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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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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小镇艳阳录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020114054
  • 作      者:
    (加)斯蒂芬·里柯克著
  • 出 版 社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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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幽默书房”丛书介绍:

  从心理学角度看,随着工作、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竞争的日趋激烈,现代人所面临的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而幽默是一种绝妙的防御机制,能化烦恼为欢畅,变痛苦为愉快,让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从而使身心得以放松,最终缓解,甚至排解掉压力。可以说,幽默是我们精神上的“按摩师”。从阅读趋势看,读者普遍喜欢阅读趣味性强的图书,阅读的轻松化开始抬头,“轻阅读”文本出版趋势加强。幽默通过诙谐的笔调,滑稽的情节,给人带来欢乐的同时,又因其包含对人生的思考和诠释,让人笑了以后更好地品味生活。

  在“幽默书房”这套译丛的具体书目甄选过程中,致力于挖掘幽默文学中的翘楚之作,文学史上的经典,比如钱锺书先生“叹为奇作”的《小人物日记》,《绅士》杂志所评“史上zui幽默的50部文学作品”之《三怪客泛舟记》,林语堂先生眼里的“现代大家”、享誉世界的加拿大幽默大师斯蒂芬·里柯克经典佳作《小镇艳阳录》,这些作品在市面上已难觅其踪,1957被著名的经典文学丛书“人人文库”收录、《三怪客泛舟记》续作《三怪客骑行记》更是首次推出简体中文版。

  然而,虽说是经典,但若无绝好的容貌,也难得读者青眼,故而邀请了年轻插画师杨猛创作封面图,他的创作古典主义和艺术气息浓厚,有一种怀旧的味道但又不缺乏现代感,善于用色彩和场景营造出带有意味的图像,来表达文中的主题或人物细腻的情感,个性鲜明且辨识度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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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斯蒂芬·里柯克(Stephen Leacock,1869—1944),生于英国的加拿大幽默作家,经济学家。他是加拿大第  一位享有世界声誉的作家,其作品充满了一种淡淡的、含蓄的幽默,他善于从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中提炼出一些为大家司空见惯却又往往熟视无睹的可笑的或不合理的东西,加以放大后呈现在读者面前,让人产生共鸣而发出会心的微笑或无奈的苦笑。因此,他的作品非常耐人寻味,发人深省。林语堂先生早年畅论幽默,盛赞他是“现代的一位大家”。

  代表作有《文学上的失误》《打油小说集》《小镇艳阳录》《阔佬的牧歌式历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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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幽默,是受了致命伤的心灵发出的宽容的微笑。

  林语堂眼里的“现代大家”享誉世界的幽默大师斯蒂芬·里柯克经典佳作

  欣赏加拿大文学必读之书

  《小镇艳阳录》是加拿大享有zui高国际声誉的幽默作家斯蒂芬·里柯克的代表作,在加拿大可谓家喻户晓。全书共十二章,实则六个短篇故事,讲述了一个牧歌情调与喜剧色彩交融的加拿大小镇上发生的趣闻怪事,刻画了一群既可笑又可爱的小镇人。它以浓厚的地方风韵、逼真的人物描绘和独特的幽默讽刺,得到世界读者的喜爱。加拿大人爱说,英国有狄更斯,美国有马克·吐温,加拿大有里柯克。林语堂先生早年畅论幽默,盛赞里柯克是“现代的一位大家”。这部作品确立了里柯克在加拿大文学史上独特而不可动摇的地位,《加拿大经典文库》编委会称之为“一部经典——欣赏加拿大文学必读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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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里柯克是现代的一位大家。

  ——林语堂

  里柯克有一双美妙的耳朵来铺陈对话,并且用他精湛的技艺创造优雅的、独立而完整的场景,以少量确切的动作唤起人物性格。

  ——威尔·弗格森

  尽管我们在很长时间把《小镇艳阳录》赞颂为加拿大的经典,我们直到现在才等到一个版本,把尽可能zui好的文本交到我们手中。zui终能拥有它实在是太棒了。它带给里柯克的伟大作品的附加价值不可限量。新版里柯克田园喜剧,应当引起关于文学作品的新一轮批判性思考,而且远比我们迄今注意到的复杂和丰富。

  ——罗素·布朗(加拿大文学牛津选集的合作编辑)

  卡尔·斯帕多尼版本的《小镇艳阳录》读起来十分愉快。作为一个关键版本(critical edition),它带给二十世纪文本研究的,就像CEECT系列在十九世纪施于加拿大图书的一样。除此之外,通过引言,斯帕多尼提供了新的信息和启示,丰富了我们对于斯蒂芬·里柯克想象中玛丽波莎这个小镇涵盖的复杂地域的感知,以及表面上纯真无邪的书本所造成的批评回应的混乱。这是一项重要的工作,至少值得在杰夫·索普著名的理发店里享受一年的剃须和理发。

  ——迈克尔·彼得曼

  斯帕多尼版的《小镇艳阳录》值得在专家和大众读者喜欢的加拿大文学书架上有一个受欢迎的位置。

  ——加拿大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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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直至采矿热潮突然兴起,哈得孙湾附近的郊野发现新银矿,人们为科巴尔特矿、波古平恩矿发狂的时候,杰弗逊?索普才初露锋芒,成为玛丽波莎的风云人物。

  当然,在这以前,人人都认识杰夫,都知道史密斯旅店对面那间小小的理发店。大家都认识他,都到他那儿去修面。每天从凌晨开始,跑生意的商人刚从六点半到达的快车上下来,就到那儿刮胡子,变回人形。其他的人接踵而来,在理发店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兑换银行的经理莫林斯把每天早晨在杰夫那里的修面视为恢复神志、清醒复苏的妙方。左一条右一条热毛巾放到他脸上敷啊焐啊。杰夫手上拿着剃刀,在弥漫的蒸汽中操作,既严肃又认真,俨如施行手术的外科医生。

  大概我在上面讲过,史密斯先生每天上午是必到的。于是花露水、兰姆液、芳香精、生发油、润肤膏,不问价钱地大量向他挥洒倾泻。杰夫的白褂子,史密斯先生的花格子背心,窗台上的红色天竺葵,架子上绿色的花露水和双蒸风信子香精等等,使这间小小的理发店似乎像伊斯兰国王的女眷的闺阁梳妆房那般绮丽多彩。

  我是说,在采矿热潮之前,杰弗逊?索普在玛丽波莎的地位并不显赫,他仅属平庸之辈而已。你绝不能把他跟其他人物相提并论。比方说哥尔葛大?京哈姆吧,他是丧事承办人,是跟生死攸关的事宜直接打交道的。又比方说,邮政局长特里朗尼,他是从联邦政府那里领取薪俸的。在人们的心目中,他简直是自治领内阁的一名部长哩。

  人人都认识杰夫,大家又都喜欢他。但说也奇怪,在他“大捞一把”之前,人们对他的各种见解,都不大相信。直至他发了一笔大财,人们才对他刮目相看,异口同声地称赞他是个杰出的人物。我想,他可谓“头脑稳健”。在玛丽波莎的言谈中,天资出众的标志就是头脑平衡、不偏不倚、不冷不热、像放置经纬仪那般摆得平平的。

  如我所说,一旦杰夫赚了大钱,人们就看出他有天赋的才华了;一旦他亏掉老本——嗯,但是,不必讲下去了吧,我相信,别的地方也未尝不是这个样子。

  这间理发店,你是记得的,它在史密斯旅店对面,彼此隔街相对。

  这是一间木质结构建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房子正面的上方砌上一道装潢性的前墙,它大大超出房子本身的高度,使房子成长方形,分外壮观。这种式样的建筑,在玛丽波

  莎很常见。大家明白,这是为了适应潮流,为了与现代商业的自命不凡和矫揉造作竞相合拍。店前有个红、白、蓝三色斜纹的旋转圆柱标记。店的窗子很大,而门面狭小,彼此颇为失调。

  玻璃窗上残留着油漆剥落的“理发店”字迹。那是在玛丽波莎盛行涂写招牌的黄金时代凑热闹搞的。透过玻璃,你可以看见窗台上的天竺葵盆景,杰夫?索普就在里面。他头上戴着一顶细小的黑色便帽。当他身子略向前弯、聚精会神地替人刮脸时,那副眼镜就往下滑,架在鼻梁上。

  你把门一推,门档上方的弹簧就发出剧烈的嘎嘎声,门铃也几乎响起来。室内有两张理发座椅,与执行电刑用的电椅的模式相仿。椅子前面是大镜和许许多多的框格。格子里面放着刮胡用杯。杯子可多了,准有十五六个。近来,杰夫的每一个顾客心里都在嘀咕,别人似乎都能够享用单独的杯子,唯独自己用公杯。理发店的一角被隔开,写有“冷热水浴:五角”字样。其实,它已经有二十年不开放了,里面不过放着一些旧报纸和一个拖把罢了。即使是这样,它也给店子增添了一些特色。大镜上面仍然挂着纸板的招牌,通过模糊的字迹可以看

  出:“土耳其香波:七角五分。罗马按摩:一元。”

  在玛丽波莎,人们常说杰夫开理发店赚了钱。也许是这样。说不定正因为赚了钱,他才考虑到投资。然而,毕竟很难相信他能靠剃头发财。你看,修一次面只收五分钱,剃一个头

  收一角五分钱(或者,如果你乐意,理发两次,付两毛五)。

  你看,这样他能发大财吗?即使他用两张椅子轮番作业,先剃第一个,再刮第二个,也多赚不了多少钱的。

  况且,你看,在玛丽波莎,像修面这种事,可不像城里那样草率马虎、敷衍了事的。修面被视为一种身心的享受,每次得花费二十五分钟到三刻钟不等。

  也许,上午的修面似乎稍微仓促一点。但是在漫长安静的下午,杰夫的上身会向顾客略微倾斜,他像诉说机密般以阴沉单调的声音轻轻地同顾客谈话,直到停顿下来。然后,他又慢慢地刮,又停一下。终于,修面被置之脑后,只剩下令人昏昏欲睡的谈话了。

  在这段时刻,玛丽波莎这间理发店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催眠宫。当你在靠壁的木扶手椅子上坐着等待的时候,环境的恬静、杰夫的阴沉声调、苍蝇扑在玻璃窗上发出的嗡嗡声、镜子上方钟摆的滴答声……自然会使你的头慢慢地低垂下来,逐渐靠到自己的胸前。于是,你就进入梦乡,那张《玛丽波莎新闻邮报》也就不知不觉地滑到地板上。可不是嘛,只要想想这般情景,就会令你穷打呵欠的了。

  当然,小店的真正迷人之处就是谈天说地。告诉你,杰弗逊的拿手好戏,或者说专业特长,是传播各种各样的消息。在修面的半个小时内他给你讲述的东西,远比你多日刻苦钻研百科全书所获得的东西还要多。至于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消息,我倒不大清楚。但是,我倾向于,这多半是来自报纸。

  在城里,人们从来不读报,或者,他们不是真正地读报,充其量不过抓些鸡毛蒜皮、一鳞半爪的东西。但是在玛丽波莎,情况却迥然不同。他们是把报纸从第一版通读到最后一版

  的。就这样日积月累、积少成多,他们学识的渊博会使一位大学校长羞愧得两颊发红。任何人只要听听亨利?莫林斯或者彼得?格罗弗关于中国之未来的议论,就知道我说的一点不

  假了。

  当然,杰夫的侃侃而谈的独特之处,在于他能因人而异。他有一种占卜预测的能力。比方说,碰上张三吧,杰夫一面在剃刀布上磨剃刀,一面侧身斜视,对他打量一番。于是杰夫几乎贴到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对他说道:“我看到圣?路易斯队一连四场打赢了芝加哥队……”如此这般,他就使顾客出神入迷,竖耳倾听。

  他用类似方法对史密斯说:“我看到‘飞行松鼠’在争取王室盾牌的赛马中胜负不分哩。”

  碰着像我这种蠢笨的人,他则会不厌其烦地解释德国皇帝如何喜爱那条德国种猎狗。

  但是,杰夫谈话中的看家本领,首推财政、金融、货币市场以及头脑精灵的人们发大财这个领域。

  我听说过,有一次杰夫在给人修面的中途停了下来,他把剃刀悬空达五分钟之久,绘声绘色地叙述这个领域的事。其时,他眼睛眯成一条小缝,这恰恰就是“大捞一把”或“全盘

  输光”的人所必须具备的头脑。事情非常明白,纯粹是头脑问题。根据人们的判断,杰夫本人的头脑正是属于这种类型。

  我记不清杰夫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开始他的投机事业的。大概从娘胎出来的时候他就具有这种念头。毫无疑问,对于运输业股票、石棉联合企业等等,他早已动心。因此,每当他谈及卡尼基先生和洛克菲勒b 先生的时候,他的思慕向往之情使他的声调宛如滑润肥皂那般柔和。

  我猜想,他做投机生意的苗头是从养母鸡开始的。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他在自己的屋后养鸡。他的屋子在理发店后面,隔着一块草坪。先前,杰夫曾带着颇为骄傲的口吻,炫耀

  他的“贤内助”每天卖给夏季的旅游者们两打鸡蛋。

  但是,等到他从报上读到石棉联合企业、铜矿联合公司等等的消息时,养母鸡、卖鸡蛋就似乎是不成体统的小本经营了。一天不过卖二十四只鸡蛋,每只鸡蛋仅值一分钱;这种生

  意,无论如何是令人汗颜的。我想,我们许多人不正是像杰夫那样吗?一提起自己那少得可怜的收入时,就会感到非常难为情。不管怎样说,记得有一次杰夫就同我讲过,他要把这群母鸡统统卖掉、将钱统统投资到芝加哥市场买小麦的青苗,随即在二十四小时内转手倒卖。他果然这么做了。只不过是他在脱手倒卖的时候,栽了跟头,亏掉了母鸡老本,真是偷鸡不着蚀了一把米。

  此后,杰夫的鸡栏空空如也。他的贤内助由于不得已放弃了养鸡的经营,杰夫每天无形之中净蚀大概一个半人的修面钱。然而,杰夫对这个却满不在乎,因为他的心已经飞向育空地区他称之为“转移”采矿的可能性了。

  因此,你可以知道,采矿热潮一波及玛丽波莎,杰弗逊?索普就置身其中,随波逐流了。咳,用不着大惊小怪嘛,这似乎是天公的造化。你看,蕴藏着极其丰富的银矿的郊野就在我们北面徐徐延伸嘛。人们原来都以为那只不过是一片荒野哩!银矿就在我们家门口啊!正如我早就看到的,并且给你讲过的,每天傍晚你可以看见夜班快车向北方风驰电掣般掠过。说不定洛克菲勒或者卡尼基或者哪个大亨就在车厢里面哩。正如《玛丽波莎新闻邮报》报道那样,加尔各答的财富正在我们脚跟之前如泉喷涌啊。

  因此,难怪整个镇子沸腾起来、发狂了。从早到晚,你可以在街上听见人们在谈论着什么矿脉啦,熔矿炉啦,沉降啦,蕴藏量啦,断层啦,等等。整个镇子活跃地讨论着这些名词概念,活像地质学的野外实习课。在每家旅馆附近,你可以看见穿着矿工服装的人们,他们背着经纬仪和行李袋。在史密斯旅店的酒吧间,人们将一块又一块的矿石传来传去、摸上摸

  下的。有人说,有的矿石,一磅重的分量就值得十杯酒的价钱哩。

  淘矿热简直轰动全镇、席卷全镇。不到两周,人们就在罗伯逊煤炭木材办事处那里隔出一个房间来,开设了玛丽波莎矿业证券交易所。大街上下,几乎人人都开始购买各种股份的临时证券。不久,一个在科巴尔特发了横财的名叫菲茨其普的年轻人回到镇子来。他先前曾在莫林斯那里当过银行出纳员,是一个公认的笨蛋。现在,他身穿英国咔叽衫,头戴平顶帽,他在玛丽波莎旅馆游游荡荡,终日喝得烂醉。大家把他树为“只要肯干,就可以成功”的活样板。

  大家都行动起来了。吉姆?埃利奥特用杂货店的全盘家当作为抵押,将银款挤入特马加米孪生兄弟公司。五金店的彼得?格罗弗先用一角三分钱一股的价格买进聂比华公司的股份,继以一角七分一股的价钱转卖给他的弟弟。不到一周,他又用一角九分的价钱把股份买回来。人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们就是碰运气。佩波利法官把他的老婆的储蓄金抛到泰米斯加明公地公司的股票上去。而麦卡尼律师也迷了心窍,他把他姐姐的全部积蓄买了郁金香优先股的证券。

  在那个名叫菲茨其普的年轻人在玛丽波莎旅馆的后室自杀身亡之后,京哈姆先生还用一副带有银质把手的灵柩把他安葬。整个事件带有蒙特卡洛的色彩。

  大家都行动起来了。或者说,除了史密斯先生之外,人人都行动起来了。你是知道的,史密斯先生正是从那个地区来到玛丽波莎的。他对于那边的岩石、矿业、独木舟、北方郊野是了如指掌的。他记得,当年他在那儿用丛林的树干撑着独木舟,自己躲在背风的一边啃着干粮,真正是风餐露宿,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啊;他懂得,他那时喝尽了最后的一滴威士忌酒,而五十英里内又茫无人烟,那又是何等滋味啊。史密斯先生对这个北方地带并没有利用了多少。唯一的是,他曾经趁土豆刚刚上市,买下一大批;他一次就用十五个车皮把土豆运载到科巴尔特地区,然后在那里转手贩卖。这样,每袋土豆得利五元。

  现下,如果说史密斯先生对矿业生意是按兵不动的话,杰夫?索普则是在一开头就迫不及待地栽了进去的。聂比华矿的暂行简章还未曾印制出来,他就兴冲冲地认购股份了。他以一角四分钱一股的价格买下阿比提比开发公司整整一大宗股票(计一百股)。他还跟看管出租马车的邻居约翰逊合伙,组成一个辛迪卡哩。他们以三分二厘半一股的价格买进一千份梅达加米湖公司的股票,马上又“脱手”,倒卖给纳特利肉铺一个制香肠的工人,净赚百分之一的利润。

  杰夫会打开理发店大镜下面的小抽屉,给你见识科巴尔特郊野那五花八门的矿业票证,蓝色的、粉红色的、青色的,印上南自马太华、北至哈得孙湾这一带的稀奇古怪的引人入胜的地名。

  从一开始,他就具有笃定赚钱的信心。

  “赚钱并不困难,”他说道,“在北边郊野,银是大大的有。你在这里买一点股份,那里又买一点,那么,你准会在什么地方得手的。”这时他往往张开剪刀,准备下手,但又接着说下去,“我当然不是说初出茅庐的人不会失手。但是,只要他熟悉地方,头脑又稳重,他是不会亏本的。”

  杰弗逊见识过这么多开发矿业的简章,看过这么多有关矿山、松树、熔炉的图片,我想,他大概忘记了自己拫本从来就未曾到过北边郊野。不过,二百英里又算什么?

  事情确实不如旁观者看来那样简单。直到我听过杰夫介绍了好一些矿山之后,我才知道矿业生意原来是那么卑鄙诡诈,才知道那些大资本家真是顽固不化。他们明知道有利可图,却偏偏不肯去赚钱。克朗纳宝石公司就是一例。克朗纳是一个好矿,只是由于缺乏起码的常识,它才快要垮台。

  “根本就没有好好开发嘛!”杰夫说。“那里银矿大大的有,只消用铲子一铲,银就出来了。地底下厚厚的嘛。可是那些饭桶就是不去碰它,明知有银却不去开采。”

  讲到这里,杰夫向克朗纳宝石公司那些粉红色的和浅蓝色的票证瞟了一眼。他带着厌恶的神情,砰的一声把抽屉关上。静松公司则更糟糕,真是愚蠢无能至极!纯是由于缺乏工程技术,以致好好的一个静松矿山不能给股东们带来钱财。

  “那个矿的唯一问题,”杰夫说道,“是他们没有彻底深挖。

  他们看到矿苗慢慢稀拉变薄,就不继续干下去了,他们回头了。要是他们一鼓作气、往下直捣,矿苗又会露出来的嘛。白银就在下边嘛,唉!”

  “但是,最混账的要算北方星辰矿业公司了。每次听到人们讲到这个矿,我总似乎觉得,那简直是一桩触犯刑法的案子。这里面明显地有一个阴谋。”

  杰夫继续说:“你知道,我是用三角两分一股的价钱买进的。开头,价格平稳,像铁钉敲牢似的。后来,从城里却来了这么一帮家伙。他们开始把股份的价格搞低,先是压到两角四分。我抓住不放。他们就拼命地把它降到两角一分。今天下午,已经压到一角六分一股了。但是,我不准备松手。决不松手,先生。”

  过了两周,还是那帮肆无忌惮的家伙把北方星辰的股票一直压到九分钱一股。可是,杰夫仍然抱住不放。

  杰夫说:“他们把它压低,可是我偏要把它保住。”

  你看,像这样冷酷无情的善与恶的斗争,是绝无先例的吧。

  “现在是六分钱一股了,”杰夫说,“但是,股票是我买的。他们可休想从我身上挤出去。”

  几天之后,还是这帮该死的家伙,把价格压得更低了。

  “他们已经压到三分钱一股了,”杰夫说,“但是,我还是顶住。先生,你看,他们想得可美了,以为这样就能把它撵出市场。这可办不到。不仅如此,我还把约翰逊的股份以及纳特利肉铺那里的全部股票统统买来哩。我要坚持到最后关头,除非顶到股票变成废纸,否则绝不罢休。”

  就这样,这帮从城里来的狠毒透顶的家伙把股票压呀、挤呀、抓呀的。而杰夫呢,就是死死抓住不放。于是乎那帮人就扭呀,缠呀,百般折腾,硬要迫使杰夫松手。就在这个时候,

  嘿……

  这个时候,嘿!固然,也只有矿业生意才会这般光怪离奇。你看,突然之间,似乎像一道万丈闪光,《玛丽波莎新闻邮报》发表了一则电讯,消息说北方星辰的矿山找到了银矿的

  矿脉,矿苗足足有人行道那般宽厚。这份报纸还报道了,该矿股票的价格突飞猛涨,现今每股高达十七元;即使如此,股票还不容易买得着哩。这个时刻,杰夫站在理发店里,靠着大镜子支撑着自己的身躯。他双颊通红,显得又惊又喜。他手上抓着厚厚的一大叠如今价值四万元的矿山临时票证。

  激动啊!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全镇就轰动起来。《玛丽波莎新闻邮报》立即印出号外。顷刻之间,杰夫的理发店挤得水泄不通。对面的史密斯旅店则临时找来三个人加班。他们在那个大啤酒桶旁边忙得不亦乐乎。

  当天下午,人们就在玛丽波莎的大街上出卖矿山股份,简直是出现了抢购的景象。当天晚上,史密斯旅店的咖啡馆举行了大蚝晚宴;室内,演说接连不断;室外,玛丽波莎乐队吹奏不停。

  有趣的是,原来曾经定好了第二天下午给菲茨其普举行葬礼。这么一来,杜罗恩牧师不得不在一两天内重新修改他的星期日布道讲稿,免得过于伤害公众的感情。

  但是,我想,杰夫感到最得意的是这次暴发意味着给他带来的那种声誉。他现在根本不必烦神给人修面了。他站在店里,面对着理发椅上的顾客,详细叙述他杰夫如何保住这批股

  票,那帮人如何想方设法把它搞掉,他又如何不甘示弱,以及他坚持不放时自己如何暗下决心——简直是一部真正的伊里阿特英雄史诗。

  几天之后,城里的报纸详尽地报道这个消息,登上了杰夫的近照。照片是在艾德?穆尔照相馆(设在纳特利肉铺楼上)专门拍摄的。杰夫像通常的矿工那样坐在棕榈树丛之间,他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脚前是一条矿区常见的狗。他脸上流露出敏锐的智力的神采。光是这副面容就能轻而易举地博得四万元了。

  我曾经说过,这回杰夫在公众中所取得的威望,对他甚为重要。此外,他的这次暴发,对他说来,无疑也是为了迈拉。

  我给你讲过迈拉没有?杰夫的女儿迈拉。对,也许没有讲过。唉,跟玛丽波莎人打交道可真不容易哩。你看,他们跟城里人全不一样。他们相互独立,性格各异。如果你不是逐个分别地对他们进行了解的话,你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迈拉披着金黄色的头发,具有希腊型的脸庞。你可以看到,她突然走出理发店的门,头上戴着一顶宽边帽。帽边的宽度比人们在巴黎看到的起码还要宽六英寸。她花枝招展,沿着

  大街袅娜到电话局。她穿着《时装图样》杂志新近介绍的一种新装,外加一双美国式褐色长筒靴。她全身上下娇艳别致,这是玛丽波莎人拭目而观、甚表崇敬的东西。好吧,到电话局看看她吧。她就是我在上边提到的四个女接线员之一。她坐在一张高凳上,头上戴着钢帽。她不停地把通话插头拔出来、插进去,似乎用电不花钱似的。好吧,我讲这么许多,意思是说,你大概从中就可以明白,为什么那些跑生意的商人们老是死死赖在电话局不肯走了。这些商人报出各式各样根本不存在的村庄的名字。你也就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那般喜形于色、和蔼可亲地在耐心等待了。这就使人理解,男人们生来就是多么温顺平和啊。好吧,待到迈拉下班,脸色蜡黄的克莱荷恩小姐前来接班的时候,这班商人们也就像秋风扫落叶般地纷纷离开了。

  这正好说明世上人们相互之间的不同之处。你看,居然就有迈拉这种人,把爱慕她的人视为猪狗,说不定她还会拿香蕉皮朝他们脸上打去,以表示她的彻底独立的精神。另一方面,

  也有克莱荷恩小姐这种人,她脸色蜡黄。她花四角钱买了一本《古代历史》,用来进行自我修养。然而,如果她用香蕉皮在玛丽波莎打人的话,挨打的人准会大喊大嚷说遭受殴打,并要求将她逮捕法办的。

  请勿误会,并不是说迈拉是个无礼轻率、毫不足取的女性,绝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上,她是个具有多方面天才的女郎。你该到卫理公会社交集会听听她背诵《海盗篇》,那真正是才华横溢。中学的音乐会演出《威尼斯商人》中审判那一场的时候,她扮演的是波舍。玛丽波莎谁都称赞说,她简直把这个角色演活了。

  因此,理所当然,一旦她父亲杰夫发了大财,迈拉在第二天早上就辞掉电话局的工作。众人皆知,她秋季就要入戏剧学校学习,三个月之后要成为演剧明星的。

  但是,正如我所说的,得到公众的赏识对杰夫关系极其重大。更带关键性的是,你一旦开始受到一点赏识,它就接踵而来。你是知道的,智慧是会立即得到人们的崇敬的。正因为如此,不到一周,杰夫就收到了古巴地产开发公司一袋很厚的材料,里面有各种彩色图片,诸如古巴风光啦,蕉林美景啦,种植园啦,割甘蔗的砍刀啦,以及种种天晓得的什么东西。不知怎么搞的,他们以前就听说过杰夫哩。诚然,至于他们是怎样认识杰夫的,这就不该由性素谦恭的杰夫出面解释了。不管怎样,世界上的资本家毕竟是沆瀣一气的,他们是一家人嘛。你是这号人物,你就是其中一员。就是那么一回事!杰夫这回可弄明白了,像卡尼基、洛克菲勒或者摩根 这些人,当然是彼此相识的。他们应该相互认识嘛。

  据我所知,这一口袋古巴材料,可能就是摩根本人亲手寄来的。玛丽波莎有些人说肯定是的,另有些人说不是的,反正目前尚未有定论。

  不管是谁寄来的,这群写信给杰夫的古巴佬算是够光明磊落、诚恳直率的了。他们主动邀请杰夫参加,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真是慧眼识英雄。谁的头脑精明,立即就会被发现的。

  与其左顾右盼,犹豫不决,待他经受诸多周折才能挤进来,倒不如干脆利落给他写封信,请他来当经理喽。

  幸好,这班古巴佬不至于那么优柔寡断。他们从古巴给杰夫写了封信来,或许他们是通过纽约某个信箱寄来的,反正是一码事,因为邮件是从纽约集散的;况且,古巴跟纽约相距也不算远嘛。我想某些金融界人士办起事来或许稍微拖拉了一点,他们要这样的担保、那样的证明。可是,这群古巴佬却大不一样。你瞧,他们具有西班牙民族的热情奔放的性格。这种奔放的热情在美国生意人身上是找不到的。这就会令你感动不已。你只消把钱寄去就是了,管你快速订购也好,银行汇票也好,银行支票也好,一切任你本人作主,跟他们古巴绅士自己人之间打交道一样。

  况且,他们对他们这个企业相当坦率——在垦荒种植园种香蕉和烟草。通过照片,你可以把田里的烟草之类一览无遗。

  他们不作轻率的许诺,只不过坦白地说:这个企业可能赢利四倍;估计低一点,也许不到四倍。如果弄得好,利润会超过多少,他们则只字不提。

  这样,不到一个月,玛丽波莎人人皆知杰夫?索普参与了“古巴田产”的生意,他年底前大概会净捞五十万元。这么重大的事,你怎么不知道呢?这间小小的理发店的里里外外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图片,香蕉种植园啦,哈瓦那海港啦,穿白色上衣、束红色腰带的古巴人啦。他们在阳光之中抽着香烟,他们浑浑噩噩,竟然不懂得种香蕉能够赢利四倍。

  我之所以钦佩杰夫,是因为他并没有停止替人修面。他一如既往,仍操旧业。一天,那位看管和出租车马的约翰逊带着五百元来,央求杰夫去问问古巴经理董事会,是否能通融让他投资。这时,杰夫一手把钱接过来,放进抽屉里,然后照常给约翰逊修面,收五分钱。几天之后,杰夫收到古巴佬从纽约发来的信,他们干脆利落地接纳了这笔款子,没有一个不字。其实,他们只知道约翰逊不过是杰夫的一个朋友而已,仅此无它了。当然,这时的杰夫准会感到值得骄傲的。古巴佬的信写得妙极了:杰夫的朋友就是古巴的朋友;凡杰夫的朋友寄来的钱,都会像杰夫本人寄来的钱那样被一视同仁,等等。

  杰夫之所以没有放弃修面,也许其中的一个原因,是为了能有机会同人们谈论古巴。现在,玛丽波莎人人都知道,杰夫?索普已经把科巴尔特的矿业股票抛售精光,并转手投资到

  古巴垦殖田产上面去了。这就给杰夫赋予了财过百万、神秘莫测以及外国气派的光彩。这是一种西班牙的色彩!也许你曾在你认识的人们中见识过这种气派。人们向杰夫询问古巴的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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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史密斯先生的旅店1

第二章杰弗逊· 索普的投机生意31

第三章派西尔斯骑士游湖记53

第四章杜罗恩牧师掌管教堂80

第五章玛丽波莎的旋风募捐运动101

第六章小山上圣灵的灯塔111

第七章帕普金先生陷入情网124

第八章赞娜和帕普金命中注定的姻缘139

第九章玛丽波莎银行奇案156

第十章密西纳巴县的大选177

第十一章候选人史密斯先生193

第十二章尾声——开往玛丽波莎的列车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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