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鸿章虽然也同意许景澄回报的济远缺失,但他仍属意由伏尔铿造船厂提出改进方案。同月二十三日他即告知曾纪泽,一旦与德方敲定新巡洋舰的改进样式后,立即在英照式订制两艘新船。③
两日后,许景澄随即向李鸿章发回伏尔铿造船厂的改进方案。伏尔铿提出两种选择,一种是属于“济远”级的改进方案,将原来济远的穹甲敷设位置升高五寸,提升到水面之上,并将原先最为人所诟病的煤柜大小由原来的载煤270吨增加150吨,到420吨之多。但这不可避免地会造成船只重量剧增,因此估算吃水会加深六寸,多少抵销了提升穹甲的改进效果。
另一种则是全新的设计,在船舯机舱与炮房采用定远与镇远同样的“铁甲堡”防御。而水线带装甲采上下双层,上层八英寸、下层六英寸,船只前舱与后舱的隔间则采平甲一寸防护。至于煤仓大小,则与“济远”相差不大,由载煤270吨略增为280吨。许景澄还特别指出,如果采用这套新设计,还可以加价让上层水线带装甲加厚到九寸半,平甲加到两寸。④
按伏尔铿造船厂推出的两套方案,后者的全新设计其实已经非“穹甲巡洋舰”。由于采用了原先仅运用在铁甲舰上的铁甲堡和水线带装甲,实质上已经算是小型的铁甲舰。然而李鸿章对新设计未多青睐,而是命许景澄照济远式改进方案订造新船,另外将船加长八尺、加宽一尺,并将船底钢板加厚而已。①
曾纪泽对此改进案表示同意,更在回复的电报中提到:“英评德舰,徒乱人意。泽(曾纪泽)候竹伏(许景澄)商定,即照式嘱英厂制(阿姆斯特朗造船厂)”。②隔月许景澄随即先按照伏尔铿厂的方案,在德国订购了两艘新式巡洋舰,李鸿章并要求曾纪泽照德国样式,迅速在英阿姆斯特朗造船厂订制。
英、德两国在争取中国订单之际,不免会对彼此的设计互挑毛病,因而不能对厂商的批评或建议照单全收。甚至在日后曾纪泽赴德国造船厂检视军舰设计时,英方还郑重其事地请中国亦派曾纪泽一并考察英国厂商,以免被德国人占去上风。③中国在此时所购买的穹甲巡洋舰系属当时欧洲海军正在发展的新式舰种,不易找到成熟的设计作为参考。在这前提下,选择先前制造过济远的厂家所提出的改进方案,尚属合理地选择。
正当新船的订购案准备敲定时,英国阿姆斯特朗造船厂的工程师怀特又开始积极地与驻英大臣曾纪泽接触。光绪十一年八月(1885年9月),怀特向曾纪泽送去说帖,谈济远级穹甲巡洋舰的弊病,兼论中国在英新订制巡洋舰的设计问题。说帖中提及济远主要的三个问题,一为穹甲位于水面之下,遭敌弹洞穿后甲板容易遭水淹没,穹甲即便无伤而船只仍会倾覆;二是封闭式炮台虽然能强化防御,但会导致炮弹破片穿入后在炮台内弹跳,反而杀伤人员;三是船只上层结构过重容易导致倾覆,复原性不佳。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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