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的文学思想》:
胡适实验主义的思想方法是从问题切入进行思想。激烈的辩论,也就自然地不断激发思想的敏锐,凸现思想的前进方向。胡适为解决问题,自然会把思想的触角伸入西方文学的进化过程和中国文学的发展变迁中去。形成各种解决问题的假设,并以西方文学的进化路径为借鉴,形成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进化观念,触摸到言文合一的文学趋势。胡适强调点滴进化的自由思想,作用在对中国文学发展变迁的认识上,自然形成文学进化的思想,以西方文学进化的历程反观中国文学的变迁,看清中国文言文学与现实严重隔绝,存在很多弊病,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胡适触摸到中国文言文学存在的“大病有三”:
吾国文学大病有三:一曰无病而呻。哀声乃亡国之征,况无所为而哀耶?二曰摹仿古人。文求似左史,诗求似李杜,词求似苏辛。不知古人作古,吾辈正须求新。即论毕肖古人,亦何异行尸赝鼎?“诸生不师今而师古”,此李斯所以焚书坑儒也。三日言之无物。谀墓之文,赠送之诗,固无论矣。即其说理之文,上自韩退之《原道》,下至曾涤生《原才》,上下千年,求一墨翟、庄周乃绝不可得。诗人则自唐以来,求如老杜《石壕吏》诸作,及白香山《新乐府》《秦中吟》诸篇,亦寥寥如凤毛麟角。
日记最能反映一个人的思想过程。胡适的日记披露了对中国文言文学“大病”的思想认识。胡适从实验主义的历史态度出发,意识到言文分离使“吾国文学大病”,并由此认清“大病有三”:“一曰无病而呻”,“二曰摹仿古人”,“三曰言之无物”。胡适尽管未对言文分离情况作更深入的研究,但实质上已经把握住文学革命的关键。胡适这时已经是杜威的高足,不但接受了杜威的实验主义,而且已形成自由思想,对文言问题的认识已经具有世界目光,所以不但能根据中国文学的具体情况,而且能结合西方文学的进化实际,借鉴西方文学进化的经验。因此,胡适的文学革命思想带有鲜明的自由思想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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