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联合文学》杂志主编王聪威获奖小说首次与大陆读者见面!
★ 荣获《中国时报》“开卷十大好书奖” ,被《文讯》选为21世纪七零后台湾作家最佳二十本小说之一,台湾“新乡土文学”代表作,被誉为“高雄书写至今最成熟的长篇小说”。
★ 台湾一代渔港的二十年盛衰起落,土地与人的聚散与情思。
★ 滨线市井的“山河岁月图”,荡气回肠的“芙蓉女儿诔”。
滨线,从海底冒出的一方土地,它曾是高雄最富裕的港市,吸引怀揣各色梦想的来客。然而,时光蜿蜒流动,抵不住繁华褪色……
女孩阿玉,在半夜醒来,后悔偷吃了弟仔的西洋奶粉;
欧妈桑说,本地的唱片行女儿不做了,要去市里开店;
姨婆,也曾是千金小姐,现在成了独守大院的刻薄老人;
马公婆,她的日本情人再也没有回来。
这是写给母亲家乡的一页,致以飘逝远去的海港风华。
但他从不愿意再深入去想那个时代的事情,要是有人无意间提起那段历史,周遭的亲友必然会露出“别算我一份”的神情,但那是个众人皆着瘾的时代,贪嗜与好奇的欲望如伏埋于深渊的饿鬼。这原本可以是一则抒情而富含浪漫情怀的异域传说:飘洋过海前来岛上的会社员们寄居在新生的哈玛星海埔地,濡湿而沉默将限时限量的爱情瘾头喂给不惧人情风雨的查某人。
但到了最后,无论是东京来的、四国来的或是九州岛来的会社员都离开了,随着建立的太迅速太庞大、混杂太多种族的日本帝国,无可遏抑崩解下去。令人哀伤的,这却是会社员与马公婆唯一共有的喜好记忆,其他则是流动不止的空虚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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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是那种故意会对父母苛薄相向、好像青春年岁永远过不完的人,但她无法压抑越来越寂寞的感觉,那些似乎昨天才见到的同学朋友,几乎都已经动用了各种的理由离开厝里到各处去,范围从大港埔、堀江、台北到旧金山与北极。所以乍听之下,这话不过是少年人爱赌气似的强调说法,但是连偶然听到的人都感到惊讶和悲伤,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这么说不可。因为在哈玛星这里这么说的话,是很有可能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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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尪仔某不就亲像两人一人一艘船,为了生活肩并肩驶入无边无际的海洋,还留在陆地的外人根本无法体会海上的奋战。在陆地有一百公尺的能见度,在海上只剩一半,很有可能两艘船稍微离得远一点,角度略偏一点,就看不到彼此的存在;只要一点点水气、雾气、太阳照反射、锋面变化,就能让原本亲近同行的感情变得难以捉摸。但是陆地顶的人还以为全世界都是晴空普照、一帆风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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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夜,乌鱼群洄游经过高雄外海时,会特别上哈玛星来。
他们会长出脚变成人鱼,鳞片则化为一身金玉珠帘般的裳物,一走起路来,就发出沙沙沙又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们上岸来哈玛星寻找他们的囝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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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海员甚至为这节日编了一则应景的传说,据说从前的哈玛星姑娘保有一些古老美丽的习惯,像是向星星许愿这一类的事;当她们对不明感动的恋情感到恐慌时,便会去跟吴耀庭这种杂什仔郎买粒星星回家供着,一边许下愿望,一边紧盯光滑的表面是否产生异象。但是杂什仔郎卖的星星多半营养不良,长期跟一堆杂什仔挤在一起心情也不好,要说许愿准确度的话,实在说不准,顶多只能充当查某囝仔们的游戏。
毕竟还是要天然野生的星星,才有明显的许愿效果吧,所以少数知道这条小河秘密的哈玛星姑娘,便会在夜半十二时到这儿来。那时,有些前半夜随陌生星座绕转太久而迷途的星星,将自夜空降落到这条小河之内憩息,形成了银河的地面分部,随着河水流动缓慢回旋。哈玛星姑娘们拿出小小的手持网蹲在岸边轻声捕捞,避免水光波潋惊吓了敏感羞怯的星星躲入石缝中。她们也彼此约束一次只捞一粒,可不希望星星们口耳相传以后不来了。
滨线铁路 大院 第一船渠 木麻黄林
公用便所·莺声贴·依赖幸运信联系·大姊的衫裙·姨婆·坐裁缝车看风景
大院 四枝垂 大新百货
墨绿色炸弹·杀死怀孕的猫·王丽珍从电梯顶摔下来·匪谍·铜罐仔人
高雄驿旁畸零地 代天宫 岸壁 鼓山国校后
地雷阵囚禁·疯千金的相簿·乌鱼船入港·大雨毁坏的街·沿岸赚食查某
哨船头 旗后 千光寺 大院
航线废止日·走私计划·苔膏人·埋杀囝仔的海埔新生地·五形脱·日月蛤
后记:再记一页女儿故事
高雄书写至今最成熟的长篇小说。
——《中国时报》“开卷十大好书奖”评语
饥饿、匮乏、惊恐、迷失……这无法抹除的语言,是王聪威为“滨线女儿”们书写的战后人物志——她们的情感与形象、她们的隐忍或爆发,汇成这部有关命运和创伤的历史寓言。
——金宇澄
本书写滨线女儿的故事,妈妈的故事。哈玛星曾经的辉煌与沉重,民间视野下的历史记忆跃然纸上。贴近自然的写实,间杂现代叙事手法,将琐碎的民间生活转化为传奇故事。回望、溯源父母辈亲身经历的大院生活、人性的复杂、人生的悲凉,把破碎的历史拼成完整;物换星移,沧海桑田,荡气回肠处却是一个告别的手势。以滨线女儿为主角,以阿玉为视点人物,在男性中心的传统社会里,女性的处境和命运明显带着时代烙印和地域特点,阿玉、大姊、姨婆、疯千金,良家女子的悲苦人生、风尘女子的爱欲沉浮,一切都真实、真切得令人如临其境、感同身受。传统与现代的交替、穷人与富人的交锋、男人与女人的交集,最终都完整呈现在故事生动细致的叙事里。
——梁燕丽
这是王聪威为哈玛星写下的芙蓉女儿诔,也是他为故土雕刻的山河岁月图。市井硝烟里有英雄有狗熊,泥石岁月里有笑声有悲声,这本烽火人物卷因而也跃出了地方志的范畴,成为历史神话学,成为时代符号学。其中,最令人感动的地方是,在每一个令人万念俱灰的时刻,王聪威都会扶读者一把。
——毛尖
王聪威透过细腻而灵活的笔触,以女性视角刻画出一幅昔日高雄鼓山港边哈玛星的庶民风景,丰富的日常生活细节,构成了小说坚实又动人的基础,故全书从街头巷弄商店风土,到人物面貌对话行止,皆仿佛是跃出纸面,历历在目。王聪威也以温婉节制的笔法,描写处在战争阴影之下,这群小人物内心深处的压抑、失落、崩溃与疯癫,哀而不伤,怨而不怒,连缀而成为一首耐人咀嚼、回味再三的抒情诗歌。
——郝誉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