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胜雨，一个颇受好评的通俗历史作家，他是福建人。之前还写过《夏商周通鉴》《大明帝国抗日史》《可爱的奸雄：曹操》。《了不起的败国者》是他的最新作品。

　　嘉靖三十三年，汉人赵全越境叛逃，依附蒙古俺答部势力。十八年后，赵全作为军师率俺答入侵山西。同时在蓟辽方向，与俺答合谋同时入侵的土蛮王杀到了滦河，直接威胁明朝历代先皇的皇陵。当朝首辅徐阶如此建议，调动山西总督王之诰北上护陵，确保皇陵安全。兵部尚书郭乾反问道，“王之诰一走，山西空虚，俺答部必将人山西！”徐阶答道，“俺答志在掠财。百姓想来无忧。”
　　九月十二日，山西石州城被围的水泄不通。知州王亮采紧急召集本州百姓，声称蛮寇志在掠财，要求百姓献出财物，如此蛮寇必将退去。百姓众口反对，为何守城之军不思抵抗却要求百姓捐献财物以求退敌？面对责问，知州王亮采自知无此道理。这个无能为力的火明小吏面对破城而人的俺答军队只能愤怒的喊了一声，“我认识你！”石州之屠，知州王亮采之下数万尸横遍野。之后，著名的“隆庆和议”签订了，明与俺答达成谅解……

　　张居正恨幽幽地闭上眼，小蜘蛛也从视线里消失了。
　　“吩咐下去，紧闭大门，本大学士昨夜偶感风寒，要休憩几天。”
　　慈宁宫里，李太后比张居正还急，东方还没有露出鱼肚白，就让太监冯保急匆匆地赶到东城的阅卷房，抄录了入围殿试的贡士名单。
　　冯保回来时天已大亮，李太后面前已摆着热腾腾的早点。
　　“嗣修这孩子不错啊，总算排在第二甲第二名了！吕调阳的儿子吕兴周也榜上有名了。有出息，总算为他们的老爹争了口气，冯内官——”
　　冯保弓着身子应声道：“奴才在，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准备点贺礼，给内阁送去，祝贺一下张先生和吕大人，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冯保皮笑肉不笑地道：“娘娘，太岳先生病了，今日闭门不上朝。”
　　李太后吓了一大跳，霍然站起：“好好的怎么生起病来？赶紧唤个太医过去瞧瞧。”
　　冯保把嘴巴趴在李太后的耳边，嘀咕道：“恐怕太岳先生是被张嗣修气病的！”
　　李太后恍然醒悟：“烦冯内官去乾清官一趟，传本宫口谕，张先生有大功于祖宗社稷，皇上可要仔细看顾张先生的子孙。”
　　乾清宫中，万历皇帝搂着一位小宫女正在逗着玩，那咯咯的笑声好似一头小毛驴在欢快地奔跑。外头传来老太监张宏令人汗毛直竖的尖叫声：“皇上，司礼监冯公公来了！”
　　万历皇帝顿时脸色刷白，笑声戛然而止。怀中的小宫女不满自己像一颗豌豆被万历皇帝猛力抛出，娇柔地叫出声：“哎哟，皇上——”
　　“去！去！大伴来了！”万历皇帝心里乱麻麻地朝她甩甩手。
　　冯保大摇大摆地走进乾清官时，万历皇帝正在整理衣裳。看到旁边那位头发凌乱的小宫女，冯保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对于一头丧失能力的公驴来说，似乎只会更加关心嘴边的草料多不多。而万历皇帝对冯保来说，顶多是一头只会“嗷嗷”叫的驴崽子。
　　“万岁爷看到了入围殿试的贡士名单了吗？”
　　“申时行刚呈送上来了，一共是三百零一人！张先生的二公子张嗣修第二甲第二名，吕先生的公子吕兴周第二甲第三十八名。”
　　“呀，想不到万岁爷的记性还真好！”冯保甩动着手中的拂尘，像是一条牛尾巴在驱赶着苍蝇。
　　“朕听说张先生病了，闭门不上朝！”小皇帝似乎很关切。
　　“是啊，所以太后娘娘差遣奴才前来跟万岁爷商讨。”
　　万历皇帝的小眼睛滴溜一转：“所以母后要大伴传口谕给朕，要朕好生看顾张先生的子孙吧！”
　　冯保顿时傻了眼，俗话说母子连心，还真是有这么回事。
　　“万岁爷明察秋毫啊！”
　　“告诉母后，请她放心，不管得了什么病，张先生明日必然痊愈，而且还会兴致勃勃地拉着吕调阳的手，去主持皇极殿的殿试。”
　　“张居正和吕调阳不是因为儿子参加殿试，回避读卷吗？”
　　小皇帝紧盯着冯保那张似懂非懂的脸，缓缓说道：“就在刚才，朕给张先生下了一道圣旨，读卷乃是一场会试的压轴大戏，攸关大明兴衰，张先生既是内阁首辅，必能做到举贤不避亲，就无须回避了。明日殿试之时，张先生必须出现在皇极殿。”
　　三月十五日，夕阳西下之时，三百零一位贡士在皇极殿内齐刷刷地交上了对策答卷之后，静悄悄地躬身倒退出大殿。
　　张居正安坐如山，神色安详地看着贡士们缓步离开。龙椅之上的万历皇帝却怎么也坐不稳，不待贡士走光，便大声叫道：“申时行，把收上来的答卷全都送到张先生面前，先让张先生过目阅卷。”
　　张居正在众目睽睽之下，沙沙地翻开了每一份对策答卷。第一份上头端端正正写着“宋希尧”三个字。张居正眉头一皱，蜻蜓点水般地翻阅过去。一炷香之后，张居正启奏道：“臣拟定的一甲进士及第三名，沈懋学、曾朝节、宋希尧。”
　　万历皇帝似乎极不满意，下旨道：“把对策答卷通通呈给朕一览！”
　　申时行恭恭敬敬地捧上去。
　　万历皇帝细细翻阅之后，蓦地脸色严峻，眉头直竖。大殿之上，张居正等人无不变色。
　　“张先生，朕昨天传旨过，读卷重典，国之重典。张先生身为首辅难道要违逆朕的旨意吗？”小皇帝声音突然尖厉起来，厉声说道。
　　……

第二十二章·冤家聚首
第二十三章·夺情战争
第二十四章·抗疏君子
第二十五章·衣锦还乡
第二十六章·安内攘外
第二十七章·祸福相依
第二十八章·长歌当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