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竿清竹酹诗情
青山不可无绿水,古木不可无藤萝,桃红不可无绿柳,江南不可无清竹。
不知是江南沁润了竹,还是竹熏染了江南。没有竹的江南就少了诗情,少了画意,少了雅致,少了韵味,少了那一份凛然心动的飘逸。然而如若没有江南水的滋润,也就没有竹之清幽,之逸尘,之高洁,之空灵。
一竿清竹,清泠泠,翠幽幽,水灵灵,纤纤弱弱,犹如娉婷婀娜的江南少女。在江南丝竹的清音中,飘出莲般出尘的女子,头簪珠花,一袭曳地长裙,水袖轻舞,一步三回头,眉目间顾盼生辉,朱唇轻启,柔美的越音,唱不尽千古的爱恋。
江南人总爱用笋,那竹之豆蔻年华,来形容冰肌雪肤的江南女子。“哇!那囡笋嫩的!像黄泥头笋一样白!”春雨绵绵,催肥了钻在黄泥土中的笋牙,春雷滚滚,催醒了肥得把笋壳撑破的黄泥头笋。
不仅江南人爱竹、喜竹,许多文人骚客也与竹结下了不解之缘。
历尽沧桑的王维,晚年时,在辋川别墅里终日与竹为伍。门前千竿竹,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只将那素琴千遍万遍地弹给清竹聆听。竹听懂了,将她的枝叶轻摇,竹陶醉了,默然无语静立一旁。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那竹就是王维的知音,那竹就是他的钟子期。
瑶琴旧了,岁月老了,王维也举步维艰,那片清竹也已老态龙钟。竹也知道,她听够了高山流水,她将会随风而去。于是竹开出了星星点点烂漫的竹花,她要将这最后的繁华献于王维。王维开始时很惊喜,后来却黯然神伤,喜的是他看见了从未见过的竹花,忧的是他的知音将要永远地离他而去。他将更加寂寞,优美的琴声又将诉于何人听?
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更是将他对竹的爱恋演绎得空前绝后。他赏竹,画竹,咏竹,更具有竹一样的品性。那种“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书生情怀,更是让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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