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系前纽约时报记者、第二代希腊裔,懂希腊,更懂讲故事。
零距离展现资本全球化、移民潮、制度腐败等当下值得关心的议题;走近一个奸猾、无助、偏见与抗争的大剧场。
浪漫与溃变,强烈冲突引人深思。
希腊,这个往往与古老的哲人、大理石废墟、雪白的墙面和蔚蓝色海水相联系的名字,近年来却成了一场灾难性债务危机的风暴之眼。危机不仅带来了地区经济的败坏,更波及到了希腊的社会层面,掀起了整个国际市场的恐慌,乃至给欧洲数十年来增进团结的努力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作者詹姆斯·安吉洛斯将希腊具有鲜明对比性的社会面貌清晰展现了出来——这是一个既因为其古典主义的过去而显得浪漫的国家,同时也因为其功能异常的现状而备受谴责的国家。书中有人物导向式的叙述,也有深入机理的调查性报道,对发生在此地的一系列状况做出了深入浅出的解析。作者生动还原了那些令这个国家的金融陷入崩溃状况的原因,检视了其灾难之后的一些变化:有些变化是给人希望的,有些则令人深深担忧。
我们都是希腊人。
——1921年,雪莱
2014年3月25日,恰逢希腊独立战争胜利193周年,希腊各地的小伙子们模仿战时游击队员的打扮,身穿白裙白袜,头戴红色毡帽,脚踩带绒球的木底鞋;姑娘们则换上具有地方特色的传统服饰,披着流苏头巾,身穿绣着棱角图案的鲜艳长裙。各所学校利用假期前夜举办庆祝活动,孩子们在礼堂表演各种节目,展现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几百年间,希腊人民曾经遭受的痛苦和磨难。
在伯罗奔尼撒半岛西南部麦尼西亚地区的一个山谷小镇上,一位少年打扮成革命斗士的模样,站在舞台右侧,呐喊着为自由而战的口号:“土耳其人奴役我,压迫我,让我喘不过气来。为了活下去,我还能做些什么?!”一个女孩戴着黄色头巾,扮演少年的母亲,劝说儿子继续放羊,养家糊口。但是小伙子反驳道:“妈妈,把剑和枪拿给我!”
在爱琴海的圣托里尼岛上的一所幼儿园里,一群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父母们面前围成一圈,随着《扎龙戈舞曲》(Dance of Zalongo)摇摇晃晃地跳起舞来。这首曲子讲述了曾经发生在希腊西北部伊庇鲁斯地区一座山上的群体自杀事件:当地的妇女们为了不落入奥斯曼大兵的魔掌,集体怀抱婴儿纵身跃下悬崖。“别了,悲惨的世界;别了,美好的生活;还有你,我可怜的国家,永别了。”孩子们伴随着喇叭里传出的悲伤乐曲,迈着跌跌撞撞的舞步。
年复一年,这样的独立日纪念活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虽然这是我初次亲身体验这场盛事,但对于这些习俗,我从小在长岛就有所了解。我的父母很早就从希腊移民到美国,年幼时的我被要求每周日到当地的希腊东正教堂学习希腊语。教堂就像是祖国文化的前哨阵地,将带绒球的鞋子、圆圈舞,以及关于土耳其人残暴统治的那段历史,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
但是,对于今年的希腊,这场看似寻常的纪念仪式却被赋予了不同寻常的意义。大约在4年前,希腊开始迅速走向破产。作为欧元区成员国,希腊的破产会对全球金融体系造成破坏性威胁。为了避免希腊立即崩溃,被称为“三驾马车”的三大机构——欧盟委员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欧洲央行——达成一致,认为应当在未来几年内分批次向希腊提供数十亿欧元的贷款,以帮助希腊维持运转,特别是维持其偿还巨额债务的能力。不过,德国和其他北欧国家对此做法颇有疑虑。
提供资金的欧洲领导人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其介入行为视为对希腊的“救助”,但是很多希腊人并不认同。根据谅解备忘录(the mnimonio)所示,这些经济援助包含了一系列令希腊人非常反感的条件,例如减薪、降低养老金等。希腊内政控制权几乎全部移交给了“三驾马车”,而“三驾马车”对希腊发出威胁:要么施行其列出的经济改善方案,要么做好立即破产的准备。然而,方案施行后,实际效果并不理想:希腊经济迅速崩溃,陷入与美国“大萧条”时期相类似的境地。首次经济救助后,只过了不到两年时间,“三驾马车”不得不再次出手。希腊共收到2450亿欧元的贷款保证,并进行了史上最大规模的债务重组,从私人债券持有者手上减少了1070亿欧元的债务。此外,欧洲央行还向受损的希腊银行源源不断地输送低息短期贷款,以维持其运转。作为对救助的回报,希腊政客承诺对国内各项政策进行全方位改革,大到效率低下的税收制度,小到牛奶的保质期;且保证措施事无巨细,从简化菲达奶酪的出口报关流程,到建立全国范围的地籍系统。这些被迫施行的举措凸显了“三驾马车”对希腊政府的不信任,他们不相信希腊能在没有严格监管的条件下实现自我改革。
为了确保措施落实到位,“三驾马车”每季度都会派专家检查希腊的改革进展。如果希腊没有按照要求进行改革,就得不到预期到位的资金援助。简单来说,希腊人不得不在持续的压力下进行改革。所以,在很多希腊人看来,这场救助更像是再一次遭受外国人的统治。于是,独立日也就成了人们进行反思的好时机。
引言 001
第一章 盲人岛 024
第二章 全民避税 056
第三章 赔款之争 089
第四章 公务员谋杀案 125
第五章 叛徒 167
第六章 移民危机 202
第七章 新斯巴达人 300
从雅典到塞萨洛尼基,安吉洛斯一路跋涉,穿行在隐秘的山村,探访了荒远的海岛,深恶痛绝又活灵活现地描绘了当地数十年来绵连不绝的欺诈实景……很多时候,政府竟然就是这些欺诈行为的共谋。
——纽约时报书评,编者推荐
这不是一个干巴巴的问罪清单,因为作者在字里行间对现代希腊文明始终怀抱着细腻而关怀的情感。
——华尔街日报
节奏细密,扣人心弦。书里所描述的这些问题,对希腊而言,既是债务危机产生的原因,也是危机爆发后灾难的后果。
——出版人周刊
安吉洛斯带领我们游历了希腊令人着迷又令人沮丧的双面现实……《大崩溃》不但告诉我们希腊何以一步一步走入当下的境地,更展现了欧洲共同体计划当中多元的和多变的因素。
——米林·图马尼,《有无之间》(There Was and There Was Not)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