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空气的博弈:环境政治史视角下20世纪美国的空气污染治理》:
明智利用运动是一场有着广泛基础,由数百个团体结成的松散联盟参与的运动。它始于1988年在内华达州雷诺城召开的大会,会上反环保势力的代表罗恩·阿罗德(RonArnold)和艾伦·戈特利布(AlanGottlieb)宣布了明智利用议程(theWiseUseAgenda)。该议程提出了25个目标,其中许多是要求在公共土地上进行开矿和采伐,甚至要求立即在北极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ArcticNationalWildlifeRefuge,ANWR)内开采石油,在荒野和国家公园为代表的所有公共土地上进行矿业和能源生产,因此这个议程被描述为“资源开采型工业的愿望清单”。总之,明智利用运动就是反环保势力曲解吉福德·平肖提出的“明智利用”(WiseUse)之本意,抵制环境运动和环境管制的行为。
明智利用运动反对环境主义的一个重要理由,就是认为它对私有财产的攻击影响了经济的发展,并使国内生产总值降低6%。由此出发,衍生出另外一种形式的反环保运动——财产权运动。该运动认为环境管制是对传统私人财产权的严重威胁和限制,财产权的拥护者引用美国宪法第五条修正案,认为在没有公平补偿的情况下,政府不能因公共利益征用私人财产……对湿地的保护,实质上是政府以没有补偿的私人利益为代价,让私人财产所有者提供公共福利。财产权运动采用诉讼、游说等形式,在国会和法院产生了较大影响。
以上所述四种运动代表了处在中间层级的反环保势力,虽然每个运动存续的时间较短,它们的实力、策略和影响力远不及大型工业企业,但依然引起了政治高层的注意与回应。把观察的视角进一步下移,就会发现蕴含于基层草根之中的反环保势力。究其身份,农民和工人是主体,他们的情况较为复杂,其取向随着自己的切身利益变化而变化。在不同的场合,既可以是支持者,也可以成为反对者,这取决于具体政策措施与他们实际利益的关系。
一方面,“与把土地视为资源和利润之源的牧场主一样,农民经常与那些试图将土地完整保存或至少最大程度上得到政府管理的环境团体发生冲突,”因此他们彰显出反环保势力的姿态。另一方面,他们同样希望政府管制杀虫剂的使用,以保证空气质量和自身的工作环境。例如,“形成于1977年的美国农业运动(theAmericanAgricultureMovement,AAM)中,涌现出了一批基层领导骨干,组织农业工人抗议生物杀灭剂政策和其工作条件”。产业工人同样如此,其立场在保证就业和追求环境质量之间摇摆不定,“底特律的汽车工人就曾反对执行像洛杉矶和休斯敦那样严格的烟雾控制措施”。这恰恰可以印证前文对环境公共舆论的分析。在经济情况好转时,他们是支持者。当经济危机、通货膨胀和就业成为突出问题时,他们就转化成了反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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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勒高夫
★20世纪在影响我们对环境政治的理解方面,没人能与黑斯媲美。
——威廉·克罗农
★经济分析事实上成为了政治选择,经济统计方式的变化就是政治策略的改变。经济分析的细节决定了政治选择,也使得选择复杂化而难以把握。
——塞缪尔·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