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位油画家,周涛拿着他的画笔,在为草原、山峦、河流、阳光和那些飞禽涂彩。此时,作者激情饱满而又宁静从容、想象力丰富而又脚踏实地、文章色彩斑斓而又朴实自然,他完全沉醉于他自己创造的意境和梦想中。
作者最善于在“动”中表现“静”,他这样写阳光:“它从高空垂落下来,光芒四溅,游动跳跃,从这朵花转瞬蹿到那朵花,从这片草丛倏忽掠向那片草丛,依然可人和煦,但带着清新可爱的滋味,像一团充盈在天地之间的光芒的水流。”写阳光的人很多,能写出“大动”中的“大静”者却不多,周涛以一颗“宁静”之心,观察和体悟阳光之变动,并以如此富有生命质感的语言表现出来,令人佩服。
对比的手法也是作者喜爱采用的,通过对比,许多事物就显得个性安加鲜明,作品也显得颇具张力。如写山时,作者用的是“硬性”和“刚性.的描绘,如“裸露”的岩石、“雕刻”出的“粗犷”,“钢蓝色的山体”、“耸峙并插入”等;而写到阳光,作者则充满温情暖意,也饱含了爱的一腔柔情,如作者这样写道:“这些光芒的暴雨无声地向下降落,无声而缓慢,均匀而有力,一俟接触地面,触碰到白的岩石和各种颜色的明媚的野花,便会在花辦的光彩上惊跳起来,反弹并四处进溅,光芒像是撞碎散开的水珠向各个方向惊跳,划出优美的弧线,纠缠、交织,在宁静无人的夏季牧场上织出一片炫目的、灿烂的光芒彩雨。这奢华的、浪费的阳光,正独自毫无目的地倾泻着,仅仅是为了漫无边际的茂盛的牧草繁荣滋长。”如此柔情如水地描写阳光,与钢铁般地写山,竟然出自同一支笔、同一颗心。还有写河,作者将它比成“伏卧在那里的蜗牛”,“像一个藏而不露、很有心计的动物”,也是使用的柔情笔墨。
能够写出这样的文字,心中需有温暖和仁慈。在读到黄鸭栽落时,我们的心弦紧张难耐,当读到“结果,它一着地,就摇摆着屁股跌跌撞撞地丈进草丛里不见了,虚惊一场”时,我们悬着的心才干稳安定下来。这个二虚惊一场”,透露了作家内心的温柔和善良。
“阳光容器”这个题目也非常形象美妙,它透明、纯净、温馨,同时又不容易散漫、外逸。其实,在这个“阳光容器”中盛满的是草原的风情、作家的心语、读者的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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