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穆兹:您的创作怎么转向了圣母马利亚?您对诺斯替派和犹太神秘主义有着深入的研究。一年前,我在萨尔茨堡看到了您的画作《棕榈主日》(2007年),这幅画具有一种巨大的变换能量。
圣母马利亚也具有一种开启和转换境况的能量。基弗:对我而言,这个主题或者说领域一直存在着。我很早以前就画了《圣父、圣子、上帝》(1973年)和《四元》(1974年)。马利亚伴我度过了我的整个青年时代,她在我的成长时代就是非常重要的。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五月祈祷。每年五月,圣坛上装饰着许多鲜花,散发出十分迷人的香味。歌曲“马利亚,敞开大袍……”的音乐强烈地冲击着感官和身体。这种感官的印记伴随着我的成长,它是我的童年,我的过去。后来我才知道,圣母马利亚崇拜并不是基督徒们发明的,而是起源于别的崇拜,如伊西斯崇拜。我是在严格的天主教教育中长大的,做过弥撒侍者。以前我会背诵很多诗,后来都忘掉了。我现在还能背诵的是拉丁文的弥撒。在我还不会写字的时候,我就学着背诵它们了,是我的母亲教我背的。刚才您说到诺斯替派和犹太神秘主义,马利亚却是它们的反面。犹太神秘主义是相当抽象的,内敛(Zimzum)和修善(Tikkun)都是抽象的过程。
德穆兹:天使加百列2显现在马利亚面前,报信给马利亚,她将会怀孕。天使还告诉马利亚,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基弗:这个孩子在天使报信之前就存在了。除了这些生平纪事,如今我最感兴趣的是马利亚的教义。有五条马利亚教义。最后一条教义源自1950年:马利亚的躯体和灵魂升天了。关于童女出生和怀孕的教义源自19世纪,那时候人们已经知道,孩子们是从哪里来的。我发现天主教会宣布这样一个教义,都是大胆之举——简直是对人类正常理智的一种挑战。提出这样一个站不住脚的论断,这真是有点艺术的。天主教会断言,马利亚当了三次处女,在报信之前、怀孕期间以及孩子诞生以后。这可以与艺术家们在创作时拥有的绝对权力相比拟。这个论断总是吸引着我。我几乎想说,这就像是达达主义了。这很疯狂,真的很疯狂。
德穆兹:马利亚——卒世童贞1。关于马利亚童贞的教义,其意义就在于证明耶稣是上帝之子:耶稣是为拯救人类而降临到世间的上帝之子。正如《约翰福音》序言中所说的,道成了肉身。
基弗:《约翰福音》是最抽象的。开篇就说:“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地有恩典,有真理。我们也见过他的荣光,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2这里描述了一个非凡的事件,说明了一件抽象的事情。耶稣通过马利亚诞生,这是一件很实在的事情。当人们说马利亚是个处女时,也不抽象。去年我在卢浮宫做了一个展览,展出了我挑选的主题为“界线”的各种各样的画。我挑了许多关于马利亚的画,报信马利亚,马利亚受孕,等等,在这过程中我注意到,这些画的表达方式是如此不同。有一幅画上的马利亚被这个事件吓着了,充满了惊恐。还有…幅画则是那个天使感到万分惊恐,因为他知道了马利亚怀着上帝之子,承载着上帝。这些画所表现的不同神学维度让我觉得饶有趣味。
德穆兹:五世纪的时候有一场很激烈的争论,围绕马利亚是生上帝者还是生基督者,是上帝之母还是基督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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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象学方法使单纯的事物发出光芒。
——安瑟姆·基弗(本书作者,德国著名艺术家)
★基弗创造了一种艺术新神话:艺术在没落中升起!
——孙周兴(同济大学、中国美术学院教授)
★基弗作品中所表达的某种深邃的历史观,像一面镜子犀利地反照着中国,反照出人类的灵魂。
一张晓刚(艺术家,四川美术学院教授,中国当代艺术的杰出代表)
★基弗是德国继博伊斯之后当代艺术领域里zui伟大的艺术家,我们都被他的作品所震撼。
——毛旭辉(艺术家,云南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教授,’85美术思潮西南领军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