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再现 中国当代电影中的城市游民》:
而知识分子、艺术工作者对于底层人的“代表”或“代言”,是建立在他们具有话语权的基础上,因此也承认了代表人和被代表人之间的阶层差异,即所谓的“代表他人”。
但也有一些艺术再现的创造者同被代表者之间的关系是“自我代表”。贾樟柯一直称自己为“电影民工”,而他的电影所再现的主要人物大都是民工。对他来说,“个人经验是身份认同的基础”,他在偏僻的县城中长大,“在民工、小偷、街头混混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于是他以自己的视角在电影中建构了一个游民的电影空间,以再现“另一种现实”,表达“底层生命的沉默与愤怒”。贾樟柯表达的是一种对再现对象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这种认同感与归属感令再现者以切身利益和“自我代表”的姿态发声。而由“自我代表”引申出的另一个问题是作为观影者,即再现的接受者对电影再现的反应。在这种情况下,接受者就是被再现的对象。对于非主流再现来说,主流观众在观看影片时并没有被代表的问题,他们并不会从内部体会电影,而艺术形象并不会塑造他们的认同。但那些属于非主流群体的观众在观看“自我代表”的电影时,会产生一种“代表的焦虑”(anxiety of representation),而这种焦虑又是同期待、参与和认同的复杂情绪混合在一起的。但如果非主流观众并不认同电影的再现,那么电影就成为一种“错误的再现”,他们也并不觉得自己“被代表”(represented),或者说拒绝了这种艺术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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