂了狄奥尼索斯和查拉图斯特拉这两个“神物”形象，我们才可能接近和理解尼采自己的哲学。然而，要弄懂这两个形象又谈何容易？
一、尼采与狄奥尼索斯学
尽管尼采自诩为“理解狄奥尼索斯神奇现象的第一人”，但在德国思想史上却有一个悠久的有关狄奥尼索斯的思想学术传统，自温克尔曼、哈曼、赫尔德尔到德国浪漫派，直到谢林后期的《神话哲学》，以及尼采友人巴赫奥芬等，差不多形成了一门可以叫“狄奥尼索斯学”的学问。如今，尼采的狄奥尼索斯形象以及相关的讨论，自然也已经成了这门学问的重组成分。
当代学者鲍默（Max L.Baeumer）在“尼采与狄奥尼索斯传统”一文中，为我们揭示了狄奥尼索斯概念的“史前史”。温克尔曼、哈曼和赫尔德早就发现了“狄奥尼索斯”概念。诗人诺瓦利斯和荷尔德林把狄奥尼索斯与基督教因素结合起来；而诗人海涅和小说家哈默林（Robert Hamerling）则把狄奥尼索斯与基督相对立。德国浪漫派早已动用阿波罗与狄奥尼索斯的对立。克罗伊策（Georg Friedrich Creuzer）和巴赫奥芬（Johann Jakob Bachofen）有与此相关的巨量研究文献。谢林《神话哲学》和《天启哲学》已经在“三重狄奥尼索斯”概念的基础上描述古希腊精神的发展。
鲍默描写的大抵是德国传统中的“狄奥尼索斯学”。鲍默认为，尼采之前真正的狄奥尼索斯传统是由一批古典语文学家完成的浪漫主义哲学和神话学。施莱格尔（Schlegel）、舒伯特（Hcinrich Schubert）、格雷斯（Joseph Gorres）等，其中最重要的人物是克罗伊策、谢林和巴赫奥芬。克罗伊策最重要的著作《古代民族特别是希腊人的象征和神话》（1819—1823年）试图把西方神话的象征体系回溯到东方，在尼采之前近六十年提出了“阿波罗宗教与狄奥尼索斯宗教的对立”及其在俄耳甫斯秘仪中的融合，1871年，尼采写作《悲剧的诞生》时曾借阅过该书狄奥尼索斯卷。
……
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