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司马迁和班固都是继承父志而撰史,但情况又有差异。司马迁是遵从父亲遗命著书,《太史公自序》记载司马谈死前“执迁手而泣口:‘余先周室之太史也。……汝复为太史,则续吾祖矣。……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且夫孝始于事亲,巾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此孝之大者。……自获麟以来四百有馀岁,而诸侯相兼,史记放绝。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天下之史文,余甚惧焉,汝其念哉!”司马谈之遗嘱反复论及作史之必要,他从三个方面训示司马迁,首先是重振家学,其次是继承父志撰史扬名以显父母,再次是时代的召唤。因此,司马迁之作史是肩负其父和时代的双重期待的,这也是他后来身受宫刑而不肯轻易赴死的重要原因。
班崮在作史动机上与司马迁有相似之处,他也是受父亲影响。班固的父亲班彪有感于《史记》“自太初以后,阙而不录”,虽有扬雄、刘歆、阳城衡、诸少孙、史孝山等人续史,但其续作“多鄙俗,不足以踵继其书”②,于是潜心史籍,旁搜博采,作小《后传》六十五篇。班彪死后,班固“以彪所续前史未详,乃潜精研思,欲就其业”。但是班固与司马迁不同的是,班固自幼就显示出文学才华,范晔《后汉书·班固传》载他“年九岁,能属文诵诗赋,及长,遂博贯载籍,九流百家之言,无不穷究”。
“固年十三,王充见之,拊其背谓彪曰:‘此儿必记汉事。”’⑤建武三十年,班彪去世,班固从洛阳返回故乡,时年二十三岁。居丧期间,班固着手整理班彪的《<史记>后传》,明帝永平元年(公元58年),班固开始编写《汉书》,时年二十七岁。可知,班固继承父志乃出于自发自觉,不像司马迁那样受父亲郑重嘱托。
(五)司马迁的《史记》是司马谈与司马迁父子两代人的研究成果,汪高鑫说司马谈对《史记》有发凡起例之功,具体表现在:1.司马谈的功名意识和他强烈的歌颂盛世、著史留名的欲望影响了《史记》的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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