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很容易:相声界的台前幕后》:
“万人迷”栽培张寿臣“万人迷”李德铴是第三代相声艺人中扛大旗者,那么,在他之后,由谁来扛第四代相声艺人的大旗呢?“万人迷”非常关心后继人才,他想:“在我的弟子中,没有一个能在我之后扛相声界大旗的。”虽然是在旧社会,但他能意识到:只要有了优秀继承者,才能够有相声。
既然在徒弟中找不到接班人,他就想到了一个人——张寿臣。
“万人迷”认为张寿臣能够成为自己之后的一杆大旗。
于是便通过师兄玉德隆(也有称裕德隆的)与张寿臣交流,拟让张寿臣给自己“捧活”,并提出苛刻条件,以考验张寿臣能否放弃赚钱而跟他学艺。张寿臣当即决定:“好!我跟万爷学活。我所有的‘穴’全部辞掉。我给万爷‘量活’,给多少钱完全听万爷的。”结果“万人迷”也真把自己掌握的艺术,悉心传授给张寿臣。先教他《豆腐堂会》,为什么呢?这是一段“倒口”活,当时张寿臣的“倒口”活不过关。
教完他“倒口”活,又告诉张寿臣:“好!宝贝儿,差不多了,你来‘逗哏’,我给你‘捧哏’。”俩人互换“捧逗”。
“万人迷”教了张寿臣三年,张寿臣学了“万人迷”的对口、单口相声二十多段,而且“万人迷”经常带张寿臣出入高档堂会。像当时的张作霖专门从天津把“万人迷”请到奉天(也就是沈阳),张寿臣接触了张学良,并成为“万人迷”故去后,少帅府请堂会常请的艺人。
1926年,“万人迷”又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把天津的舞台让给张寿臣。他说:“我要是在天津,张寿臣永远起不来,因为我是头牌。我如果走了,张寿臣就能扛起这面大旗。”所以张寿臣就成了一代“大蔓儿”。
张寿臣无论是艺术,还是为人,都是首屈一指的,也有许多业内称赞的轶事。
有一次,冯子玉手头拮据,到他家去借钱,他当时也没钱。冯子玉跟张寿臣是师兄弟,是冯立铎和冯立樟的父亲。当时冯子玉说:“师哥!我打算去东北‘走穴’,没钱了,想借些盘缠。”张寿臣说:“好办!”他毫不犹豫,打开家中立柜,拿出一件皮大衣,质地相当好。说:“目前我也不方便,你把这件皮大衣送到典当行去,然后把当票拿回来,你拿着当来的钱去东北‘走穴’吧!”张寿臣就这么义气,没钱借给人家,自己拿衣服让借钱的人典当去,还让人家把当票拿回来,自己去赎。
有一位唱滑稽大鼓的,叫崔子明,艺名“老倭瓜”。他跟相声界接触的比较少,有一次,他应张寿臣之邀去上堂会,从此他对相声界的义气刮目相看。
过去走堂会,有一条规矩:就是跟着“穴头”走穴,“穴头”给多少钱,就拿多少钱,你认为合适你就去,至于别人拿多少你不能问,主家给多少更不能问。可是跟张寿臣“走穴”,就没这条规矩。这次他们到“洋灰李”家去“走穴”,演出完崔子明根据规矩,扭头要走,得等第二天拿钱。这时张寿臣把他喊住了,说:“子明,你等一会儿!一会儿主家有了赏钱你拿走。”“您‘掌穴’,您今天还得……”“不!你等着。”张寿臣说:“一会主家下了钱,咱大家分!”最后主家赏了三十块现大洋,张寿臣给了崔子明。崔子明出来后在胡同口等着张寿臣,说:“不行!按行里规矩,我得给您六块现大洋,这是过份钱。
因为我在地上(指“撂地”),一天也挣不了两块现大洋……”张寿臣执意不要,把崔子明感动得不得了。
张寿臣在教学上也培养了许多优秀弟子,像“小蘑菇”常宝堃、刘宝瑞、冯立樟、于世德、穆祥林、叶立中、田立禾等,都是相声界承前启后的人才。
马三立生前跟我讲过,在相声界他最尊重的一位同辈,就是他这一辈的“掌门人”张寿臣。他说:“我佩服张寿臣,每年的大年初一,我第一个到张寿臣家去拜年。回来以后,再等我的孙男孙女、徒子徒孙给我拜年,因为我佩服张寿臣的艺术和艺德!”在艺术上和艺德上,马三立也有许多令人敬佩的事,尤其是在他培养弟子及后继人才上,堪称是绝和妙,那么他的绝和妙体现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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