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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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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总想逃跑的席拉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508083759
  • 作      者:
    (美)桃莉·海顿(Torey Hayden)著
  • 出 版 社 :
    华夏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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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智商超过180的女孩
  喜欢读《小王子》
  热爱莎士比亚
  但她也是没有安全感的女孩
  桃莉的怀抱是她永远的归宿
  席拉是个智商超过180的小女孩,她喜欢读《小王子》,而且无比热爱莎士比亚的《安东尼和克里奥佩特拉》。可她的童年并不快乐,生活潦倒不堪,年轻的母亲抛弃了她,带着弟弟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与她相依为命的父亲却酗酒嗑药,屡教不改。
  席拉在六岁的时候,把邻居家的小男孩用火烧伤……成为问题儿童的她有机会走进桃莉·海顿的特教班,从此她和桃莉很难再分开,她的生活将因此改变吗?
  五个月后,特教班结束,桃莉走出了席拉的生活,席拉的人生因桃莉得到救赎了吗?多年后她们再相见,席拉居然忘记了当年的很多事情……那样美好而理应记忆深刻的事情,她为什么会遗忘?!这一次,桃莉还依旧可以走进她的内心吗?
  桃莉·海顿,心理学专家、教育学家,是特殊教育领域的权威。她不但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更有风格独特、充满真爱的教育方式,因此被美国教育界推崇为“爱的奇迹天使”。她以好奇心、慈悲心、永不放弃的心,一次次叩开孩子的心门,每个故事都来自真实人物奇迹般的成长和改变,她的作品译成30种以上的语言,影响了世界亿万父母和老师。受到美国图书协会强力推荐,荣获台湾“好书大家读”奖和中小学生推荐读物。
  桃莉的第一部作品《她只是个孩子》诞生于1980年,她只用了8天就完整地写下了这个故事,决定出版之后也仅用了42天梳理修订。正式出版后,立刻成为《纽约时报》畅销书。这本书不但持续畅销,更获得全世界读者的关注。她的创作都是根据自己的真实案例改编成的故事,没有说教,更多的是从一种关爱的角度,让你学会聆听。
  而这本《总想逃跑的席拉》是《她只是个孩子》的续篇,台版译名《又见席拉》。那个曾经六岁饱经人生苦难的女孩子长大了,她依然有摆脱不掉的心结与梦魇,多年后与桃莉重逢,她仍是那个需要帮助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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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桃莉·海顿,心理学专家、教育学家。她不但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更有风格独特、充满真爱的教育方式,因此被美国教育界推崇为“爱的奇迹天使”。
  桃莉老师的文字细腻、发人深省。她的创作都是根据自己的真实案例改编而成,没有说教,更多的是用故事去影响读者,让人们发自内心地体验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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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六岁就成为绑架案主角的席拉有机会走进桃莉·海顿的特教班,从此她与这位老师亲密无间、难舍难分。
  但席拉一直无法走出被母亲遗弃的阴影,她不明白为什么爱她的人都会“遗弃”她,甚至是特教班结课后离去的桃莉。不断成长却无法打开心结的席拉,仍然是大人眼中的问题少女:因为同情,十四岁的她带走了桃莉诊所里的小男孩;在报上刊登广告寻找母亲……这一切都是因为席拉陷入悲伤的往事,不能自拔。
  桃莉已经习惯了席拉的不辞而别和情绪的反复无常。她总是将席拉从困境与幻象中一次次拉回现实,席拉也经常把桃莉当成是自己的母亲。终于有一天,长大成人的席拉怀揣着桃莉赐予她的力量和勇气,走出崭新而精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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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第一部
  1
  绑架案主角
  就犯罪案件来说,报纸上的那篇报道实在很小。文中叙述一名六岁大的女孩把一名当地刚学会走路的小男孩从他家庭院拐走,将他带到附近一处林地,把他绑在一棵树上放火烧他。受到严重烧伤的小男孩现在躺在医院里。这段内容就刊登在报纸的第六版,连载漫画下方一块空白补白处。我读到这篇报道,十分反感,就翻过那一页,继续看其他页。
  六个星期后,特殊教育主任艾德打电话给我。当时是一月初,我们刚放完圣诞节假期回来。“你班上将会有个新来的女孩。记得十一月放火烧小孩的那个小女孩吗?”
  我教的那个班级在我们那个地区被称为“垃圾班”。那是国会法律引进“主流教学”前的最后一年,它要求所有有特别需求的孩子都要在最没有限制的环境下受教育;因此,我们这个地区仍然拥有无数小型的特教班,每个班级对应不同残障学生的需求,有生理残障班、心理障碍班、行为失调班、视障班……只要你说得出来的,我们都有。我班上那八名学生是剩下的,是别人不愿分类的。他们全都有情绪失调的问题,但是大部分也同时有心理或生理上的障碍。我们共有三个女孩和五个男孩,其中有三个不会说话,一个会说话但拒绝说话,而另外一个只会重复别人说的话。其中三个还在包尿布,另外还有两个经常出意外。因为我班上的学生人数已经达到州法律所规定的重度残障儿童班级的满额人数,学期开始时,我分配到一名助理;不过他原本不是我所期待已被学校聘雇、聪明又吃苦耐劳的那一类人。他是位墨西哥裔美国移民,名叫安东,是从当地福利事业名单中挑出来的。他没有高中毕业文凭,甚至没有整个冬天都留在北方的经验,当然也不曾帮七岁大的小孩换过尿布。我唯一其他的助力来自惠妮,她是名十四岁的初中生,放弃了自习时间,自愿到我们班上帮忙。
  根据大家的说法,我们是个没有什么希望的团体,而初期,混乱更是众人的笑柄。然而,几个月之后,我们改变了。事后证明安东是个细腻、吃苦耐劳的人,几个星期内,他对孩子们的奉献就变得十分明显。孩子们对于班上有个男人也有不错的反应,他们互相支持。惠妮的青春活力偶尔使她比较像学生而不是教职员,不过她的热诚是有感染力的,让我们能用较轻松的心情把发生的事件看成冒险而不是灾难。孩子们成长并改变了,到了圣诞节时,我们变成一个有凝聚力的小团体。现在,艾德却要把一个六岁大的危险人物送到我班上来。
  她的名字叫席拉。接下来那个星期一,她到了,是被艾德拖进教室的,而校长则忧心忡忡地跟在后面,他用手在她后面赶,像是要把她扇进教室一样。她十分娇小,眼神里充满了怒火。她有一头长长的、没有光泽的金发,还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我很讶异她竟然那么小。由于她的恶名昭彰,我原本以为她是力大无穷的。事实上,她大概不会比她绑走的那个三岁男孩大多少。
  绑架?我很谨慎地打量她。
  因为学区的官僚式繁文缛节,席拉的学校档案并没有在她到校之前先送达学校,所以当她第一天去用午餐时,安东和我就趁机到楼下办公室迅速翻看了一下她的档案。即使以我这个班的水平来看,她的档案读起来还是很凄凉。
  我们这个小镇玛丽斯维尔(Marysville)邻近一所大型精神病院和一座州立监狱,而这种情况造成了这里除了移民之外,有相当比例的下层阶级,这些人很多都生活于十分低劣的贫困中。移民营里的建筑物原本是建来当作临时夏季住宅的,里面除了木头和防潮纸之外,实际上一无所有,甚至连基本的设施都付之阙如,可是在冬天时却挤满了那些没有能力负担更好生活的人。席拉和她的父亲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席拉的父亲因为嗑药和酗酒问题,在她小时候的大部分时间里不断地进出监狱。他是个无业游民,目前正处于假释期间,除了上戒酒课外,其他连一点小事都没做过。
  席拉的母亲离家出走的时候只有十四岁,她和席拉的父亲交往,并怀了孕。席拉是在她母亲十五岁生日前两天出生的。十九个月后,她母亲又生下第二个孩子,这次是个男孩。虽然档案里不难看到毒品、酒精和家庭暴力等字眼,但对她母亲的叙述并不多。不管怎么样,她最后一定是受够了,因为席拉四岁时,她离开了那个家。档案里简短地叙述了她似乎原本打算把两个孩子一起带走的,可是后来有人发现席拉被弃置在小镇南方大约三十里的高速公路上。从此,席拉的母亲和她的弟弟吉米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档案大部分的内容都在描述席拉的行为。在家中,父亲显然一点都没有约束她。一再有人发现她深夜时在移民营附近晃荡。她曾有纵火的记录,还曾因为刑事损害,三度遭到当地警察传唤至法庭——对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来说,这种记录可谓令人叹为观止。席拉在学校里经常拒绝说话,正因为如此,档案里几乎没有资料可以让我了解她曾学了什么或如何学习。她曾经上过幼儿园,之后又在移民营附近的一所小学读一年级,直到发生小男孩的那个意外事件为止,不过档案里没有评估记录。一般测验结果和学习情况摘要栏上是一长串可怕的记录,详述席拉具破坏力而且通常有暴力倾向的行为。
  档案最后是一段关于那件绑架案的简短总结。法官的结论是,席拉要脱离父亲的管教,最好安置在一个安全的机构里,让她的需求得到更充分的满足。就这个情况来说,法官的意思是州立精神病院的儿童部。不巧的是,那个部门还处于听证会的阶段,如此一来,席拉必须等待它的开放。档案里附加了一张最近日期的备忘录,上面详细说明,基于她的年纪和法律方面的问题,需要给她提供某种形式的教育,但没有人费心地表示意见。她的安置属于监管性质,这表示,她必须暂时被安置在学校里,可是我不必觉得有任何义务教她。
  随着席拉的报到,我的教室就成了一所临时监狱。
  青春活力是当时我事业上最大的本钱。由于满脑子理想主义,我强烈觉得没有所谓问题孩子,只有问题社会。不过,一开始我是勉强接下席拉的,那是因为我的教室已人满为患,而且我的资源已经过度延伸,而不是因为孩子本身的问题。因此,一旦我接下她,我就把她当成我的学生,而且我的班级也不是临时监狱!我对人的诚实,以及每个人和我班上每个孩子所拥有的不可剥夺的权利,是深深相信的。
  嗯,情形几乎是这样。在席拉改变之前,她给了我所有的信念一次很大的震撼,而且是在她到达的第一天就开始了。那天午餐时间,当安东和我坐在前办公室查看席拉的档案时,席拉就在我们的教室里把鱼缸里的金鱼一条一条舀出来,还把金鱼的眼睛戳出来。
  席拉穿着过小的连身工作裤和一件褪色的T恤,看起来乱七八糟。她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尖叫出来的,她碰到的每样东西都是被弄坏、被打坏、被压扁,或是被弄得支离破碎的,而每一个人,包括我在内,全都是“敌人”。至于她的行为,安东把它们形容为“动物模式”,最初那段日子并没有出现太多“儿童模式”。别人的动作只要稍微超出她的预期,她就视之为攻击,眼神会变得阴沉,脸涨红起来,身体变得僵硬,接下来她不是打架,就是惊慌失措地跑掉。当她处于“动物模式”时,我们的方法比较像是驯服而不是教导。
  然而……席拉是独特的。她身上、她的眼神中,甚至在大多数凶悍时刻她行动的敏捷里,存在着某种有电的东西。我无法确切说明那是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席拉是个天赋极高的孩子,但这对于改变她的贫困、她受虐的背景、她持续无法无天行径的事实并没有帮助。她有太多需要改善的地方,我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只好从很小的事情,从那些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可以改变的事情开始。
  席拉的卫生状况令人不敢恭维。她实际上只有一套衣服:一件褪色的棕色条纹T恤和一件穿得很旧的牛仔布连身裤,全都太小了。她穿了一双红白相间的帆布鞋,脚趾处还有破洞。她穿了内衣,但没有穿袜子。就算这些行头曾经清洗过也不太看得出来。
  席拉当然也没有洗澡。她的双手和手肘还有脚踝附近全都是污垢,所以这几个部位的皮肤上都已经出现一条一条黑黑的线。更糟的是,她还会尿床。席拉所到之处都有一股尿骚味。我好奇地问席拉有关她家的清洗设备时,才发现他们没有自来水。
  从这个地方着手似乎最理想不过。靠近席拉令人感到很不舒服,所以大家都离她远远的;于是我带来毛巾、肥皂和洗发精,开始在教室后面的大水槽里帮席拉洗澡。
  我在帮她洗澡时第一次注意到她身上的疤痕。那些疤小小的,圆圆的,而且相当多,尤其是她的上臂和下臂内侧。那些都是旧伤疤,而且早已愈合,可是我看得出那是什么疤:是香烟烫伤皮肤后留下来的。
  “这些是你爸弄的吗?”我问,试着尽可能让语气听起来很平常,像对话的样子。
  “我爸,他才不会这样!他不会伤我伤得那么重。”她回答,语中带刺,“他爱我。”我明白她知道我在问什么。
  我点点头,把她抱出水槽擦干身子。席拉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扭过身子看着我的眼睛:“不过,你知道我妈妈做的事吗?”
  “不知道,什么事?”
  她抬起一条腿,把它转过来给我看。那条腿的外侧,就在脚踝上方,有一道大约两寸长的疤:“我妈妈,她把我推出车外,我跌了下去,因此有块石头割到了我的脚。看到了吗?”
  我弯腰向前检查那道疤。
  “我爸,他爱我,他不会把我丢在马路上。她不应该那样对小
  孩子的。”
  “是的,是不该。”
  我帮她擦干身子,开始梳理她刚洗好的头发,这期间,我们都没说话。席拉闷闷不乐起来,“我妈妈,她不是那么爱我。”她说。她的声音很认真,但是冷静又实际。她像是在讨论班上一个孩子、一张作业,或是像天气那类的事情:“我妈妈,她带吉米到加州。吉米,他是我弟弟,他四岁了,只是我妈妈离开时,他只有两岁。”过了一会儿,席拉又看了一下她的疤:“一开始,我妈妈带了吉米和我,只是她厌倦我了。所以,她就打开车门,把我推出去,有块石头就割到了我的脚。”
  和席拉相处的头几个星期好像搭云霄飞车,有些日子像在爬升。席拉对她所处的这个新环境有种欢喜的敬畏,给她的性格带来些许阳光。她渴望融入团体里,还用她特有的方式努力取悦安东和我。然而其他日子却像下坡,有时候就这么突如其来。尽管席拉一开始进步神速,但她依然会做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行为。
  席拉认为这个世界非常险恶。她生存的信条就是先下手为强,报复的手段尤其激烈。如果有人错怪了席拉或只是对她有点专制,她就极需要精准而痛苦的报复。有一次,她在另一位老师的教室里造成好几百元的损失,以报复那位老师在餐厅里斥责她。
  ……
  那两个小时是天赐良机。席拉短短几年的人生都被忽略和否定,而且经常公然遭人排斥。她很少和成熟、有爱心的成人相处,她的环境也很少安定过,而现在,她发现了成熟、有爱心的成人和安定的环境,于是急于拥有这些。上课时,教室里的忙碌气氛不允许我分心照料单独一个学生,自然也就无法弥补席拉所缺少的关爱。但是在我们单独相处的宁静午后时光,她已经尝试按照我教给她的行为方式开始新的生活。
  2
  被母亲遗弃的阴影
  席拉真正的问题,在于她和她母亲两年前在那条漆黑的高速公路上所发生的事。她高于常人的智商把那件事描述得相当清楚,非常明确地表达了她的痛苦。
  被遗弃这件事和席拉的行为障碍之间的关系,在学校的作业上变得最为明显。尽管席拉天资聪颖,但她就是不愿意做任何书写的作业。一开始我并没有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我原本认为她攻击性的不良行为是任性,之后我才明白那是她避免拿着笔坐在桌子前的手段。强迫她坐在桌子前是一大奋战,而即使她坐到桌子前,也拒绝写作业。当她终于开始接受书面作业时,她还是会揉掉两三张不完美的作业,最后才交出一张完整的。
  有一次,席拉在上课时很不平静,放学后独自和我留在教室里。我办公桌上的纸用完了,她和我下楼一起去取,这时,她在垃圾桶里发现一张五年级的数学测验卷原稿。席拉很喜欢数学,这是她最拿手的科目,找到这张测验卷让她好开心。测验卷上是分数的乘法和除法,都是我还未教席拉的部分,可是她浏览过那张测验卷之后,就确定自己会做。回到教室后,她坐到我桌子的对面,开始将答案写在纸上——这是席拉少有的反应。她做完那张测验卷后,很得意地把卷子拿给我看,还问她答得对不对。乘法部分完全正确,但可惜的是,除法的部分她并没有把分数倒过来,所以全都答错了。我把那张测验卷翻过来,在上面画了一个圆,把那个圆分成几部分,解释为什么必须把分数倒过来。我还未开口说明,席拉就发觉她的答案错了。她迅速从我的铅笔下抽出那张卷子,把它揉成一小团,用力往桌上一敲,然后啪嗒一声坐下来,把头埋在双臂之中。
  “你不懂,亲爱的。没有人教过你这个啊。”
  “我想让你知道,就算没有人帮忙,我也会做。”
  “席拉,那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你做得很棒。你试过了,那是最重要的部分。下次你就能做对了。”
  我说什么都安慰不了她,她用手遮住脸,坐在那里好一会儿。后来,她慢慢把手拿开,摊开那张纸,在桌面上把它压平:“我打赌,如果我可以答对数学题目,我妈妈,她就不会把我留在高速公路上,像她之前那样。如果我会做五年级的数学题目,她就会以我为荣。”
  “席拉,我不认为数学题目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
  “她走了,因为她不再爱我了。你不会把你爱的孩子留在高速公路上的,像她对我做的那样。而且我还割伤了腿,看到了吗?”她第一百次展示那道小小的白色疤痕,“如果我好一点,她就不会那么做了。”
  “席拉,我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认为你妈妈有她自己的问题要处理。”
  “可是她带了吉米。为什么她能带着吉米,却遗弃了我?”
  “我不知道,亲爱的。”
  席拉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我,眼神中充满困惑和伤痛:“桃莉,为什么会那样呢?为什么她带走他,却把我留下来呢?我为什么会那么坏?”她眼中噙着泪,不过,一如往常,她的泪水还是没有掉下来。
  “哦,亲爱的,这跟你没有关系。相信我。那不是你的错。她不是因为你不乖才离开你的。她只是自己有太多问题,那不是你的错。”
  “我爸,他是那么说的。他说,如果我乖一点,她就不会那样做了。”
  我的心往下沉。没有什么好争的,赢的机会太少了。
  这件事影响了她所有的事:她的功课、她的行为、她对其他小孩和大人的态度。几个星期后,尤其经过我们在放学后时间里的大量亲密接触后,我很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我是第一个有机会花那么多时间固定和席拉相处同时教导她的女性,而她则拼命想抓住这层关系。
  该让她这样吗?这个问题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所受的训练,不论在教育上还是在心理学上,都严格提醒我不要过于投入,而我也努力要抓住适当的平衡点。可是,我也反对完全不投入。我个人的哲理基础是承诺。我认为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明确承诺,是我对那些孩子的承诺,那会促成明确的改变。真诚的承诺怎么能够不投入呢?那是名词上的矛盾。
  直觉上,我认为席拉必须有这层关系,少了这层关系,她永远无法进步。她唯有知道别人关心她、看重她、能对她许下承诺,才会获得她需要的尊重。席拉需要知道,她母亲无法提供这种承诺并不表示席拉不值得她这么做。然而在理智上,我知道自己正在走钢索。
  危险在二月出现了,就在席拉加入我的班级七周之后。我必须参加一场其他州举行的会议,那意味着我必须离开这个班级两天。为了有充分的预警,我尽力为我的缺席和代课老师做课程准备,也事先告诉席拉他们的事。席拉的反应仍然是愤怒。
  “我永远、永远不再喜欢你了!我永远不再做你要求我做的事了。你要离开我,这一点都不公平!难道你不知道你不应该那么做吗?我妈妈就是那样做的,那样对小孩子并不是一件好事。抛弃小孩是会被抓去关起来的。我爸,他说的。”
  她一再严词攻击,不论我说什么,多努力解释自己只离开两天,都无法平息席拉的怒气。我不在时,她又恢复所有的恶劣行径。她和其他小孩打架,打得流鼻血,还抓破皮肤。唱机被毁,门上的小窗子也破了。尽管安东努力盯着席拉,她还是破坏了教室,代课老师则每天都带着眼泪回家。
  我原本期待席拉会有较好的表现,看到她那么不合作,我的愤怒不亚于她。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两天有多长。我已经尽力解释我要去的地方、要去做的事,还有回来的时间。她是知道的。为什么我不能信任她会在这两天管好自己呢?
  说得更明白一点,我觉得自己遭人背叛了。我知道自己允许她渐渐依赖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此我需要直接证明我的做法没有错,证明她的依赖是自然的,是健康的,不会太严重的。最多再过三个半月,学年结束时,我终究还是要离开她的,如果州立医院的儿童部开放,可能还会更快。为了求心安,我需要确定自己是在帮助她,而不是伤害她——我假定自己是诚实的——我期待她会证明给我看。我已经对她付出那么多,在我内心深处,我相信她多少会回馈我一点。当她没有达到我的期望时,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
  委婉地说,我们那一天很不好,就连放学后我们独处时,两人之间还是存在着很不自然的沉默。我主动提议要做我们一直很喜欢做的事:大声念书给她听,让她协助我改作业,和我一起到楼下的教师休息室喝一杯饮料。可是她只是摇摇头,自己一个人躲在教室远远的一个角落里玩玩具车。放学后的第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后来当我抬起头时,她人还在那里,不过却转过身子来看着我。
  “你为什么回来?”她轻声问道。
  “我只是去演讲而已。我从未打算要离开。这是我的工作,在这里和你们这些孩子在一起。”
  “可是你为什么回来?”
  “因为我说过我会回来。我喜欢这里,我属于这里。”
  她慢慢走近我工作的桌子。她已经放下防卫的姿态,但眼神中的痛苦清晰可见。
  “你不相信我会回来,对不对?”
  她摇摇头:“不相信。”
  3
  留住席拉
  由于我的缺席而引起的争执并未产生任何持续效应。事实上,情况正好相反。席拉变得很想讨论那件事:我曾经离开过;我回来了。她很生气,很不友善;我也很生气,很不友善。每个细节她都想一遍又一遍地讨论,直到那件事对她来说慢慢变得合乎逻辑为止。当然,我回来的事实对她来说非常重要,但我愤怒的程度也一样。或许她认为她已经见过我最坏的样子,她可以完全信任我了。我不知道。有趣的是,这件事情之后,席拉摧毁性的行为几乎消失了。对于难以接受的规矩,她还是会生气,不过突如其来的狂暴行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席拉像水仙花一样,尽管是寒冷的冬天,依然美丽绽放。在她环境的限制下,她现在已算相当干净,更棒的是,她知道什么是干净,还会自行清理肮脏的地方。她渐渐以友善和适当的方式与班上其他小孩互动,还到班上其中一名女孩的家玩了几次,享受一般学校小女生之间的友谊。在课业上的学习也十分顺利,我拿任何东西给她,她几乎都十分兴奋。我们还得面对她对书面作业的恐惧,不过三月过后,她在这方面也有了进步。她几乎都是在试过两三次之后才会把书面作业交给我看。不论我用多么轻柔的口气指出她的错误,她对我改正她的作业仍然十分敏感,还是会很生气;情绪不稳定时,她会绝望地把头埋在手臂之中,不过我们都应付得过来。
  放学后,席拉和我再次回到《小王子》的故事。我们两个人依偎在阅读角落的枕头上,开始念那本书。我念到小王子要求作者画一只羊给他那一段。
  “一只羊,如果它吃矮树丛,那它也会吃花吗?”
  “羊,”我回答,“会吃所有它够得着的东西。”
  “连有刺的花也吃吗?”
  “没错,连有刺的花也吃。”
  “刺,是做什么用的……?”
  王子一旦提出一个问题,就一定要得到答案。对我而言,这种突如其来的问题会让我很烦。而我总是回答最先想到的答案:
  “刺一点用也没有。花有刺只是为了泄恨!”
  “哦!”
  之后有好一会儿的完全沉默。然后小王子突然很生气地对我
  说:“我不相信你!花是柔弱的生物,它们很单纯……”
  席拉把手横放在那一页上:“我有事要问你。‘单纯’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做事方法很简单的人。他们没有太多和世人打交道的经验。”我回答。
  “我单纯吗?”她抬头问我。
  “不,我不会那么说。以你的年纪来说不会。”
  她的视线又回到书上:“小花认为她有经验。”
  我点点头。
  “可是王子认为她没有,”她露出微笑,“我真的很喜欢这一段。我喜欢这朵花。”
  我们继续念下去。
  所以她很快也开始用她的自负来折磨他,如果要说实话,那还真有点难应付。例如,有一天,当她说到她那四根刺时,她对小王子说:
  “让老虎带着它们的爪子过来!”
  “我的星球上没有老虎,”小王子反对,“再说,老虎也不吃杂草。”
  “我不是杂草。”小花温柔地回答。
  “请原谅我……”
  “我一点也不怕老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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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前言
第一部
1 绑架案主角
2 被母亲遗弃的阴影
3 留住席拉
4 告别特教班
5 收到席拉的信
第二部
6 完成第一本书
7 私人诊所
8 与席拉重逢
9 阅读自己的故事
10 迷路
11 助手席拉
12 亚雷赫上树了
13“引导作画”练习
14 另类着装
15 席拉的画作
16 生日礼物
17 故地重游
18 糟糕的野餐
19 席拉的道歉
20 为亚雷赫争辩
21 意外访客
22 失踪
23 虚惊一场
24 被混淆的记忆
25 不辞而别
第三部
26 席拉给母亲写信
27 农场重逢
28 登广告寻母
29 男人和性
30 商店发来的传真
31 重提旧事
32 去麦当劳工作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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