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们把我弄回家,大姐姐责怪她弟弟不该鼓励我脱鞋子。
“是她自己要脱的。”男孩子辩解道。
“是我自己脱的鞋。”我忍着疼痛说,“你们都不疼吗?”我好奇地盯着他们光着的脚丫,被太阳晒得黝黑光亮,却都如此坚强有力。想到那又烫又扎脚的地面,有那么多尖尖的小石子甚至玻璃碎片,他们竞能轻松自如地奔跑在上面,多让人羡慕。
“我们从小就这样长大,你是城里人,不一样。
”姐姐说。
外婆帮我清除扎在脚底的各样脏东西,涂上紫药水,道:“小乖乖,以后不要再脱鞋子了。”“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可以打赤脚走路,城里人光脚走在地上就那么疼呢?”我问外婆。
“他们路走得多,脚底厚实一些。等你长大些,路走多了,脚底变厚实了,磨出老茧来,就不会那么疼了。”从此,我每晚都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脚底有没有长出老茧来,希望有一天,也能像村里人那样,赤脚走天下。
每次见外婆戴着老花镜,左手中指上套一只顶针箍,右手拿着针帮我纳鞋底的光景,我常想,要是我也能像其他小孩那样,不用穿鞋走路该多好,这样不就省去外婆许多麻烦?“来,激光,帮我穿针。”外婆的线用完了,我接过新的线,用舌头轻舔一下线头,再用两个手指把线头搓得尖尖的,熟练地穿进去,又快又准。
“穿好了。”我递给外婆。
“这么快。”外婆惊讶道。
“熟能生巧嘛。”外公呵呵笑道。
“什么是熟能生巧?”我问。
“就是像激光这样,每天帮外婆穿针呀。”“越穿越快。”我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因为外婆缝衣纳鞋的每一根线都是我穿进去的。
一日,强强哥哥来找我玩。一进门,见我正坐在堂屋里穿针,就往我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那是我外婆的椅子!”我急忙喊道,外婆刚离开座位去拿顶针,“等等,强强,我外婆的眼镜。”说时迟,那时陕,强强起身,老花镜的架子已折断了一只腿。乡村里买不到老花镜。我说:“算了,外婆,我以后干脆还是练习打赤脚走路吧,这样您就不用费神帮我做鞋子了。”外婆用一根粗线把缺了一只腿的老花镜绑起来,系在耳朵上,继续一针一线地为我纳鞋底。她说:“每次看到你穿上新鞋,外婆都好开心,证明激光长大长高了,等你爸爸妈妈来接你的时候,外婆也好有个交代呀。”外婆很乐意为我做鞋,我也就这样一直穿着她亲手为我缝制的鞋。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始终没能实现赤脚走天下的梦想。
黄昏的彩霞缓缓包围住炊烟袅袅的村庄,胡同里透出一派生机。
三、捡柴火的小姑娘“磨刀哟,磨刀哟!”天刚蒙蒙亮,伴着雄鸡“喔喔喔”地第一声鸣唱,乡村胡同里已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叫卖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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